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之後的幾天裡,一家人一直居住在鄉下,直到開工前一天才回來。
回到市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兩人約定的時間是六點,在一家書店裡。
根據地址,李莫愁帶著林忘憂來到了地點。這家書店是是在河邊。是一棟三層樓高的獨棟,兩人來到三樓靜靜等待著。
半個小時後,一道身影引起了兩人的注意。穿著和林忘憂如出一轍,白色連衣裙,白皙的皮膚,柳葉般的眼睛。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同一個人。
不用猜,這就是林忘憂的母親了。
女子來到兩人面前坐了下來,並沒有開口,而是仔細端詳著林忘憂,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沉默了幾分鐘,林忘憂沉不住氣了:「找我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說完便拉著李莫愁準備走。
「女兒,先等一等,我有話跟你說。」那名女子看到這場面,連忙站了起來叫住了林忘憂。
「什麼事,說吧,說完我好走。」林忘憂一臉無情。而一旁的李莫愁也安慰著:「要不我們先坐下來聽阿姨說一下吧,這麼多年了,事情總的有個了結。」
女子看到李莫愁,感謝著向其點了點頭。在李莫愁的勸說下,林忘憂坐了下來。
「女兒啊,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你,看到你現在過的這麼好,我也沒什麼了。你跟莫愁的事情,你爸也給我說了,我祝福你們。」
「我知道莫愁對你好,我把這個給你吧,就當是提前給你們的結婚賀禮。」說著,便從包里拿出一對金手鐲還有一對玉佩。隨後又拿出一疊現金。
「現金就當是給你們的人情,好歹你是我生的,我這個當媽的總得表示一下。」
林忘憂看著桌上的一切,不為所動。而是直視著自己的母親。
「然後呢,說完了嗎?說完我就走了。」
「等一下,還沒有!」
桌上的水杯給人一種在高壓下隨時都會炸掉的錯覺。
「我知道,自從我生下你之後便沒有管過你,這些年你心裡很難過。我心裡也很難過。但我沒來找你,是因為我知道你已經有了後媽了。我也知道她對你很好,所以我也不用擔心你過得好不好。」
此時林忘憂泛紅了眼睛,手緊緊抓著李莫愁。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這個多年未見的親生母親。
「當初,我生下你之後,丟下你和你爸確實是我錯了,我認,是我活該。我……我……」還沒說完女子便哽咽起來。
回復了兩分鐘後,女子再次講道:「我知道我錯了,我不奢求你們能原諒我,我只希望你能過的幸福。以後,我們能不見就不見吧。」
當說完這句話後,便起身離開。
「媽!」
二十年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林忘憂的這一聲,整個三樓的人都聽見了,紛紛轉過身看向這邊。李莫愁也是連忙向在座的各位鞠躬道歉。
女子聽到後停在原地。但並沒有轉過身看林忘憂。
「媽!」
林忘憂再一次叫了一聲,然後跑到旁從背後抱住了母親。
哭泣著問道:「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不來找我,當初為什麼不要我?啊,為什麼?」
兩人的情緒再次崩潰,面對面的抱著相互哭泣著。
女子摸著林忘憂的頭然後說道:「是媽錯了,是媽對不起你和你爸。我不能原諒自己。所以,我不能來找你。你們現在一家四口過的這麼好,我不能來打擾你們了。不能在做讓你們傷心的事了。」
說完便想掙脫林忘憂的擁抱,然而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媽,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啊,有時候我做夢,夢到你想來帶我走,但我又怕你再次丟下我。於是每次我都會抓自己的手臂,讓自己清醒一點。知道疼到流血了才停下來。」
眼淚順著話滴在了女子的衣服上,而女子也是感受到了。也不再掙脫,反而選擇了擁抱。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裡委屈,我心裡也一樣啊。時時刻刻的都在想你。」
「媽,我以後可以來找你嗎?」
沉默,再沉默。
李莫愁開口了:「阿姨,我覺得,你和忘憂以後還是走動走動吧,畢竟也是親生母女,要是不能見面,我覺得會後悔的。當初,我父母把我丟在福利院的時候我也很難受,我知道這種痛苦」
「現在,你們能有機會見面相認,幹嘛不認呢?幹嘛要去後悔呢?」
「媽!」
林忘憂再次哭著叫了一聲。
終於,女子鬆動了。
「好,好,認。」
「那既然如此,我來請兩位出去吃飯吧,慶祝一下這個喜慶的日子。」說完便帶著兩人收拾東西來到當初林忘憂和李莫愁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家餐館。開車只要十幾分鐘。
三人來到餐廳,要了一個包間。
「媽,以後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行,媽答應你,再也不走了。媽只希望你能原諒我當初丟下你和你爸。」
「好,我原諒你了。」此時的林忘憂露出難得的笑容。
在餐桌上,林忘憂給其母親講著自己是如何跟李莫愁認識的,兩人認識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等等一系列後續事情。
飯局結束,兩人堅持送其回家,然後在家裡坐了一會兒。這個家很普通,面積不大,簡單的裝飾。
臨走前,母親強行把下午的東西給了林忘憂,並說道:「要是你還認我這個媽就收下,要不然,以後就不要來見我了。」
這強勢的態度,林忘憂只能低頭,接下了東西。而林忘憂也拿出自己身上的現金然後用同樣的話還給了其母親。
兩人在溫馨的房間裡相互依靠。直到十點過了,在其母親的催促下,林忘憂和李莫愁才回去。
坐在副駕的林忘憂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要開心。
「莫愁,你知道嗎?二十年了,每晚我都會夢到我媽。今天,我終於見到了,而且我們今天還相認了。」
此刻的林忘憂似乎忘掉了以往那些所有的痛苦,仿佛從未有過。有的只是久別重逢,再度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