「塵兒,不要怪為師。」冰月兮輕聲道。
冰塵笑了笑,說道:「弟子怪你幹什麼?能幫到師父,弟子還求之不得。」
冰月兮嘴角泛起淺淺笑意。
「怎麼突然就告訴弟子這些了?」冰塵帶著幾分打趣的口吻問道。
「你猜。」冰月兮抿嘴道。
「我才懶得。」冰塵說道。
冰月兮撅了噘嘴。
「一夢百年,似幻似真,百年時間,倒是讓為師體驗了一番普通人的生老病死。」冰月兮突然說道。
「師父在夢中也是普通人?」冰塵驚道。
冰月兮點頭,喃喃道:「一種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卸去了超級世家的光環,有的只是一個無依無靠小女孩的悽苦不過還好,在夢裡遇到了他」
冰塵愣了一下,隨之眼露愛憐之色,輕輕托住冰月兮,將之從背後抱在了懷中。
冰月兮見狀,小臉微微紅了一下,瞪了冰塵一眼,就欲掙脫之時,卻聽冰塵說道:「在師父心裡,竟是如此的孤獨。想來師父的童年,也並非表面上的那麼美好。」
冰月兮一怔。
好一會後,冰月兮才回過神來,依偎在冰塵懷裡,目光看向他臉頰,又讓其回味起了夢裡那種熟悉又安心的感覺。
「倘若,為師並未返老還童,我們而今的境況,或許將大不一樣。」冰月兮突然說道。
「那是當然,師父你若沒有返老還童,我們也不會落入這般境地。」冰塵說道。
冰月兮微微搖頭,抿嘴淺笑道:「塵兒你該慶幸,與為師相處的這段時光是為師返老還童後的樣子。」
冰塵聞言,撅了噘嘴。
暗自輕嘆口氣,冰月兮心裡喃喃道:「我又何嘗不該慶幸。」
夏去,秋過,冬至,春來。🐊💣 69𝕤𝕙υא.ςOᗰ 👤♖
短短四日,便又是一個輪迴。
時至此刻,冰塵落入這「四時之地」已過去近十二日。
短短十二日,在外界不說一晃而過,倒也不會過得太慢。但落入此地,不說度日如年,倒也相差無幾。
坤域珠內,三大城池,冰塵神念盡數覆蓋。
看著那些承受不住氣候的劇變而死亡之人,冰塵心生負罪之感。
這才短短十二日不到,倘若再來個十二日,十二月,甚至十二年,坤域珠那些普通人會怎樣?冰塵不敢想像。
「師父,你確定就是這個方向?」冰塵問道。
冰月兮遲疑了一下,隨之說道:「你要相信為師的直覺,錯不了。」
冰塵腳步一頓,麵皮抽搐了幾下,說道:「直覺?這麼說,你也是蒙的了?」
冰月兮小臉微微一紅,噘嘴道:「誰蒙了,為師說是這個方向,就是這個方向。怎麼,塵兒不相信為師?」
冰塵愣了愣,而後嘆了口氣。
「死馬當活馬醫,生死有命,若坤域珠那些普通人該有這一劫,僅憑我,掙扎也是徒勞。」冰塵說道。
冰月兮白了冰塵一眼。
「就順著這個方向,相信為師,用不了多久便會看到希望。」冰月兮說道。
冰塵面露一絲苦笑。
忽的,冰月兮身體一動,一個閃身來到冰塵面前,隨之一把抓住冰塵右手,從其空間戒中取出了一張毛毯,裹在了自己身上。
看著冰月兮的一系列動作,冰塵愣了一下。
「愣著幹什麼,為師要睡覺了,懂不起嗎?」冰月兮說道。
冰塵聞言,不禁啞然一笑,隨之蹲下身,給冰月兮來了個公主抱。
小臉微微一紅,冰月兮索性閉上了雙眼。
「師父又想去那夢中世界遊歷百年?」冰塵問道。♨🐚 ➅❾𝐒ʰ𝓤א.𝐂𝕆𝐦 🐝♗
冰月兮輕聲嗯了一下,隨之說道:「機會難得,在那裡,外界一天便是一世,倒是讓我有了一種輪迴重生之感。」
冰塵點頭,這種感覺倒是的確,只不過
「師父的夢境,到最後是以什麼結局收場?」冰塵問道。
冰月兮一愣,猶豫了幾息才說道:「此地夢境大陣,若為師沒猜錯,乃是專為製造心魔而生。若身就夢中,最後不能堪破,或許就再難醒來。」
冰塵一驚,趕緊說道:「那你還」
話雖未說完,但其臉上的擔憂卻也已然表明。
冰月兮睜眼,看著冰塵笑了笑道:「塵兒忘了師父我的本事了?此地大陣雖神秘,卻也奈何為師不得。況且為師還有冰魄素心決守護心神,對那心魔,也根本無懼。」
冰塵搖頭,隨之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話到此處,冰塵輕嘆口氣,看著冰月兮,眼露憐惜之色。
冰月兮眨了眨眼,嘴角一絲淺笑道:「怎麼,心疼為師了?擔心為師在夢裡處境不好,最後還被奸人所害。」
冰塵點頭,說道:「嬌生慣養的你,在那夢裡,的確會受不少的苦。」
冰月兮撅了噘嘴,不過眼神卻明顯很是柔和。
「好了,為師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帶著為師趕路就行,睡了。」冰月兮笑眯眯道。
說完,冰月兮便再度閉上雙眼。春風拂來,不過一會,便在冰塵的注視下,陷入了沉睡。
看著懷中人兒,冰塵目光柔和,更多的是憐愛與寵溺。他相信自己沒有感覺錯,自打上次冰月兮一夢百年醒來之後,對自己的態度就變化了太多。
褪去了那股刁蠻任性的勁,多出了幾分安靜淑女的形象。並且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更為柔和與親昵。
「就是不知,你在夢中到底經歷了什麼。能讓一位神尊都能有如此大的變化,倒也奇妙。」冰塵搖頭一笑道。
小心地換了個讓冰月兮更為舒適的體位,帝炎之翼、冰魄之翼一展,不過片刻,冰塵便消失在那茫茫春色裡面。
四時又輪迴。
眼看坤域珠三大城池陸續有人因承受不住氣候劇變染疾或死亡,冰塵也愈發焦急起來。
僅這第四個四時輪迴之間,據冰塵估計,三大城池死亡之人便有數十萬之巨,而那身染重疾者,更是近百萬。即便藥靈族已傾巢而出,沒日沒夜地為那些普通人熬藥。即便血魂宗、冰魄宗、前玄合宗之修已拼盡全力,也抵不過那龐大數量普通人需要的救治與保護。
在冰羽、冰妍、冰穹的主持之下,三大城池在這十幾日皆加持了更多的各種防護大陣。然,奈何那四時氣候之怪異,幾乎可以對各種大陣直接無視,也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看來,真需要找個安全之地,將那些普通人遷移出去。在坤域珠內,對他們來說,也不見得安全,自己所承受的因果也是太大。」冰塵自語道。
至於冰月兮,在第三次四時輪迴中醒來之後,便一直安靜的趴在冰塵身上。神色明顯有些消沉,且還顯得有些楚楚可憐。幾乎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精力旺盛,刁蠻任性的狀態。
如此情況,倒是看得冰塵有些心疼。索性將冰月兮一直抱在懷裡,不時還逗上一逗,餵她一些靈藥。
然!
當第四次四時輪迴進入春時之時,冰月兮竟再度選擇了進入沉眠,且無論冰塵怎麼勸說都無果。
「裡面有我想要的!」
僅此一句話,冰月兮既倔強,又帶著幾分祈求的對冰塵說道。
又是一輪迴!
冰塵展開全速,循著冰月兮所指方向,瘋狂趕路。即便此地禁空,但在其四翼的輔助之下,倒也可以短暫離地。
眼看坤域珠內死亡的人數急劇增加,冰塵再也不敢有何保留。不惜生機與真元的消耗,硬抗那炎熱、滅生風與極寒衝擊,一路所過,速度幾乎難有停緩。
「塵兒你也不必太過著急,那些死亡之人,本就是身就暮年。如此劇烈的四時變化,對他們來說,其實也並非完全沒有好處。」
這是冰月兮在第三次沉眠醒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聽到冰月兮說話了,冰塵懸著地心,也放下不少。
「師父,你在夢境之中,到底都經歷了什麼?」猶豫良久,冰塵還是決定一問。
冰月兮微微抿嘴,在冰塵胸口拱了拱,好幾息後才說道:「塵兒不是喜歡為師文文靜靜的樣子嗎?」
冰塵颳了冰月兮小瓊鼻一下道:「好生說話。」
冰月兮一瞪眼,隨之撅了噘嘴道:「塵兒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見冰塵目光一直盯著自己,冰月兮感覺渾身不自在,猶豫了好一陣才說道:「為師怕了你了。」
隨之,冰月兮一指點在自己眉心,片刻之後,其元神便飛了出來,懸浮在了冰塵面前。
「看吧。」冰月兮元神噘嘴道。
冰塵目光望去,第一眼便被冰月兮眉心一印記吸引。
印記黯淡,只有一小部分耀出淡淡幽光。
「那是什麼印記?」觀察了一會,冰塵問道。
「不知道。」冰月兮說道。
「不知道?」冰塵問道:「是在夢境中烙印下的?」
冰月兮元神點頭,嗯了一下,隨之咻地一下,回到了蓮身之內。
「每多一次輪迴,那印記黯淡部分便會減少些許,為師想看看,當那印記全部發出幽光之後,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冰月兮說道。
「胡來!」
冰月兮話音剛落,冰塵便呵斥了一句。
冰月兮愣了愣,隨之有些不高興,又有些委屈地說道:「你凶我,你竟然敢凶我!」
知道自己一時沒把握好度,冰塵趕緊人畜無害地笑了笑,將冰月兮抱在懷中好生安慰。
好一陣後,冰月兮才嘟囔著嘴說道:「為師對你好一點,你就變得肆無忌憚了,是不是真要為師整日扛著個大冰錘追著你打才覺得舒坦?」
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