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番外

  葉聞秋和楊元慶都是修真界的大佬,這兩動起手來剎那間天昏地暗鳥獸遁走。葉大仙兒長劍一揮,定坤宗兩個山頭就夷為平地了;楊宗主銀、槍一挑,溫瓊心儀的行宮就飛上了天。

  沒過幾息,山明水秀的定坤宗就多了一片廢墟。可把溫瓊心疼壞了,當下她捏著竹刀就想衝上去,結果她還沒動手,商正卿就攔住了她。

  溫瓊一臉懵逼的看著商正卿:「做什麼呢?!快放開!」

  商正卿笑吟吟的拿著算盤:「師尊不要著急,讓他們再打一會兒。」溫瓊:???

  商正卿開始撥算盤,算盤珠子被他打的啪啪啪的:「我之前就想把這兩山頭上的行宮給重新修繕一下,只是前段時間大師兄那邊銀子要多了些。您就讓他們兩打,等他們打完了,我把價格一合計發給神虛宮和鎮皇山,咱修宮殿的靈石就出來了……」

  溫瓊滿頭黑線,她幽幽的說道:「正卿,你竟然是這樣的掌門。」商正卿不以為恥,他驕傲的說道:「那是,當年師尊要是有我這個聰明勁,咱定坤宗不至於開宗立派三千年後才建起了第一座……唔……師尊您打我幹什麼?」

  商正卿委屈的摸著後腦勺:「再打下去就打傻了……」溫瓊哼了一聲:「傻了好,省的你腦子裡面想的都是邪門歪道。」

  商正卿正要和溫瓊辯駁,他想告訴溫瓊他這不是邪門歪道而是生財有道。然而他看到疾馳而來的靈光就閉嘴了,妖神他們來了,這裡就沒他說話的地方了。

  杜衡手裡端著一盤子手抓餅,他熱情的將餅遞給了他的師兄們:「早早早,師父師兄來點早飯啊?」

  笑笑舉起了手裡的陶罐:「這裡還有杜衡衡打出來的豆漿哦,一邊看戲一邊吃飯胃口最好了。」

  溫瓊已經鬱悶的不想說話了,有兩個男人為她打起來了,拆了她的宮殿毀了她的山頭。而她身邊的人竟然都在看戲?好吧,如果她沒有被捲入其中的話,她現在也想看戲。

  鳳歸揣著手看向兩個打得正興起的男人,他對玄御說道:「搞個結界比較好,不要殃及無辜。」

  玄御也正有此意,只見龍君手中青色的靈光閃爍,以葉聞秋他們為中心快速升起了一個直徑有百丈的結界。結界中的無關人等都被彈開了,結界剛建好,強悍的靈氣就在結界上強烈的碰撞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

  杜衡做的手抓餅太香了,溫瓊本來一肚子的火氣,這會兒聞到香味之後她順手從盤子裡面拿了一張餅。

  笑笑在旁邊指點道:「瓊瓊,你要在裡面放上生菜雞蛋再撒點甜麵醬,卷一卷味道更好哦。」

  溫瓊……火氣奇蹟般的消了。

  杜衡給溫瓊卷了個手抓餅遞給她:「彆氣啦師父,他們愛打就讓他們打去。」

  溫瓊嘆道:「師尊你是不知道,他們要是在我定坤宗打傷打殘了,神虛宮和鎮皇山那群人指不定怎麼編排我。上次我沒忍住抽了楊元慶,鎮皇山的修士已經有意見了。」

  景楠輕笑一聲:「原來我們小瓊還怕有人編排?我以為你一心向道心無旁騖呢。」

  溫瓊狠狠的咬了一口餅:「狐神您說笑了,我雖不是什麼禍水,但是也不能任由別人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唔……師父這餅挺好吃的。」

  杜衡笑吟吟的問道:「對了師父,我能問一下,這兩人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嗎?」

  溫瓊的手抖了一下,她老實的說道:「若是當朋友,我非常敬佩他們。但是若是他們想當我的道侶,只要一想到這個,我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杜衡八卦道:「那師父,你能對我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道侶嗎?男的女的都沒關係。」

  溫瓊遺憾的說道:「要是裙子能化形,我願意和小裙裙相愛到天荒地老。」完蛋了,溫瓊心裡根本沒有道侶這個概念。

  玄御緩聲道:「即便裙子能化形,也會有人樣吧?你希望它是什麼性格的呢?」溫瓊哼哼著:「人乖事少體貼又溫柔。」

  杜衡嘴賤的說道:「這不就是大師兄那樣的嗎?」大師兄溫潤如玉做事穩妥,從來都是他給溫瓊擺平麻煩,不見他給溫瓊惹事。

  溫瓊下意識的點點頭:「嗯。」隨即她又反應過來了:「別胡說,我可是他師父。」

  玄御指了指杜衡:「他曾經是我們三人的養父,如今他是我的道侶。」鳳歸道:「修真界中師徒在一起的事情不少見,如果你和祁玉書真的有那個緣分,我們也會祝福。」

  溫瓊有些慌亂的左右看看,她以為祁玉書聽到這話了,結果看了一圈卻沒看到他。但是方才的話卻被商正卿他們聽到了,商正卿笑嘻嘻的問道:「師尊可是在找大師兄?方才我見大師兄失魂落魄的往自己的洞府去了,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師尊可要去看看他?」

  溫瓊翻了個白眼:「好好的看著他們打架,這兩可是修真界排的上號的人,若是能參悟他們的招式,對你們的修為也有幫助。」

  何佳寧噗嗤一聲笑了,她輕輕的戳了戳一邊的柳媛媛:「師姐,咱師尊害羞了。」

  結界內很快就分出了勝負,葉聞秋不愧是劍修中的戰鬥機,沒一會兒他就將楊宗主摁在地上摩擦了。楊元慶氣的半死,他紅著臉掙扎道:「就算你打贏了我,溫宗主也不會看上你!」

  葉聞秋沉吟片刻,他平靜的面上出現了一閃而逝的痛楚。當年少不更事口出妄言傷害了溫瓊,如今他該怎麼補救才能讓溫瓊接受他?

  兩人打完之後定坤宗沒了兩個山頭,葉聞秋和楊元慶兩人不同程度的負傷了。因為有景楠在場,狐神大手一揮就把這兩人拖到了他們山頭上治療去了。商正卿跟在身後眉開眼笑,表示不久就會將帳單寄給神虛宮和鎮皇山。

  這一戰看著像是定坤宗大獲全勝,然而溫瓊的道心卻出現了波動。她將自己關在了定坤宗的修行場中,看這架勢,今天不會出來了。

  暮色降臨,杜衡和玄御兩在山道上溜圈,笑笑和小羽毛兩變成原形在他們身前蹦蹦跳跳的。杜衡感慨的看著早上被葉聞秋削掉的兩座山頭,在修士們的努力下,那兩座山頭又重新立起來了。只是山上的行宮要重修,可能需要幾天才能恢復。

  笑笑在路邊找到了一株掛滿了黃果子的樹,他和小羽毛兩一人摘了幾隻,現在在分果子吃。果子挺酸,小兩隻酸的略略略的。安靜的道路上只能聽到杜衡兩人的腳步聲和笑笑他們吐口水的聲音。

  杜衡嘆道:「感情這事最磨人了。」幸虧他傻乎乎的,能遇到一個全心全意體貼他的玄御和,若是他也和溫瓊一樣捲入了四角戀中,他可能早就繞不過來了。

  玄御笑道:「你不用太擔憂,修行到他們這個地步不容易。感情對他們而言只是錦上添花的事,他們斷不會為了男女之情折磨得自己形銷骨立。」

  除非感情對他們已經形成了執念,可目前看來,除了祁玉書憧憬溫瓊的時間很長之外,楊元慶和葉聞秋都是臨時起意。

  「我算是傻人有傻福。」他有些同情溫瓊,「也不知道我師父這會兒心情怎麼樣。」

  溫瓊心情不怎麼樣,她砸爛了修行場中陪練的傀儡人偶。此時坐在滿是廢墟的修行場中,溫瓊心情沉重的抱住了她的佩劍。

  結界外傳來了有規律的敲門聲,不高不低的三聲之後,溫瓊沒有起身。然而門外的人依然鍥而不捨的敲著,大有溫瓊不開門,他就敲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溫瓊捂著臉,聽這聲音她就知道是誰了。除了大徒弟祁玉書,沒有人有這個膽子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還來觸霉頭了。溫瓊手一揮,她抱怨著:「只怪當時太縱容你了。」

  結界開了之後,門也應聲而開。祁玉書手中捧著乾淨的衣衫進門來了,一進門他就溫柔的喚了一聲:「師尊。」

  溫瓊還保持著抱著劍的姿勢,她鬱悶道:「怎麼了?」祁玉書道:「先前弟子去了素衣坊,給師尊買到了最新款的裙子,您看看可還喜歡?」

  聽到有裙子穿,溫瓊雙眼亮晶晶,她站起來看向祁玉書手中粉色的裙子。這條裙子艷而不俗,雅而不媚,溫瓊一眼就看上了。當下她就將裙子提起來在身上比劃了一下,裙子閃著靈光還散發著一股熟悉的薰香味。溫瓊滿意的豎起了大拇指:「好看!」

  不愧是最貼心的徒弟選的裙子,每一處細節都戳了溫瓊的心。當下溫宗主的煩惱就跑了一半,要不是祁玉書在場,她現在就把裙子給換上了。

  溫瓊美滋滋:「謝謝玉書,有心了。」

  話音一落,祁玉書掀起袍子直挺挺的跪下了。溫瓊嚇了一跳:「怎麼了?快起來說話。是不是買裙子錢用多了?沒事,你從庫房裡面拿錢就行了。」

  溫瓊大大咧咧,她從不管宗門的帳務。管帳的事情從來都是交給祁玉書去做的,她買裙子的錢都是從宗門帳務裡面走的,當然,扣的是掌門的月利。

  祁玉書恭敬的跪在地上,他眼眶微紅:「師尊,弟子以後不能幫您買裙子了。」

  溫瓊撓心裡升出了一個不好的想法:「……咱宗門因為我買裙子……破產了嗎?」

  祁玉書紅著眼搖搖頭:「不是,是弟子。弟子不想在定坤宗了。」

  溫瓊周身靈氣暴漲,她深吸一口氣壓住了自己狂亂躥的靈氣:「說吧,是哪個宗門挖牆角了?」她不把那個宗門的宗主打得他老祖都不認識就不姓溫。

  祁玉書痛苦的搖搖頭,他深深的看向溫瓊眼中有深情有痛苦也有解不開化不了的愛慕。祁玉書道:「弟子今天聽龍君他們提點了幾句,回去之後我思考了很久,最終我發現我實在沒辦法騙自己了。師尊,我仰慕您。」

  溫瓊倒吸一口冷氣,她伸出手對祁玉書道:「你等一等,我先找個地方坐下。」信息量太大,溫瓊受到了衝擊,她要找個地方靠一靠,免得等一會兒太震驚倒下去了。

  祁玉書深吸一口氣:「當日加入定坤宗便是因為傾慕師尊,當時想著只要弟子夠努力,就能成為能和師尊比肩的修士。然而不管弟子怎麼追趕,師尊就像是一座無法翻越的山,令弟子只敢遠望不敢靠近。於是弟子藏了所有的心思,只想著侍奉您左右。可如今,這點都做不到了。」

  祁玉書痛苦的說道:「一想到師尊將來會有道侶,我整個人都嫉妒得發狂。我沒辦法忍受師尊和葉太上長老他們在一起,想到這個,弟子就痛苦得無法入眠。」

  祁玉書雙眼泛紅:「師尊,對不起。身為您的弟子,我深知我的精力應該放在修行上,您時常教育我們,修行沒有捷徑需要竭盡全力不可懈怠。然而我還是分神了。您不是經常問我,到底因為什麼卡在元嬰初期無法動彈嗎?心裡是不是有想不開的事。我想不開的,正是師尊啊。」

  祁玉書乾澀道:「我知師尊一心向道,對男女之事從來不多想。只是您越是這樣,我越是痛苦。您越高潔,就顯得我越卑劣。我身為弟子,對我的師尊抱有這樣那樣的幻想,只要想到這點,我恨不得一頭撞死。然而我心中還有卑微的希望,我希望我能站在您身邊,哪怕能多看您一眼,我都心甘情願。」

  祁玉書底下了頭,他哽咽著:「弟子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師尊。您……給我一個解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