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在巧器門中或許並不算是太重要的地方。
但是,對於外門弟子而言,這裡就是他們的生存之地。而外門執事,則是讓所有外門弟子都最為敬仰和懼怕之人。
因為所有的外門執事都是來自於內門修者,而且能夠做到執事這個位置,起碼也是人階七級以上的修者了。他們的個人實力足以碾壓所有外門弟子,更何況在他們的手中還有著對外門弟子而言堪稱巨大的權柄。
雖然不至於一言決生死,但若是得罪了外門執事,那麼想要繼續在門中修行,就無疑是做夢了。
徐毅曾經見過曲晨一面,那還是他第一次入門之時,在巧器閣總管辛游的引薦下覲見的。除了那一次之外,這三個月中他幾乎就是閉門不出,所以再也沒有見過這位權高位重的外門執事了。
摸了摸懷中的玉釵,徐毅還是來到了外門總壇所在。
這裡的守衛並不森嚴,裡面也有著數名辦事人員。徐毅觀察片刻,尋了個面善的道:「這位師兄,請問曲晨執事可在?」
那人訝然抬頭,問道:「你是哪位?」
「小弟是外門庚午6組的徐毅,想要求見執事大人。」
「有什麼事?」
「小弟是受人所託,來求見執事大人的。」
「哦,何人所託?」
徐毅一怔,頓時感到有些牙痛了,他與那個白衣女子每天晚上花前月下的相處,但半個月了卻還不知道對方的姓名。
不是他不想問,而是每次話到嘴邊之時都無法說出口。
一想到那雙深邃莫名的眼眸,再想到以後怕是很難再有交集,他就有些興致索然了。而且,那女子讓他將頭上玉釵拿給曲晨,足見他們兩人關係親密,自己或許真的不應該多想什麼。
那人見到徐毅的臉色,卻以為他不方便開口,不由地微微一笑,道:「徐兄弟,你是庚午6組,入山已經快三月了吧。」
「是。」
「你家中長輩既然認得執事大人,為何拖了那麼久才來?」
徐毅微怔,頓時知道對方誤會了,但是這種事情可沒法解釋啊。
「你可有書信,我可以替你轉呈執事大人,但大人是否願意見你,我就不敢保證了。」那人笑眯眯的說著。
徐毅點了點頭,道:「請問師兄如何稱呼。」
「我是乙丑3組的方剛,以後師弟來了可以與我多交流交流,相互扶持嘛。」
「是,多謝師兄。」徐毅將玉釵從懷中取出,包在一塊布中遞了過去。
方剛一怔,他原本以為徐毅拿出來的是書信,但沒想到卻是一個女子飾物。一時間,他看向徐毅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將這個東西當做信物給曲執事,如果執事不認也就罷了,但若是執事真的要見這個人呢?
莫非,這個人的長輩與曲執事以前有什麼親密的關係?
這種關係到男女之事的東西最為複雜,方剛可不想摻和其中。
不過,他對待徐毅的態度就變得更加熱情了幾分。
「呵呵,徐師弟請坐,我去去就來。」拿起了布包,方剛點了點頭,將徐毅安頓下來,隨後步入內堂。
穿過一條小徑,來到了外門總壇的後院大廳。
方剛在一處房舍前停下,恭敬地道:「執事大人,外面有人求見。」
「什麼人。」曲晨懶洋洋的問道。
「那人是庚午6組的徐毅,說是給您帶了一份信物。」
「哦。」房間內,曲晨的眉頭略皺,徐毅這個名字,他好像聽說過,但是外門弟子那麼多人,他哪裡記得住。本來想要不見,可是一聽到庚午6組這個詞,他就有些頭痛。
「既有信物,拿進來。」
「是。」方剛躡手躡腳的推門而入,看到曲晨坐在太師椅上,似乎在思考什麼,他不敢多看,立即上前將布包奉上。
曲晨一愣,這信物還包了起來,有那麼神秘嘛。
順手打開,竟然是一根玉釵。
「這是什麼東西?」曲晨眉頭一皺,不滿的問道。
他原先以為,這個徐毅是庚午6組之人,過來應該是奉了章鑫鑫之命,不知道要麻煩自己做什麼。
若是按照他本心,實在是不想與章鑫鑫有任何牽連,但又沒膽子拒絕或故作不知。所以,他打定主意,只要事情不是太過為難,也只能硬著頭皮去完成了。
可是,沒想到這個信物竟然是一個女子身上的飾物。
章鑫鑫絕不可能將這東西給自己的,他自問還沒那麼大的臉。
方剛臉色微變,執事竟然不認識此物?他心中暗罵,好你個徐毅,這次可要把老子害慘了。
他連忙低下了頭,道:「執事大人,那人說是受人所託,這是信物,所以小人不敢怠慢。」他頓了頓,又道,「原來那人是個騙子,小人這就去把他趕走。」
曲晨擺了擺手,心中也是瞬間閃過無數念頭。
那麼多年來,自己也不是真的孤身一人,也有過幾位紅顏知己,這玉釵看上去有些眼熟,莫非真與自己有些關係?只是,自己實在是想不起,什麼時候送過這樣的釵子給誰了。
他信手拿起了玉釵,仔細看了起來。
倏然間,他的眼神一凝,看清楚了上面的那個「妙」字。
「妙……」曲晨口中喃喃的說著,隨後臉色微變,問道,「那人叫什麼?」
「徐毅。」方剛低眉順眼地道,他剛才已經說了一遍,但很顯然執事大人根本就沒聽進去。
「他說是受何人所託?」
「小人不知,也不敢問。」方剛的腦袋更低了一點。
曲晨想了想,道:「你帶他進來。」
「是。」
方剛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後退,正要離開房間之時,又聽方剛道:「客氣一點,不要怠慢了。」
「是,小人知道了。」
方剛離開了房間,鬆了一口長氣,拍了拍胸膛,心中暗自慶幸,還好自己在見到玉釵之後,就對徐毅十分客氣,甚至於連見面禮也沒有索要。
果然,徐毅的長輩與執事大人關係匪淺啊。
他收斂心神,臉色一正,加快了腳步朝著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