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就能播出?這速度這麼快。」張浩有些詫異。
按照他的設想,像是這樣的節目應該全部拍攝完,然後統一進行剪輯,最終還要進行審核,各種各樣的審核等等,等到所有的審核都通過了,在擇機進行播放。
可沒想到的是,按照李導的話來說,一周就能播出,這速度著實有點快了。
吳亮在一旁搭話道:「是這樣的,張浩先生,這檔節目呢,是央視領導都非常看重的,這不舌尖上的九州這檔節目火了嘛,領導們就為了能夠蹭上這波熱度,再帶飛一個節目。」
張浩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並沒有追問下去。
這樣一來就能解釋的通了,既然央視的大領導都非常看重,那必定會加快效率,一路開綠燈,儘早的讓節目趕緊播出,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接著,他轉頭看向了李丕毅,問道:「李導,那個攝像……」
李丕毅搖頭失笑,笑聲中儘是無奈:「截肢了,昨天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就說時間太久,斷裂的部分神經都已經壞死了,而且還有部分感染,正在醫院當中治療呢。」
隨後,他抬起頭來,鄭重的注視著張浩說道:「張浩先生,他還托我給你帶句話,他說,實在對不起,如果他能老老實實的聽你的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張浩沒有去理會攝像的道歉,而是問道:「李導,他偷偷拍攝的那段視頻,刪除了嗎?」
「刪除了,昨天他進手術室前,就將手機交給了我們,讓我們幫他刪除那條視頻。」李丕毅點了點頭。
張浩鬆了口氣。
刪除了就好,也幸好那個攝像還不笨,是在進手術室之前就讓人幫忙刪除了視頻,這要是進了手術室,手機裡面還有這樣的視頻,那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這倒不是說如果沒刪除這條視頻,攝像就無法從手術台上下來,而是張浩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像是偷拍了那段視頻,進了山的話就一定會出事,這是他根據走山人的經驗,以及自己所了解到的事情,所做出的判斷。
而在現實當中,那段視頻是否會有影響,他並不清楚,也不管確定。
不過,既然那個攝像還活著,沒有因此喪命,那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畢竟,也僅僅只是少了條腿,現在的科技逐漸發達,做個義肢還是比較容易的,再加上這也屬於是工傷,應該也不用他本人掏太多醫藥費。
「不管怎麼說,只要能保住命就不錯了,並且,能從山上下來已是實屬不易了。」張浩感慨一句。
事實也確實如此,就按照他們所經歷的那一切,節目組的人能在泥石流大面積的滑落前遇到自己騎著山神鹿,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在之後更是被自己所救,帶下了山,這確實很不容易。
如果沒遇到自己的話,這幫人說不定真就變成「守山人」了。
李丕毅有些不好意思道:「張浩先生,我們能夠活下去,確實都要仰仗你,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們……唉,實在是太感謝你了,張浩先生。」
張浩擺擺手:「我說這話不是為了讓你們感謝我,而是要提醒你們,在山裡一定要注意安全,還有,不知道的事情一定要多打聽打聽,李導。」
李丕毅點頭道:「張浩先生所言極是。」
「不過,我有一事,想要請教一下張浩先生。」他又道。
吳亮等人的眸子一亮,共同看向了張浩。
聞言,張浩看了看眾人,隨後便開口道:「你們是想問山裡的事情?」
李丕毅重重頷首:「是的,張浩先生,就是關於昨日進山之時,秦海跟王瑞……中邪的事情。」
秦海與王瑞順勢低下了頭,臉頰上帶著些許慚愧之色。
李丕毅轉頭看了兩人一眼,又問道:「張浩先生,我想問的是,這山里……真有邪祟之物嗎?」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們很長時間了。
自從昨天秦海跟王瑞中了邪,發瘋一樣的嘶吼著,當時確實把他們都嚇著了,但之後用了張浩先生給了為虎作倀之後,秦海跟王瑞便恢復如常了。
如果按照張浩先生所說的,這山中真有邪祟的話,那也就是說,秦海跟王瑞的中邪,就是跟山中邪祟有關,不……是跟山神有關,那麼自然而然的,為虎作倀也是有用的,非常有用。
可是,現在依舊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證明,山中是有邪祟的。
畢竟,秦海跟王瑞,並非就是真如張浩所說的那般,是因為在山中辱罵了山神,坐了山神的枕頭,才會中邪的,也有可能是讓某種蟲子咬了,在眼前形成了幻覺,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而為虎作倀可能只是因為湊巧了。
自從下了山,他們是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迷糊,根本沒有辦法分辨。
所以,他們也就想要詢問一下張浩先生,看看張浩先生的意思是什麼。
張浩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能夠跟我說說,當時的具體情況嗎?」
他對這件事情有了初步的了解便是,秦海對山神不敬了,王瑞坐了山神枕頭,這是導致他們兩人中邪的原因。
但當時情況特殊,也沒時間了解那麼多,所以趁著這次聊天的機會,他倒也想知道知道事情的全部,從而了解一下,看看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丕毅也自然沒有保留,一五一十的將所有的事情,都盡數講給了張浩聽。
當然,那些狐狸們圍著張浩先生轉的事情,他就沒說了。
聽到這話後,張浩點頭道:「我的猜測沒錯,他們確實是中邪了。」
「何以見得?張浩先生。」李丕毅有些詫異,決定問到底。
吳亮,秦海,王瑞三人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生怕錯過什麼重要的事情。
張浩若有所思道:「是這樣,你們都各自想一想,一個人如果真的發瘋了,會有什麼表現?」
吳亮噙著下巴:「會大聲的發泄?或者對著空氣大喊大叫,會歇斯底里。」
「還會不搭理人,會傻笑,情緒化很嚴重,說話……說話含糊不清?」秦海附和道。
王瑞想了想:「對,還有思維跟正常人不一樣,會時常表現得像個小孩子,或者痴呆的樣子。」
李丕毅頷首,覺得沒什麼好補充的了。
張浩一笑:「李導,吳亮,那你們想想,秦海跟王瑞是什麼表現?」
吳亮思索了片刻:「吐字清楚,口呼山神大人怎麼樣怎麼樣,雖然會有情緒化的表現,但是……但是感覺說話還挺有邏輯性的。」
「是,不光說話有邏輯性,就連做事情都有邏輯性。」李丕毅微微愣神,翕動了幾下嘴巴道。
張浩含笑道:「正是如此,所以,他們並不是發瘋了,而只能是中邪了,既然中邪了,你們覺得,山中是否有邪祟?」
他重新將這個問題拋了回去,沒有解答。
因為就算解答了也沒有意義,就算他說有,節目組的這幫人不相信也沒用,或者他說沒有邪祟,都是自己嚇自己的,難道節目組這些人就能控制自己的思維,不去想嗎?
倒不如讓他們自己去思考這些事情,讓他們自己去想。
認為有邪祟,那就有邪祟,如果沒有,那就不必太過在意,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
當然,張浩是知道,山中不光有邪祟,還有很多,且那些山精野怪極其的難纏。
李丕毅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不得不說,經過張浩先生這麼一說,他也察覺出當天的不對勁來了。
如果秦海跟王瑞是因為某種蟲子,或者某種草,產生了幻覺的話,那應該語無倫次,應該被嚇到了,應該表現的不正常一點。
可當時,秦海跟王瑞的表現更像是被什麼東西附體了,或者說是……被什麼東西洗腦了,導致他們就一直口呼山神大人,山神大人的。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他們的言辭,或者是他們的表現來看,都不像是一個發了瘋的病人,倒像是……某個邪教被洗腦的教眾。
那麼如此說來,山中……有可能,真的存在邪祟?
張浩先生並沒有騙他們?
這……
這已然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且已經讓他感覺到這個世界的不可思議,不同尋常。
而秦海跟王瑞,在聽到張浩的話後,小臉煞白,眸子中帶著淡淡的恐懼,他們可是親歷者,這件事可就發生在他們的身上,他們每每回想起來都會覺得後怕,並發誓日後進山的話,決不能做這些事情。
反觀吳亮,倒是眸子挺亮的,只覺這些故事越來越有意思了,哪裡還管什麼真的假的,只要聽著有意思,那就夠了,不是嗎。
之後,幾人又互相寒暄了幾句,喝了幾杯茶。
李丕毅站起身來,道:「今天時間有限,就不多打擾了,張浩先生。」
張浩有些錯愕:「這就走了?」
「是啊,時間緊,任務重,我倒是多想在這裡待會,多向你請教請教走山之事,但,唉,奈何事務繁忙,我現在就必須要趕往下一個地點進行拍攝了。」李丕毅的眸子中帶著些許不舍,看著確實不像是裝的。
他也確實不是裝的,如果不是要趕往下一個地方進行拍攝工作,他寧願在這村子裡多住些時日,這樣一來就能多請教一下張浩關於走山的事情了。
說不定光是聽張浩講這些民俗與規矩,都能編出一部不俗的影視作品來,畢竟,像是走山這些知識,那些民俗,那些規矩都是被大家所遺忘的,且最主要的便是,這些民俗,規矩都自帶獵奇屬性,極其容易調動起大眾的口味來,讓大眾趨之若鶩。
不過,只能等下次有機會再來拜訪了。
張浩也順勢起身,將一行人送到了大門前,目送著他們延著剛修好的瀝青路,朝著村口的方向走去。
節目一周後就要在央視播出了,到時候……李思雨應該會大火一把吧?
他如實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