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浩就站在一邊看,束手旁觀。
他在等待最後圖窮匕見的一刻。
他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會這麼溫情默默的表演下去。
就是這個砍頭,趙浩知道他們想要砍的,絕對不是這個倒在地上溜溜轉的腦袋。
他們要砍走的是他趙浩的大好首級。
不過僅僅是這樣指桑罵槐,是傷害不了趙浩的。
就算是要隔空動手,怎麼著也要含沙射影呢。
這麼演戲。
趙浩覺得無聊。
然後他就在一邊看,過了一會兒,地上被斬去了頭顱的另外一個自己還是不死。
他的生命力似乎有些過分的強。
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看起來他的生命力完全模仿了趙浩。
趙浩現在也差不多。
先不要說他的皮膚比鋼鐵都要堅硬。
僅僅說如果有東西可以破開他的防禦,砍下他的頭顱,他也不會第一時間死去。
除非傷害到他的東西是一件法器,連他的魂魄在一瞬間都破壞了,這樣才能造成神魂俱滅,肉身破碎,達到殺死他的目的。
其餘的手段趙浩覺得,不值一提。
就這麼稍微等待了一些時間,那底下趙浩的頭顱還在不停的喊話。
「疼啊疼啊,好疼啊。」
叫人心煩。
也不知道這頭顱是給誰喊的。
反正趙浩看著,也沒有感覺這樣很痛。
他就是覺得蠻好玩的。
那些動手的劊子手和陰差,一個個插手在旁邊看,像極了那些古代看熱鬧,看別人砍頭的人。
簡稱樂子人。
這些樂子人在一邊觀看,覺得看又不好玩,又出手辱罵。
不知道為什麼,張浩感覺自己的內心中忽然多出了一種火氣。
不過很快之後就將火氣壓滅了,
這種忽如其來的情緒一定有問題,好吧,趙浩又不是傻子,他怎麼會為了這忽如其來的情緒去貿然出手呢?
這大殿也太假了。
這些人做的,完全就是君前失儀,是要挨鞭子的。
哪裡有這麼囂張的小吏。
看著這些人再也耍不出新花樣,趙浩就繼續往上走,就層的台階對他來說並不高,幾步就來到了最頂端。
奇怪的是這一次沒有人再阻攔他。
似乎所有人都默認他可以走到王座前面。
在這青銅王座前面,趙浩看到了珠簾。
這些珠簾嚴嚴實實的遮擋住了他的眼神。
按照道理來說,這些珠簾應該都有自己的缺陷和不足,起到了一個遮蔽作用。
但是又不能完全擋住目光。
從這些珠簾之中,趙浩其實是可以看見後面是什麼的,可很顯然,和當年他在幻境之中看到的迷霧一樣,這些珠簾也是法器一類的東西。
它起到一個阻隔的作用,它可以阻隔一切窺探。
這就是法器的奧妙。
不能以常理度之。
趙浩習慣了。
他沒有猶豫就掀開了珠簾,看到了裡面裡面正襟危坐的人,此人穿著一件純黑色的龍袍,看起來就像是所謂的天子。
「天子。」
趙浩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哪怕是地府所謂再高的統治者。
也就是陰天子。
天子在天之下。
天的兒子。
真是可笑。
酆都大帝和泰山府君稍微好一點,沒有天子的稱呼。
這位陰天子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憋屈。
不過眼前穿著純黑色龍袍的人一定不是陰天子,好歹陰天子也是一位大人,他怎麼會坐落在如此破落的地方。
張浩走了過去。
天子的臉,像是龍罩在了一層薄霧之中。
反正不管趙浩怎麼看都看不清楚他是誰。
過了好一會兒趙浩都有些好奇的時候,陰天子風才開口問道:「你這人真是大膽,如此不敬神靈就不怕受到懲罰嗎?
就算不敬神靈,難道你也不畏懼前輩嗎?」
『不是很害怕。』
張浩這個人啊,他實話實說,他還真的不是很害怕對面這個天子。
這個世界都是假的。
他為什麼要害怕一個假的東西。
誰知道對面的陰天子緩緩的敲打著自己的手指說道:」你大約還是太過於年輕,並不知道這天地之間的奧秘。
就像是你所見的黑山山神,哪怕他早已死去,可是只要在時間長河之中稍微留下他的傳說,留下他的影子,有人記得他。
他就不能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就算是什麼都沒有,人們稱頌他的神號,他還是會有所感覺。
當境界到了一種程度,就連死亡也不是永恆,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這句話一說出來,趙浩反倒是有些驚疑不定了。
他知道對面的人說的是實話,就像是他的小世界裡面見到的夏朝君主康一樣。
黑山山神的心臟,他已經在陰山山道見過了,的確被鎮壓了起來。
就算陰山山道之中,黑山山神的確天賦異稟,沒有了心臟也還可以活下來,可是帝康呢。
康說過自己的確是死了,可是又因為有人褻瀆了他一縷氣息,他再次從死亡之中趕了過來,滅殺了敢於褻瀆他氣息的存在。
這也從側面反映出來,眼前這個人說的是對的。
這些上古存在,都很神秘。
「你的話的確很有蠱惑性。」
趙浩坦然的承認:「不過此刻不管我相不相信,其實也都沒有什麼區別了,因為不管相不相信,這都是一個虛幻的世界。
哪怕你是真實的,在一個虛幻的世界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是真實的話。
你認為我為了看破真實會怎麼做呢?
我會毀滅掉這個世界,回到真實的世界之中。
除非你告訴我,我所在的另外一個世界也是虛幻的。」
對面的天子沒有回答他的話,他只是很感興趣的說道:「我們暫且不討論這個問題,只說一個成語,叫做鳩占鵲巢。
其實所有神的神號,都是口口相傳,傳遞了下來。
就以你最熟悉的黑山山神為例子。
黑山山神最開始是黑山的山神,可是到了後來,這個神號又引起了多方的爭場,特別在黑山隕落之後,在地府之中也有一座黑山。
只不過你不會認為人們常常念叨了黑山山神,就是現在在地府之中的黑山吧。
他們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
趙浩就這麼站著,聽著他說話。
上兵伐謀。
要是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次對面不像是最開始那樣天降雪雨,給他一些視覺刺激,叫他害怕,這應該是用來攻心了。
語言是最鋒利的,可以用來攻心的工具。
看起來對面也學聰明了。
大場面沒用。
來小場面刺殺了。
趙浩卻已經不想和他說話,在他的手中一道金光閃爍,趙浩狠狠的一下劈在了對面的身上,只不過誰也沒有想到,他這一掌劈空了。
對面的人好像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張浩覺得自己的手似乎穿破了一層世界,算是從水的另一邊擊穿了出去。
有光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