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五彩棺(94)
當下,我朝段老走了過去,先是朝他老人家彎了彎腰表示禮儀,他笑了笑,喊了一聲小九,也不再繼續說話,就笑眯眯的看著我。
「段老,您老能來這堂屋,小九感激不盡。」我尷尬的笑了笑。
他一笑,就問我:「小九,老夫這次過來,只想問你一個問題,問完即走。」
「什麼問題?」我疑惑道。
「復仇跟喪事,孰輕孰重?」
說這話的時候,段老一直盯著我,眼神中儘是笑意。
我摸不清楚他意思,也不知道怎樣回答他的問題,就支吾了一會兒,問道:「您老這話有何深意?小九實在是想不明白。」
他呵呵一笑,「老夫相信你能明白這話的意思。」
說著,他朝堂屋內掃視幾眼,最終將目光定在五彩棺邊上的八個紙人身上,也不說話。
這讓我著實納悶的很,莫不成他老人家看出什麼?正準備說話,那段老走了過來,在我肩膀重重拍了一下,道:「小九,切莫被仇恨蒙蔽自己的心智,更莫忘了最初本心,作為八仙,理應以死者為重。」
我渾身一愣,我明白他意思了,他這是讓我以死者為重,把游書松的事放到一邊。說白點,他這是暗示我別弄什麼暗八仙,讓我直接拿火龍純陽劍破除五彩棺的二煞。
念頭至此,我老臉一紅,我估摸著這段老早已看破整件事的來龍出脈,本想解釋幾句,但,一想到蘇夢珂的死狀,我內心蹭出一股怒火,緊了緊拳頭,沉聲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陳九隻是凡間一俗人,免不了受七情六慾所控,自然也有死心,我只能說,盡最大的努力,讓死者入土為安。」
他一愣,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嘆聲道:「小九,你可知道,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已註定,若強行為之,只會招來天災,甚至會影響自身氣運命數。」
「哦?」我詫異地看著他,「這話從何說起?」
他朝堂屋外看了看,「老夫觀那游書松乃洪福之人,按照正常命理,這輩子註定大富大貴,而他雙眉之間,卻有些凹陷、歪曲,想必你是他命中注定的應劫之人,依天理,他能安然渡過這一劫,倘若你借這場喪事要了他的性命,你便是違了天理,會遭報應。」
聽著這話,我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就說:「段老,此言差矣,常言道,生死由命,並不受面相所影響。我記得有這麼一句話,三天靠天七分靠拼,那游書松是死是活,皆是他咎由自取,何來違天理之說。」
我是鐵了心要利用這場喪事,弄死游書松,哪裡會聽從段老的勸說,退一萬不說,即便段老說的是真話,為了替蘇夢珂報仇,就算真的遭了報應,又何妨?
男人立於天地間,有所為,有所不為,而弄死游書松,於我來說,這便是有所為。
報應?任其為之罷了。
「小九!」那段老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嘆聲道:「命里不可為,你可要想清楚,切莫因為一時衝動,害了自己一輩子。」
我想也沒想,就對他說:「段老,說句得罪您老的話,倘若您夫人被人害死,你會怎麼選擇?選擇報仇雪恨,還是選擇遵循天理?」
他一愣,苦笑道:「罷了罷了,你執意如此,老夫只能送你一句話,相信自己的心,別被眼前的一切蒙蔽自己的心,特別是那口棺材,是陰,是陽,尚是兩可。」
言畢,那段老轉身朝堂屋走去,那游天鳴想跟著出去,段老說:「天鳴,你命中注定有貴人,而現在你的貴人已經出現,以後便跟在陳九身邊,莫跟在老夫虛度年華。對了,小九,老夫唯一能做的便是保你那個兄弟,不受這五彩棺的牽扯。」
「師傅!」那游天鳴急了,出聲道。
「師徒緣分已盡,以後莫在喊師傅,叫聲段老即可。」
說完這話,段老揚長而出,那游天鳴在後面喊了好幾聲,段老連頭也沒回就走了。
看著段老的身影,我心裡有股怪怪的感覺,就覺得這段老有些神秘莫測,令人看不出深淺,特別他此行的目的,讓我覺得這段老好似早已看透一切。
我本來想問段老一些關於喪事的事,考慮到段老走的那麼決絕,我強壓心頭的疑惑,愣在原地。
漸漸地,段老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
那游天鳴忽然開口道:「陳九,以後多多關照。」
我懂他意思,估計是打算聽他師傅的話,以後跟在我身邊,我也沒矯情,就說:「以後多多關照。」
說完這話,我朝游天鳴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手,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良久,手分,那游天鳴好似想起什麼,就說:「陳九,師傅讓我跟著你,以後便叫你九哥吧!」
我嗯了一聲,只是一個稱呼,也沒跟他說什麼,就問他:「天鳴,你跟著段老很久了吧,應該能看穿段老的一些心思吧!」
他點點頭,也沒說話。
我又問他:「你可知段老留你在這的用意?」
我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我覺得段老留游天鳴在這,應該有另一番用意。不然,他老人家怎麼會這個時候把游天鳴留下。換而言之,就算我真的游天鳴命中的貴人,完全可以喪事後,再讓游天鳴跟著我,沒必要讓游天鳴扯進我與游書松的爭鬥。
那游天鳴想了一下,苦笑道:「他老人家應該是卜出一些事情,讓我留下來幫你吧!」
我點點頭,也沒再繼續問下去,就跟他隨意的扯了幾句。
大概是下午五點半的樣子,我們所有人將心思重新放到五彩棺上。
一提到五彩棺,那游天鳴一掌拍在大腿上,對我說:「九哥,師傅曾經告訴我,說是這場喪事當中,你會失去一條胳膊。」
我有些懵了,就問他原因。
他說:「師傅當時的表情很怪,好似不太確定,又好似很確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你在這場喪事當中會失去一樣東西,可能是胳膊,也可能是其它東西,師傅說,你的命理很亂,很難推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