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411.皇帝御案上的收音機
「小麼，不得無禮！」
李又靈拍了拍鹿小麼的腦袋說道。
對於白楚楚這個經常代表王爺出面宣讀旨意的「欽差」，很多人還是熟知的。
李又靈叫她一聲統領，自然也是一種尊稱。
這畢竟是王爺面前的人物，天生就要比外邊的人尊貴得多。而王爺竟然把她派來了這裡，自然看得出王爺對於南陽大地震的重視。
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越重視，便說明他們的工作越重要，就說明他們以後受到重用的可能更大！
白楚楚整理了一下有些紛亂的頭髮。
在天上飛了大半天，此時臉龐被風吹得緊繃繃的。
「白統領！」
她看著眼前女子朝著她行禮，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大地忽然再次「嗡嗡」震動了起來。白楚楚下意識腳尖飄離了地面，懸浮在距離地面三尺高的位置。
震動來得快，去的也快。
「現在的餘震已經沒有那麼嚴重了。」
李又靈說道。
經歷了地震以後，她對白楚楚這樣的飛行異能特別羨慕。
但，實際上白楚楚的飛行異能，並不是基於空氣動力學的飛行，而是基於地磁的斥力飛行，如果真的遇到地震的時候，地磁也會受到影響，到時候飛不飛的穩也是未知。
白楚楚降落下來，雙腳站在地面上。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那個為了防止飛到天上去，用繩子拴著腳腕的小女孩了。
她也早已經適應了在空中漂浮的情況，有時候睡覺都會懸浮在空中，這樣會更加的自由和解放。
「我來的時候，秦婉首領跟我說南陽只有四個成員？其中還有一個驢妖。」
她看了一眼鹿小麼。
鹿小麼見她看自己，有些緊張的叫了一聲：「白統領。」
白楚楚沖她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
「小麼是一個孤兒，我們在年初的時候在人販子手裡那裡救下來的，她覺醒了雷電異能，我們給她測過，潛力很高。」
李又靈說道：「她的情況，我們年初的時候就已經報給組織了，不過組織並沒有給她入編，算是我們南陽工作站的編外人員。不過，異人司那邊已經給她落編了。」
「嗯。」
白楚楚點點頭，並沒在鹿小麼的身上多花費精力。
「李站長，這一次南陽大地震來得突然，對王爺對於未來的規劃影響非常大！
王爺今天下午，已經立即做出了部署，明日一早便要召集文武於民安殿內議事，我們的對於京州大地震整體情況的把握，會是王爺明日議事的重要憑據。
我們必須掌握好第一手資料，從快、從准，將材料進行匯總並送回去。」
白楚楚說道：「我今天下午就已經來到了京州，圍繞著京州轉了一大圈，整個京州，南陽、臨陽、榮成、楚南、安陽五郡皆受災嚴重，只有南部的多海、隨遠二郡稍輕。」
她臉上已經帶著疲憊。
自從接到通知開始，她便已經帶上些吃食直飛南陽而來。來到以後，立即帶著運動相機在一個個郡城之間飛行拍攝，便是餓了都是在空中趕路的過程中吃點。
眾人一邊交談，已經走到了城外一片寬闊地。
李又靈將自己衣服扣子的第二顆取下來，交給了小皮。
小皮從中取出了鐵絲網和和帳篷。
這種扣子形狀空間道具，是為夜貓組織在外省工作的工作站製作的一批，平常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一般人不會懷疑一顆扣子會是空間道具。
這些扣子裡面的容量不大，充其量也就一個立方左右，平常用來裝一些重要的東西，比如電台、攝影器材、機密文件等。
小皮拿著鐵絲線在周圍設置隔離網，防止遊蕩的活屍闖入進來。胖丫頭、鹿小麼則在一起扎帳篷。
「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好，南陽北部緊鄰的拱南郡和固國郡也發生了嚴重地震。
那裡還駐紮了近二十萬景朝大軍，其中王振老將軍的八萬護國鐵騎也在固國郡，現在還不能確定軍營之中受災情況，但如果在瓦城郡、寧國城、白帝城達魯大軍趁機南下，此次怕是非常危險！」
白楚楚坐在折迭椅上，從空間手環里拿出吃喝，一邊吃一邊說道。
這些都是環南陽城一圈的郡府。
整個地震的範圍大、破壞力強、持續時間長，再加上沒有妥善的應急預案，沒有組織足夠的力量進行救援，再加上接下來可以預見的活屍這樣的次生災害，這一次京州的大災，似乎才剛剛開始。
現在雖然沒有統計數據出來，甚至這個統計數據可能短時間內出不來，出來了也未必準確。但是大略估計，怕是直接傷亡，也能達到數十萬乃至百萬，再算上之後的次生災害，怕是這個數止不住。
李又靈眉頭忍不住皺起來。
王振老將軍可以說是景朝國之柱石，是景朝最後的希望。
他的八萬護國鐵騎，是景朝最精銳的軍隊，也是唯一可以和達魯王朝大軍一戰的軍隊，如果現在出了問題，達魯王朝南下便是一馬平川，再也沒有了任何屏障！
「皇城什麼情況？我在空中看到，皇城已經倒塌了。」
白楚楚問道。
「皇城之中，乾陽殿、養神殿、坤寧宮、東極殿、西極殿、太廟、東宮的朝陽殿，這些主要大殿，都沒有坍塌。其餘建築，大多已經坍塌，大量嬪妃、太監、宮女、侍衛等數萬人怕是死傷慘重。」
李又靈說道。
「這些都是護城大陣重點保護的位置，想來沒有坍塌應該是大陣的功勞。
這樣看來，崇慶帝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白楚楚說道。
她也不敢飛到皇城上方打探。
景朝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裡面的高手數不勝數，如果因為探查而被捕殺，也沒處說理去。
不過，就這樣來一趟，連崇慶帝的生死都不能確切的帶回去，也說不過去。
白楚楚想了想說道：「我這裡有王爺以前為了便宜行事，給我的手令，可以證明王爺的身份。
一會兒你陪我一起，我們去一探皇城。暗著不行，我們就正大光明進去問！」
「行！」
李又靈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下來。
拋頭露面，本不應該是她們這些地下工作的人應該做的。
不過，目前探知皇宮內的實情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崇慶帝駕崩了，那景朝也就基本宣告結束了。
吳州也必須立即做出反應。
「直到現在，南陽城裡也沒有組織起搜救隊。整個南陽城得有一百多萬人，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會產生大量的活屍，立即就會淪為地獄，到時候別說是搜救了，怕是剩下的活人都難以生存。」
小皮紮好了鐵絲網，嘴裡叼著一個鍋餅走過來。
「看城內現在這個情況，怕是滿朝文武都不知死了多少，失去了文武官員，失去了各個衙門吏員，朝廷也就只剩下一個名頭了，就算皇帝還活著，他的命令沒人傳達、沒人落實，和一個光杆司令還有什麼區別了！」
胖丫頭也說道。
「昂~」
驢哥啃著胡蘿蔔，哼哼唧唧的。
白楚楚搖搖頭：「只要還有皇城衛、驍龍司、南陽衛這三個暴力機構，崇慶帝就不至於是光杆司令。
而這三司成員，多的是修行之人，這一場地震應該不能奪走他們的性命。
只要崇慶帝還活著，就還能發揮很大的作用。」
「對。」
李又靈點頭贊同。
「現在，給我說一下，今天發生地震時候的場景。」
白楚楚將運動相機打開，放在了桌子上，對準了李又靈。
包括白楚楚、李又靈拍攝的地震照片，地震發生的描述，這些都會形成刊印在兩天後的吳州周報上，向全吳州及齊王占領區內進行刊發。
李又靈回憶起下午時分所突然發生的大地震，臉上忍不住生出驚怖之色。
「今天一天，天氣都很陰沉，中午的時候開始下雨，雨夾雪。」
李又靈慢慢說道：「臨中午的時候，我們剛剛把收音機信號不穩定的問題報上去，現在想來，這信號不好也可能是這一次地龍翻身所導致的。
下午兩點時分，當時我正在宣武候府和侯府夫人她們在暖亭讀書聊天，忽然就見到天空中中冒出強烈的藍色光芒，當時我們還大感驚異，覺得這天地竟然有這般玄奇，正笑鬧之間，地面上又出現驚雷轟鳴，這時候我們就感覺被嚇到了，緊接著大地猛然一震，仿佛有一股無比龐大的力量從大地上破了出來······
我們被這一股突如其來的震盪弄得腦子一片煞白——我是習武之人，她們是真的蒙了，我是裝的，我當時就意識到這是發生地震了！
緊接著，便是令我終生難忘，彷如末世一樣的場景，屋舍垮塌，大地開闔之間，裂開巨大的口子，將建築物和人吞噬進去······
我親眼見到有人被吞噬了進去，而那口子又在下一刻合上了，那些人、那些建築物，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就消失了蹤跡······大地都在劇烈的晃動，便是化勁武者，在那短暫的幾十秒中，都感到深深的無力。
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人的手臂、身軀······還有一條長達二十一公里，深不見底的裂痕，徑直的穿過了春坊縣最繁華的區域······」
聽著李又靈的講述，加上小皮和胖丫頭在旁邊的補充，白楚楚在腦子裡幾乎還原了地震發生的經過。
都吃飽以後，李又靈告別小皮幾人後，跟著白楚楚朝著皇城方向而去。
到處的殘垣斷壁，殘肢斷臂之中，已經能看到搖搖晃晃站起來的活屍越來越多了，也終於能夠看到不少手持刀劍，身著公服的武人在城中像是一隻只跳蚤一樣，在廢墟之間快速的運動著，一道一道下去，砍殺著已經屍變的活屍。
不過，以南陽城的人口基數，等到了明後天，活屍開始大量集中爆發以後，就憑著這點兒人，無異於杯水車薪。
但開始有人顧及外界，這說明皇城之中應該已經漸漸穩定下來了。
越靠近皇城，遇到的人越多，大多都是身著公服、甲冑的。
沒有人關注她們兩個。
直到她們兩個進入皇城範圍之後，才有個太監模樣的人注意到了她們：「你們兩個，是做什麼的？」
這人隨手將手裡的一塊上百斤的青石扔了出去，扔到了一片廢墟之中，發出「咣當」一聲劇烈碰撞聲音。
白楚楚看著他身上穿著的宦官服飾，抱拳說道：「在下吳州齊王坐下，中書閣秘書處副處長白楚楚。
吳王殿下聽說京州地震，心中無限擔憂，特派我來南陽覲見陛下。」
她說著，從空間手環中取出一副令牌。
「原來是齊王殿下的人。」
那太監情緒還算穩定。
他們很多人在外界也沒什麼親人了，一生衣食所系也就在皇宮之中，與外界既然牽扯不深，便也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通過觀察這太監，白楚楚心裡已經有了些猜測。
崇慶帝，大概是沒有什麼影響的。
「如今這宮裡也亂，陛下也在忙碌，我先去通傳一聲，看陛下是否有空接見。」
太監態度還行，拿著令牌便在廢墟之中跳躍了幾次，朝著養神殿方向而去了。
到此，確定崇慶帝還活著，白楚楚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大半。
或許是齊王的名頭在崇慶帝這裡太響亮，太監沒過一會兒便去而復返，再次面對白楚楚的時候，他的態度更加恭謹了幾分：「白大人，陛下有請。」
白楚楚和李又靈對視了一眼，隨即跟在太監身後，朝著養神殿而去。
當踏足養神殿所在院落的時候，兩人發現這裡竟然非常整潔，完全沒有任何遭災的跡象！
在南陽如今遍地廢墟的情況下，反而顯得有些另類。
這就是護城大陣的效果了。
兩人踏著漢白玉的地面，走進了大殿之中，一個身著明黃衣袍，端坐在御案之後的男人聽到聲音，抬起頭來。
宮殿之中，被燈泡照亮了。
顯然，這些電燈和發電機，都是在吳州購買來的。
剛剛在宮殿門口，她們倆還看到了靠在門口上的一輛自行車，也產自青城鎮第一鋼鐵廠的。
看來這位陛下，對於吳州的東西，頗為喜歡。
甚至在皇帝的御案之上，一台熟悉的收音機，此時還在播放著吳州電台的廣播，而廣播之中所播放的，正是對於南陽地震的報導，對地震中死亡的百姓表示哀悼，並號召著全省百姓對南陽地震受災群眾捐錢捐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