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劉宸還在睡夢中時,就被四姐有娣拉了起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迷迷糊糊的起床,由於床太硬,他感到渾身難受。
習慣性的隨手摸著床頭的手機,摸了個空,劉宸才想起來自己是在79年,哪裡來的手機。別說手機了,現在就連手錶、鬧鐘都沒有。
「娃啊,你今天還穿俺的那衣服,今天可是要上工了。」
聽到這劉宸頭都大了,雖然劉宸家也是農民,也是農村,可是他長這麼大根本沒怎麼下過地,幹過農活。
現在沒有辦法啦,這來到了79年,上工是必不可少的啦。
拿著劉解放給的衣服,這衣服劉宸真的不想穿,破爛不堪,補丁摞著補丁。洗的顏色都發白啦。
這補丁可不像後世,好好的衣服,人們專門做破洞,那叫流行,那是時尚。
沒辦法,自己的白襯衫不適合幹活穿,幹活就得有幹活的樣,索性衣服還是乾淨的,劉宸也就穿上啦。
洗漱,上工。
很快到了地頭,送飯的人也來了。
農忙時期,社員上工,一般早飯和午飯是有專門的人送的,晚飯社員自己回家吃。農忙時期一般會加班兩個小時。
早飯是高粱黑饅頭,玉米面饅頭,鹹菜,還有一些稀粥。
看著面前的早飯,劉宸想到了自己的家鄉,燒餅、包子、油茶、春卷、辣湯、麻圓、米線、涼皮,想想都流口水。就這飯還是他來了以後給加餐的呢,劉宸沒來,大家吃的更差。
勉強下咽,吃的只翻白眼,饅頭又干又硬,拉嗓子。稀飯真是稀飯,裡面飄著幾粒米。
閉著眼咽下去一些饅頭,喝了點稀飯。
吃好後,劉隊長分好了組,大家跟著自己的組長,領了自己的工具,鐮刀、繩子等。拿著往麥地走去。
陽光照在麥子上,麥浪滾滾,成了金色的海洋,金燦燦的麥子像黃寶石一樣。沉甸甸的壓彎了腰。散發著清香。
今年是個豐收年,大家看著一片片的麥田,臉上洋溢著笑容。男女老少,喜氣洋洋,都幹勁十足。
劉隊長看著今年的麥子,笑呵呵的說道:「大家都牟足勁干,今年的收成很好,一畝地少說也能產兩三百斤。」
聽到這樣的話,大家幹勁十足,興奮不已。
聽到這樣的話,劉宸瞪著眼,撇著嘴。才兩三百斤,在後世一畝地怎麼也能產一千多斤小麥,不好的年景也能產個七八百斤啊。兩三百斤都興奮成這樣。
其實劉宸哪裡知道,今年還是收成好的年呢,要是碰上個天災什麼的,有的只能產一兩百斤,甚至絕收都有可能的。
看著面前成片的麥浪,劉宸犯難了,這年頭,沒有聯合收割機,收麥子全部是人工,人手一把鐮刀。這麼多的麥子,最少得一個多月才能全部收完,裝倉。
拿著手中的鐮刀,劉宸皺著眉頭,這什麼時候穿來不好,非要感到農忙的時候,這不是要人命嗎?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怎麼幹過農活,這一來就要自己收麥子,這工作也太艱巨了吧。劉宸握著手裡的鐮刀感覺有千斤重。
「娃,你和你爹他們一組。男的工分是10分。」劉隊長笑著望著劉宸。
劉解放心裡樂開了花,一直以來家裡都是自己拿的10分的,女兒和媳婦都是拿的8分的。
劉塘生產隊採用的是大寨制的記分,一個男勞力干一天活是10分,婦女一般是8分,兒童是2分,一般重體力是12分。
起的早,乾的多,那是不加工分的。那是覺悟高,素質高,品德好,那是有崇高榮譽的。這年代,大家對榮譽都是很看重的。
大家都彎腰收割著。剛才還站的筆直成攏的麥子,瞬間齊刷刷的躺在了地上,擺成一條金黃色的寬帶。
只見劉宸學著大人的模樣,右手拿鐮刀,左手抓小麥。一小把一小把的割著。割了幾把,直起腰,個子高,彎腰彎的腰疼。好幾次差點割到了自己的腿。握鐮刀的手太用力。細皮嫩肉的手被磨得起了水泡。剛開始還以為這多簡單,現在才發現這也不是很簡單。
陽光越來越毒辣,連個草帽也沒有,每個人都是頂著大太陽,好幾個人光著膀著,汗水不住的往下淌。
「劉宸,你看看你割的多慢,你看看大家割的,甩你多遠。」
劉隊長真的沒有想到,別人都快割到頭了,他劉宸還在那一片挪呢。
劉宸也想快啊,可是費盡力氣也趕不上別人。
「小弟,俺來啦。」
只見四姐有娣拿著鐮刀來了。有娣曬的滿臉通紅,汗水順著她的臉頰躺下來。
「你割的好慢,俺來幫你吧。」
說這話的是劉虎子,大家都叫他傻虎,三十多了。爺爺奶奶早都不在了,他娘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父親也在前幾年得病去世了,而他三歲的時候發燒沒及時治療,燒壞了腦子,見人就是嘿嘿的笑著。
人是能幹勤快的,上工也積極,就是幹活的時候得讓大家領著干,不然累了就跑了,找不到人啦。
他家裡的糧食常年不夠吃,隊長給他申請了貧困戶。誰家吃飯了,他去蹭,人家多少也會給點。
「這是劉虎子,人很不錯的,就是。。。」有娣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頭告訴劉宸。
有娣和虎子彎腰低頭,把鐮刀頭伸向麥子的根部,右手臂用力往後一帶勁,一把麥子往左手方向倒去,左手和左手臂就勢收攏接住,往身後一放,邊往左退邊重複著割收的動作。面前筆直的成壟麥子瞬間就齊刷刷躺在身後,擺成一條金黃色的寬帶。
負責打捆的人就把剛才割好的麥子,打捆,等待著裝車的社員待會裝車。
劉宸學著他們的樣子,還沒有割幾把,就累的滿臉是汗,渴的不行啦。主要是腰彎的厲害,怎麼努力速度也跟不上。腰都快斷了,直不起來啦。
扔掉鐮刀,坐在地上,嘟著嘴,喘著粗氣。
不幹了,不幹了,真的不是人幹的。太累了,這鐮刀可比手術刀難拿多了。
很快太陽就升到了正上方,毒辣的太陽猶如一顆大火球,熊熊燃燒著,不斷的向大地傾瀉著過量的光和熱。整個大地要燃燒起來一般。
汗水順著劉宸的臉躺下來,用手胡亂甩掉,頭感覺昏沉沉的。
早飯本來就沒有吃飽,這會感覺更餓啦。他想吃燒餅夾裡脊,想吃臭鱖魚,想吃豆角干燒雞,想吃。。。他現在想吃很多好吃的東西。
這些美味他現在想吃的要命,以前自己家的飯店做好了飯他都不吃,他還想出去吃。現在劉宸好想吃媽媽做的飯。
「弟,渴了吧。來喝點涼水。」
接過有娣的「為人民服務」的瓷缸子,咕嘟咕嘟大口喝起來。
這水是早上的時候有娣在井裡打上來的,冰涼可口,來上一口,劉宸整個人都清爽多了。
「喝好了快點割吧,趁這幾天天好,快點割完,要是下雨就完了。」
到嘴的糧食可不能就這樣飛了。
說完有娣又彎腰繼續收割,人過麥倒,很快離劉宸很遠。
看著有娣割的飛快,劉宸也拿起鐮刀割了起來。
「你應該這樣。」虎子看著劉宸笨拙的割著,他示範起來。
叉腿,彎腰,握刀。
一用力,一把麥子被割倒,由於慣性,劉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你看那小子來了個四腳朝天。」
「哈哈,這小子空心蘿蔔。」
聽著別人的笑聲,劉宸也無所謂,這可是自己頭一次割麥子,不會割很正常啊。
劉宸尷尬的笑著,起身,接著割。
劉宸握鐮刀的手太用力,只感覺自己的手已經不是自己的手啦,火辣辣的疼。放下鐮刀,只見手上有好幾個明晃晃的大水泡。強忍著,偶爾抬頭望一望,感覺快到地頭了,可是拼命彎腰割,地頭還離的好遠。劉宸此時不僅僅腰疼,腿也像灌鉛一樣,渾身難受。
「不幹了,真的不幹了。」
劉宸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把鐮刀扔得很遠。
虎子看著劉宸實在是累,他又遞給他一杯水:「你躺下歇歇,俺來割。」
虎子說著把劉宸扔出去的鐮刀又撿了回來,放到了劉宸手裡。
「這個可不能丟了,丟了隊長可是要賠錢的。」
劉宸能不知道啊,這可是吃飯的傢伙,相當於自己的手術刀一樣,他只是累了出出氣。
日到正午,毒辣的太陽曬的更厲害啦,感覺要把大地烤熟一般。
劉宸睡在地上,汗水不住的往下淌,肚子餓的咕咕響。身下的麥稈撮的後背生疼,他還是感覺比幹活舒服。
「下工啦,大夥都過來尅飯,尅好飯,大家下午接著割,這幾天天氣好,一定要搶收。」
劉隊長看見送飯的來了,他讓大家休息尅飯。
劉隊長看見劉宸割的麥子,搖著頭說道:「哎,娃蛋啊,讓俺怎麼說你呢。」
這小子救人還是可以的,但是莊稼把式不行,白長個大高,一個上午割的還沒有孩子尿床的地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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