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比我大五歲,我弟出生前姓病的就我倆 。
小時候我覺得她漂亮,什麼都很好。是我憧憬的樣子吧。
我確實很不喜歡我大伯家。因為很小的時候我去他家就會被指使洗碗。
然後洗的慢還被說。我很怕我嬢嬢,她老是吵我,因為她不喜歡我媽,所以連帶不喜歡我們一家。
每次去她家她都黑臉。所以很討厭去她家。但我很喜歡我姐。
我弟出生以後我媽就不給我買新衣服了,她總是把她不穿的衣服給我,給到大學畢業。
我工作以後自己賺錢沒再收過。我弟出生以後我更討厭他家了,有次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有次放鞭炮我下意識捂了自己耳朵,沒有捂我弟的耳朵,被我嬢嬢很吵了一頓,我當時更討厭她家了,也很討厭我弟。
我不明白我也就十四五歲為什麼就不能捂自己耳朵了。我雖然很討厭我嬢嬢,但是因為過年我會見到我姐,所以我還是很開心很開心。其實她跟我年紀差太多,雖然我從小很想和她玩,但她都是很冷吧。
她更喜歡跟她年紀差不多的表妹玩,我也更喜歡跟我差不多的表姐表哥玩。她雖然沒太熱情,但是也沒有太討厭我。
有一次,我大伯說我姐要回空城,讓她把我捎到學校,她當時很暴躁,把我大伯吵了一頓,說沒位置了。
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不舒服。然後第二次是大學畢業我爸拜託她老公去接我,因為她上學的時候是我爸送的嘛,所以我爸覺得拜託一下很正常,但她老公全程掛臉。
我真的覺得還不如花錢。後來有次過年,我爸媽去她墨城的家給她兒子送燈籠,因為我弟是小舅舅。
然後她老公她婆婆也是全程掛臉。我確實也很不喜歡她老公,我覺得我姐都是她老公把她帶成現在的樣子的。一直到那會,我討厭她媽媽,討厭她老公,討厭她婆婆,我都沒有絲毫一丁點討厭我姐。
直到那會兒我姐在我心裡還是仙女一般。那個濾鏡啊,愣是幾十年沒碎。我小時候我和我姐一起摔倒了,我都是先關心我姐疼不疼啊!
我遇到你的時候我是真的第一次接觸醫院,當時感受到了醫院的黑暗,被攆到空城,還不給開轉診。
我媽還死活不去,我那會兒真的是撐不住。我真的是在自己情緒最崩潰的時候向她求助的。她忙我當時是理解的。
但我當時受不了的是我一回到家,我媽就開始吵我,說我大伯嬢嬢說我給我姐打電話發了好大的脾氣,還說我爹又不是死了,什麼的。
那會兒的感覺啊,天都黑了。冷,真的冷,徹骨的冷啊!在那之前,我長達二十八年收到的教育都是,我姐是除了我弟最親的人。
這是我爸念了二十八年的話啊!那個時候說實話是顛覆,世界觀被顛覆了,二十八年的認知被顛覆了。
那二十八年,我一直都覺得我嬢嬢雖然不好,但我媽也有偏見。一瞬間,我就感覺原來我錯了28年。扛不住,這傷害太大了 我真的扛不住。從那以後,我對血緣有了更深的認識。
她那個老公是她媽媽逼她嫁的,她之前有男朋友,南城的,估計人很正常。家裡賣茶葉的。其實也挺有錢的,但是我嬢嬢不想讓她去南城,逼她分手。
然後她找了現在的老公。我對她老公的第一印象就是不靠譜,玩咖一枚。但是他老公的爸爸是我們這的議員。
我嬢嬢相中她公公的權勢了,死逼著我姐嫁了。一般情況啊,這種家庭的孩子但凡人品學歷能力都差不多的,絕對找的都是門當戶對的。
能找我姐這種小門小戶的,都是人很拉垮的。她結婚的時候我就說我這個姐夫未來一定出軌。
現在啊,不知道找到小几了。她確實嫁人以後逐漸融入了那個家,變得很勢利。我嬢嬢那麼勢利的人都沒有把她帶壞,她結婚兩三年吧,就變了很多了。
但我那會雖然知道,卻覺得不至於。後來她辭了交通局走後門的工作,自己應聘了萬達的會計。
現在一步步走到空城的大廠,當了小領導。我媽一直說她家不願意沾惹我家是我家沒本事。
但是我覺得不會啊,她人品挺好的啊。我這麼仙兒的人我不在乎這些東西我就覺得別人也不在乎。
我能感覺她變得越來越世故了,已經不是我小時候喜歡的仙女姐姐了。但我可能還是不能接受現實吧。
直到我爹生病,一棒子打醒了。我這麼清高孤僻的人,她世俗上再成功我也不會高看她一眼,反而會覺得她過於世俗而鄙視她。所以就到了今天的局面。其實,她早已從我憧憬的樣子變成了我討厭的樣子。
有的時候我覺得如果我姐自己可以掌控婚姻嫁給自己選的人,她應該不會長成今天的樣子。
現在她婆婆那邊已經鬧翻了,她老公也是想回家回家不想回不回。她家都是靠她養著的。養著她爸媽和她兒子。
她老公雖然沒啥正經工作,但公婆應該會養。以前真的覺得她很可惜的,我覺得她這個婚毀了她。
現在覺得已經毀了的人也沒必要聯繫了。其實如果是我大表姐大表哥的話,我真的沒啥感覺。甚至可能關係比較好的小表姐小表哥也還好。
我覺得走到今天的局面,是因為我一直對她來說都是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點點的存在。只是我一直都沒認清。
刀子這種東西,越親的人傷人越深。當然,可能是我單方面覺得親吧。但她真的是我大學以前最喜歡的跟我有血緣的人了。我是大學以後才開始對我弟沒有敵意的。
我覺得我喜歡很明顯,討厭也很明顯。會選性格人品我喜歡的人玩,但是如果是討厭的,我很難維持表面的和平。
這對我來說太難了,也太委屈自己的。跟她們家鬧掰這種事三年前我就想幹了,能互不干擾維持三年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我能不搭理也不找事已經很難了。撕破臉早晚得事,反正我幾十年都看不上他們家的人。我看不上他們的世俗勢利,他們也看不上我的貧窮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