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村長全身都是黑狗血,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剛才的表情,只是聽到他說到江邊,每個人都諱莫如深地看著他。「
這片流域古怪得很,之前不少人去了之後都被溺死在江里了,村長能活著回來,已經算是福大命大了!」
「就是啊,看來這江里的棺材不得不整治一下了,不然下次還不知道是誰中邪呢!」
「萬一誰家小孩一胡鬧,跑到江邊,再被那江里的『東西』給拖進水裡,那可就完了!」
「什麼這輩子啊,那是命都沒了!」……
此時,村長晃了晃自己的身體,隨後連忙看著劉三嬸說道:「孩他娘,既然我現在沒事了,就趕緊解開我吧,老綁著我幹什麼?」
劉三嬸一下子想起鐵柱跟他說的話,澆完了狗血還得在太陽底下曬一天,於是想了想,萬一村長再突然有點什麼事,又得折騰村裡的人跑一趟,便說道:「孩他爸,你就忍忍吧,大先生說了,澆完了黑狗血,還得讓你在太陽底下曬一天,這樣才能把你身體裡的煞給逼出去!不然的話,你這條命都沒了!你就看在大先生救了你的份上,聽他的吧!」
村長皺了皺眉,心說自己也不認識什麼大先生啊?
而且這附近十村八店的先生他幾乎都認識,也沒看見有哪個先生能有這麼大的本事,於是不解地問道:「大先生?哪個大先生啊?」
還沒等劉三嬸說,就聽見旁邊一個村民說道:「就是前兩天開會,你說的那家陰陽客棧的大掌柜。那大掌柜說了,你這病想要徹底根治的話,還得他親自來,但是必須得有人去他客棧里下單,這個時間,鐵柱估計都已經到火車站了!」
「我們還說呢,這大掌柜咋這麼不近人情,原來人家是有恃無恐,知道你死不了啊!」「村長,這回你找的這個陰陽客棧可以啊,有兩把刷子!」
村長這才想起來,自己前兩天開會的時候,曾經邀請過那個王先生,那個王先生就是陰陽客棧的。這麼說的話,這次是自己陰陽客棧的大先生救了自己。
於是點點頭,嘆了口氣:「哎,行吧,大先生救了我,就聽他的吧。是不是曬一天我就好了?」
劉三嬸搖搖頭,可憐地看著村長說道:「鐵柱說,這麼做只能暫時把你身體裡的煞給逼出去,以後還會回來找你。孩他爸,你就忍一忍,等大先生來了之後,再說吧!」
「啊?」村長一聽臉色就白了,「還會回來找我?!」
一想到自己抱著一條鲶魚生啃,村長就是一陣頭皮發麻,這要是再來兩次,自己人不就沒了?於是趕忙問道:「那大先生什麼時候來啊?」
劉三嬸看了看村長,知道村長現在也著急,便說道:「鐵柱已經去請了,兩三天就回來,你忍一忍吧!」
……
與此同時,三夾山村的村口,剛剛停下三輛白色漢蘭達越野車。
車門打開後,下來幾個挎著小箱子的人,箱子上寫著「京都考古研究協會」。
村口剛好正對江邊,幾個人從車上下來之後,打量了一眼長江,又看了看村子,隨即一個男人說道:「陳雯錦,我們之前說的那個地方,就是這裡!」
陳雯錦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江邊的方向。村口和江邊隔得不是很遠,幾乎走個一公里就到了,所以站在村口能一眼看見波濤洶湧的長江。
半晌後,陳雯錦問道:「就是說這個村子裡的人,看見了那口古代棺材嗎?」
男人點點頭,隨後道:「是,而且聽他們村子裡的人說,這口棺材禍害了他們好多年。」
「奇怪的是,他們前幾年才發現這口棺材的,怪事也是從前十年才開始出現的。」
「如果真是這口棺材在搞鬼的話,應該不止這十年才對。」
陳雯錦望向村子,搖了搖頭,提議道:「我們還是去找這個村的村長吧!」
「先了解一下村子的情況,大鵬,你和村長聯繫過了嗎?他今天在家嗎?」有人問道。
大鵬放下手機,表情古怪地看著陳雯錦:「聯繫是聯繫了,不過……」
「接電話的不是村長,聽說村長好像中邪了,正準備去陰陽客棧請先生驅邪呢!」大鵬解釋道。
「陰陽客棧?驅邪?」陳雯錦詫異地看著大鵬,「他們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大鵬搖了搖頭,看向眾人。大家心裡都明白,這都什麼年代了,有病不去醫院,還找什麼陰陽客棧,這不是典型的古代思想嗎?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陰陽客棧是什麼,但大體也明白那是個裝神弄鬼的地方。
「算了,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陳雯錦嘆了口氣。
前幾天,他們剛完成一項考察任務,坐大巴回到京都。路上還遇到了兩個奇怪的人,其中一個差點被她誤認為是老熟人。
剛回到京都,考古研究所就得到了一個消息:長江流域的三夾山村出現了一口非常古老的棺材。他們猜想附近可能有大型古墓,所以上級再次派發任務,讓陳雯錦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就立即帶了一小隊人前來考察。
只是沒想到這個村子的人如此迷信。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去醫院看病都要排隊的年代,竟然還有人生病了不去醫院,反而找什麼先生。
陳雯錦心裡不禁暗想,這個陰陽客棧一聽就像是那種跳大神才會出現的地方。八成這村長是被人給騙了。
一行人剛走進村子,就看見不少村民從同一個方向過來。他們攔住一個村民問道:「大哥,你知道村長家在哪嗎?」
被攔住的村民一臉狐疑地看著考古隊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才問道:「你們是幹啥的?」
陳雯錦走上前來,拿出自己的證件給村民看了一眼:「這位大哥你好,我們是國家考古研究協會的。我們聽說這裡出土了一口非常古老的棺材,所以想過來考察一下。你能告訴我們村長在哪裡嗎?我們有些事情想要向他打聽一下。」
村民指了指村長家的方向:「你順著這條路走,門口有一顆大槐樹的,就是村長家。不過你們今天來的有點不巧,村長家裡剛發生一起怪事,現在亂著呢,估計沒時間招待你們。」
陳雯錦和身後的考古隊成員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繼續問道:「村長發生什麼事了嗎?」
村民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只是再次看了考古隊幾人一眼,便匆匆離開了。
這一幕讓考古隊的人莫名其妙,不禁暗暗疑惑:不就是中邪嗎?他們又不是不知道,怎麼現在連說都不能說嗎?
陳雯錦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考古隊員:「走吧,我們先過去看看。如果村長不方便的話,我們再去江邊考察一下。」
……
天色漸暗,陰陽客棧中,昊邪來到張浩的房門敲了敲:「張浩小哥?」
此時張浩將四塊牌位擺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牌位上分別寫著張浩、張麒麟、昊邪、王胖子四個人的名字。
聽到昊邪的聲音,張浩淡淡地道:「進來吧。」
昊邪推開門,看見張浩擺了四塊牌位,每個牌位前還放了一根蠟燭,於是不解地問道:「張浩小哥,這是什麼意思?陰陽客棧還有給活人立牌位的規矩嗎?」
見昊邪不理解,張浩便指了指四塊牌位:「這你就不懂了吧?給生人立牌位,這叫長生牌,也叫福祿牌。供奉長生牌,也算是給自己多積攢一些氣運,效果雖說不大,但聊勝於無。而且通過長生牌前的燭火能夠判斷出這個人在最近這段時間是不是會有危險。」
「啊?這怎麼看啊?」昊邪不解地問道。
張浩拿起打火機,將四根蠟燭一一點燃:「燭火亮一點大一點的,就說明這個人最近沒事,甚至氣運還有點好。如果燭火暗一點小一點的話,那就要注意了,說明這個人最近要遇上事了,搞不好小命都要沒。」
點亮了自己的和昊邪的蠟燭後,張浩笑道:「你看,我們倆的燭火這麼旺,說明最近氣運不錯。」
說完又點亮張麒麟的蠟燭,結果剛要點燃,突然間一陣邪風吹來,直接將張麒麟的蠟燭吹滅。
看到這種情況,張浩心裡頓時『咯噔』一聲。這兆頭……有點不好啊!
此時房間裡異常安靜,昊邪也盯著張麒麟的蠟燭,心裡生出一陣不妙的感覺。難道……
張浩馬上又點了一次,這回蠟燭倒是沒有被吹滅。但是張麒麟牌位前的蠟燭和張浩、昊邪的燭火相比,小得可憐。
「張浩小哥,張麒麟他……不會是要出事吧?」昊邪擔憂地問道。
張浩沉默了一下,看著眼前的燭火,確實有些小得可憐,不由得心裡也在暗暗嘀咕。張麒麟這次趕屍過去,確實有點難度。該不會真的要出什麼事吧?
不過看燭火的樣子,好像不至于波及到生命危險。但是……剛剛點蠟燭的時候,那種感覺錯不了,他的房間也沒有開窗子,莫名其妙地就吹進來一股邪風,還不偏不倚地把張麒麟的蠟燭給吹滅了。這說明要有劫啊!
張浩搖了搖頭,拍了一下昊邪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看燭火的樣子,暫時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現在聯繫不到他,我們著急也沒用。我們接下來幾天不在客棧,你多留意一下長生牌這裡。」
昊邪點點頭,目光中不禁多了一絲擔憂。
與此同時,在遠離蓉城百公里的高速公路上,一輛麵包車在夜色中疾馳。車內的副駕駛座上,一人正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中,卻突然被一記響亮的耳光驚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環顧四周,發現這記耳光竟來自駕駛座的司機老黃。他疑惑地問道:「老黃,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老黃此刻面色驚恐,雙眼布滿血絲,緊盯著前方路面,聲音顫抖地說:「王三,咱們可能碰上髒東西了。」
王三心生不滿,好好地一場美夢被打斷,他瞥了一眼前方,沒好氣地回應:「胡說什麼呢,你犯困了就換我來開。什麼鬼不鬼的,我開車這麼多年都沒見過。」
老黃緊張地指著前方左側路邊,「你要是不信,就一直盯著那兒看。」
王三疑惑地看了老黃一眼,見他神色異常,心中也不由得開始發毛。他順著老黃手指的方向望去,然而初時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什麼都沒看到啊。」他不屑地說道,然而話音未落,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只見前方左側路邊赫然出現了一隊人影。
「臥槽,這是什麼情況?」王三驚呼道,剛才他看的時候那裡明明空無一人。
老黃減緩了車速,想要仔細觀察這一隊人。突然,一道鈴聲和鑼聲劃破了夜的寂靜。
「陰人上路,陽人迴避,邪祟退散,借過借過!」伴隨著這詭異的吆喝聲,領路的人撒出一把紙錢。緊接著,身後的人影隊伍整齊地跳躍了一步,姿勢詭異至極。
老黃嚇得渾身雞皮疙瘩直冒,而王三雖然也感到心悸,但仍強裝鎮定地問道:「這不會是殯葬隊吧?」
老黃沒有回答,而是一腳油門踩下,迅速超過了這隊人影,將他們遠遠甩在身後。王三被老黃的舉動嚇了一跳,「老黃,你開這麼快幹嘛?」
老黃減速後沉聲說道:「我們剛才是不是超過那隊人了?你再看看前面。」
王三不解地看向老黃,然後轉頭望向前方。沒過多久,他驚恐地發現前方路段又出現了與剛才一模一樣的人影隊伍。
「這不會是鬼打牆吧?」王三驚呼道,「快掉頭!太邪門了!」
在高速路上,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劃破了夜的寧靜。麵包車在高速岔路口急剎車,調轉車頭後匆匆駛入另一條車道,疾馳而去。
而在不遠處山坡上的帳篷里,坐著十個身穿迷彩服、佩戴九頭鳥袖標的人。他們聽到聲音後紛紛看向路邊,「出車禍了?」「我們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