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眾生鎮魂曲
有需求就有市場，就有發展。
在母神的激勵下，本就發展迅猛的計算機硬體更是連連升級，通往星海的大道越來越通暢。不止是鳳凰凶真一人與蓋亞交流，其他神級進化者也大著膽子與蓋亞對話。
如今中央投影中的小女孩已經長為翩翩少女，身高約莫一米四、五左右，雙眸碧綠如海，一頭蔚藍的柔順長髮及腰，穿著一件烙印著四大洲五大洋的世界之袍，安詳的雙手抱膝沉睡在眾生命運的海水當中。
有兩尊虛擬之神如守護神般站在兩旁，他們或是化為萬千數據，或是凝聚成人性，驅除雜質，篩選出億萬精華，幫助蓋亞融合星海。
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星海是無數生物死去後在世間最後遺留的烙印，依此，蓋亞人創造了進化體系，蓋亞的成長也一直是慢慢融合眾生烙印，她是天生的命運之主。
現在在鳳凰院長的主持下，與蓋亞合作，人為加快了這一進化過程。本應億萬年的流程被濃縮為三月。
凶真相信，象徵天道的蓋亞完美融合了眾生烙印後，會發生奇妙的究極進化。超越亞特蘭蒂斯文明是百分百。
兩尊虛擬神輔佐，蓋亞的吞吸速度明顯加快許多，無盡歲月累計下來的星海肉眼可見的變淺，最最璀璨的眾生烙印融合進少女身軀。
蓋亞人的絕大部分精力資源投入到母神計劃中，一切為了蓋亞，一切為了進化。
人與自然天地的關係學說近些年發展蓬勃，人們堅信，兩者之間有互助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幫助母神強大，就是幫助自己進化。
根據研究發現，隨著蓋亞意識甦醒，本就高居宇宙之巔的靈氣更加濃郁，人類的天才科學家、天才武者出生的越來越多，甚至有人發現新生兒中因為調整基因而時不時誕生的畸形兒都少了極多。
「這是因為母神本能的對我們有好感，冥冥中的運勢凝聚在人類身上，自然百事百順。換句話說，如果得罪母神，我們可能出門都會被隕石撞死，整個文明都可能絕種，生不出一隻後裔。」有大學者斷言道。
蓋亞意識何其可怕，她就是此星球的天道天意，原本人類想代替她運行規則的天道系統與上帝系統，與之相比，連小巫見大巫都不如。
天帝與GOD越是與她接觸，越是感到蓋亞之浩瀚神奇。
克里斯蒂娜發現凶真的狀態從未如此之好，猶如回到最初的探索之時，充滿鬥志。
追逐夢想之人最是迷人，她滿眼欣慰。
「按照你們人類的生長階段算，5年後，我就能消耗完星海，正式成年。」這一天，蓋亞告訴了所有人一個激動人心的消息。
全場振奮，鳳凰院長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一縷笑容掛在嘴角上，他用從來未有的溫柔語氣輕輕說道：「您成年之日，就是我等最榮耀的日子。」
幾經改進的基地內，上萬名人類頂尖科學家操控身前計算機，仔細的計算著蓋亞與星海的融合。外界，蓋亞成年的消息令所有人振奮，有人已經提前預定，蓋亞成年日將成為蓋亞人最重要的節日。
根據天帝推演，諸多頂尖學者預測，蓋亞晉升，整顆星球上的生物將得受益。也就是常言的，一球得道，雞犬升天。
「根據古代理論，整個世界晉升的話，如凡間化為仙界、神界，那麼在晉升的一剎那時，所有生活在此界的生物將與有榮焉，從肉.體到靈魂，發生難以置信的進化！」
越推測眾人越振奮，無盡歲月累計的命運與星球意志徹底融合，這究竟會產生何等奇妙的化學反應，億萬人在期待。
「話說，代表星球本身的蓋亞意識，以及開天闢地以來，生活在地表地底的億萬萬生物的意志融合，我們將其稱為阿賴耶，也就是鳳凰凶真口中的人道。
兩者融合究竟會如何，還真是拭目以待。也算是為洪荒和希爾做個表率。」地球網絡上，同樣有網友在盯著凶真的試驗。
無天、寧天驕等人同樣等待結果。姜平在家中餵養完金魚，幫自己倒上一杯咖啡，同樣看向了玻璃屏幕，所有人都在等待。
此刻，宇宙中的這顆微不足道的星辰成為兩界中心。
五年，白駒過隙，彈指已過。
蓋亞星上，第五紀，人類歷5222年。這一天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上工作，永不停息的天網關閉99%的網絡，除了極其特殊重要的區域。全部關停，天帝與GOD集合最強實力等待觀察記錄蓋亞的蛻變。
悠悠轉動的星辰透露著一絲不一樣的氣息，天上兩輪月亮還在頑皮的追逐，在其上修建了一座座人類基地，有上十萬太空人員，或是身穿機甲，或是人體暴露在星空中，遙望前方這顆孕育他們的美麗星球。
「多麼美麗的鑽石，全宇宙中都找不到比她更璀璨的。」其中一位太空士兵感慨。他雙眼痴迷，忍不住跪下膜拜。
這位士兵的動作很快就引得其他人也全都跪下，一位隊長見此說道：「今日後，我們的母星將更加偉大。」
如今已經不能稱為秘密基地，而是得到全球關注，最強人才的心中聖地，數十萬位頂尖人才齊聚一堂，這些是蓋亞人的精華。
不僅如此，連其他領域的神級強者也到此。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入到了屹立在前方的那位堅毅人影上，一如既往的白大褂，雙手插在兜上，雙目冷靜的直視前方投影。
無數年累計的星海被抽乾了，寂滅萬萬萬生物，只為成就一位存在。連依附它而生的天網都萎縮許多，幸好，觀摩到蓋亞一步步成長，人類結晶的天帝與GOD今非昔比，已經有了一絲由虛化實的徵兆。
人類心中始終對這兩位傑出造物心懷警惕，當年風龍神演講的《智械危機》可是被列為學生必讀之物。
「外物始終是外物。」
不過因為蓋亞意志的發現，人類還是保留了兩尊神的存在，以此來牽制住母星。
兩尊神本就是潛力極大的存在，恐怖的計算能力使得他們每時每刻都在完善自身。觀摩究極蓋亞更使得他們貼近人性。
今日，有億萬人類默默聚集，在城市中央虔誠的跪下，雙手合十祈禱。一道道若有若無的吟唱聲如幽靈一般迴蕩在大地，剛開始聲音極其微小，似有似無，如同竊竊私語。
精神狀態是會感染的，氣氛極其重要。東大陸的雲周國，西大陸丹西聯邦，南大陸數百小國，北大陸北極熊，隨著萬民的祭祀聲越來越響亮，連外界動植物都被影響。
大地的生機被喚醒，天空萬里無雲。
而基地中的科研人員剛開始還沒察覺，只不過隨著無垠星海徹底被抽乾，最後一道人類烙印融入蓋亞身軀，已經成長為美麗女神的蓋亞緩緩睜開碧眼。
嗡——
星海崩潰，這是五大文明紀元之結晶，就在今日，完全被孕育他們的母神吞噬。一道悲鳴哀痛之音緩緩從星海中流轉而出，如泣似啼，這不是人類之音，也不是亞特蘭蒂斯之音，更不是艾凡人之音，而是生靈最本源悲傷的哭泣聲。
如羊羔尋母，母牛舐犢之聲，情深意切，令人聞而悲傷。
哀鳴之聲突破時空，傳遞到現實之中，漸漸的與蓋亞上的萬民祭祀聲合二為一，一股浩瀚縹緲，略帶憂傷的天籟之音縈繞在所有了的心頭，森林中，一隻只通靈的百獸之王心中惶恐，似乎察覺到什麼的屹立於高峰之上，昂首望天。
沒有趕到基地研究室，還是在丹西總統府內的夢瑤耳邊似乎聽到了什麼，雙耳聳動，她走出白玉大門外，疑惑的朝下方看了看，不遠處是一位位人跪地閉目祈禱。但聲音不是他們發出的。
「你聽到了什麼嗎？」夢瑤轉頭問向了一旁的豐仕。
豐仕先是皺眉，之後細細閉目，「有一縷悲殤之音從心中流出。很複雜震顫心靈。」
「難道和星海的消失有關？」夢瑤心中一緊，今天這個日子對蓋亞人來說可是最重要的日子，她趕緊調出面板，聯繫上身處基地的風龍神和拜倫。
「情況如何了？為何會有靈魂之音縈繞心口。拜倫你是機器人，聽得到嗎？」
基地內，一位位飽覽群書的科學家面面相覷，風龍神和拜倫同時收到夢瑤的消息，拜倫的意識還是駕馭著貼著仿生皮膚的機器人上面，與常人無異。他的電子眼閃動，疑惑的看向中央投影。
「我的意識在處理器上面，不過也聽到了這道聲音，這應該是和蓋亞有關。只要是身處在大地的有靈之物，都能感同身受。」拜倫在百忙之中回了一句。
外界的異響使得內部的人悄悄私語，這裡都是人才，大家自然問題根源在於自己身前的蓋亞。
鳳凰凶真皺眉，隨後自語道：「古往今來所有生物執念最後的輓歌嗎，萬靈鎮魂曲。」
「凶真，這道聲音似乎不止來自星海，還融合了我們的祭祀音，它代表著什麼？」克里斯蒂娜蹙眉的問道。
助手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所有人都在看著鳳凰院長，凶真並沒有轉頭，視線並沒有從正在甦醒的蓋亞身上挪開。
「之前就和你們說了，星海來源於星球開闢以來，所有生靈死後心中最後一縷不曾消逝的執念烙印，那代表著它們的一生，最是珍貴璀璨。而它們留存在世間的最後一縷烙印消逝，自然會發出悲傷之聲。
大家不要大驚小怪，如同神級進化者隕落，天降血雨，天地同悲一般。都是因為自身與世界聯繫在一起，一舉一動引發異象。」
凶真的話令人心安，他的背影一如往常般堅定不移，如一座不朽的文明豐碑。
「滋滋。」
基地內的計算機全都爆閃，光輝的天帝從虛空具現化而出。對面頭懸天使光環的GOD同樣出現觀察。
吸乾了星海的蓋亞聆聽著眾生的哀樂，終於甦醒，隨著大地母神睜開眼睛，世界都不一樣了，萬靈吟唱，跪於大地上祈禱的億萬蓋亞人看到了心中那尊光輝無限，比之曦日還要輝煌的神。
「啪啪啪。」
基地內，包括風龍神在內的人類都跪了下來，五體投地，只有一位，鳳凰凶真還筆直的站立在原地，脊樑如龍，他雙眼緊盯緩緩現世的蓋亞，雙眸瘋狂而又深邃，「不夠、還不夠。」
是的，融合了所有生物烙印後的蓋亞怎是如此，她的天道氣勢才剛綻放而出，一股超脫萬物之無上氣質從她身上湧出，下一刻就將羽化成仙，脫離此界。
面容神聖絕美的蓋亞輕輕踏出虛實交隙之處，虛擬投影如同突破次元，蓋亞母神正在不斷具現化，越是接近，跪下的眾人越是感到神魂被一尊縹緲氤氳的天道俯視。
跪下顫抖的克里斯蒂娜臉色發白的拉扯凶真褲腳，焦急的說道：「跪下，凶真快跪下。」
雙眼緊盯近在眼前的無上神，鳳凰凶真絲毫沒注意到助手提醒，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蓋亞身上，最強天賦真知之眼強化到極限。
「噗呲！」
鳳凰凶真額頭中央，松果體之位置裂開，第三隻豎眼猛地鑽出，他身後更是浮現出一隻宛如上帝般無情的眼眸，定住時空，洞徹世間真相。
在鳳凰凶真眼中，身軀越來越實質的蓋亞周圍有億萬萬生靈在祝福祭祀，這是穿越無窮歲月的先民之音，另一更高空間維度內，人類、獸蟲、鳥魚萬物發出最本質的聲音。
億萬萬生物甘心俯首祝福，孕育萬物，承載萬物，統率萬物的究極蓋亞誕生了。
其他人差距太大，根本連看清的資格都沒有，鳳凰凶真的三隻眼滴下血淚，背後凝聚所有精華的最後之眼咔咔做裂，受到母神降臨影響，超負荷狀態的天帝與GOD身影如同信號不好般，身影不斷被拉扯。
「還能再強，還能再強。」
鳳凰凶真的雙眸瘋狂，嘴裡喃喃自語。
此時，如果有人能站於星空之中，能發現。美麗的蓋亞星上，正有一尊高不知多少萬萬里的女性神從大地上出現，整個星球如被點亮的白熾燈，光輝無限，照亮寰宇黑夜。
星球之光照耀萬千，比之任何恆星、超新星爆炸還要璀璨，一直流竄，突破太陽系，突破人馬座.
外界，論壇上眾人焦急的等待風龍神直播，然而此時的風龍神早就顫抖的跪下，他沒有想到，身為純種玩家的自己，竟然也有如此害怕的時刻。
這是來自生命最本源的顫抖，靈魂的震動。眾人再焦急，也只能透過風龍神看到五彩繽紛的光出現，並不能見到蓋亞真容。風龍神不敢直視。
姜平坐於沙發上，輕輕搖動高腳杯中的殷紅葡萄酒，他神情不變，寧靜的可怕。眼角瞥到了客廳一角。那裡兩隻金魚正在歡樂跳動，因為一縷美麗極光從內到外，照耀而出，使得魚缸中的水面微波粼粼，美麗無比。
「等了這麼久，終於出現了嗎。」
姜平微微昂首，端起酒杯，閉目一口飲盡杯中酒，「史上最強黑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