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一峰看來,自己這一下是將我逼入了兩難之中!
我若不說出自己醫治病人的方法,那麼便是失德,自然喪失了爭取甲等的資格。可是倘若我壓根就不知道如何救治病人呢?那就是在騙人,同樣,也沒有晉升甲等的機會。
而孫一峰料定,我必然不會有能夠治好病人的法子!
我一個普通社畜而已!運氣好,混過了前兩關罷了,怎麼可能還混過最後一關?
然而讓孫一峰意外的是,我沒有氣急敗壞的反駁,反而還點了點頭,說道。
「孫老闆所言極是,醫者以德為先!倘若失了醫德,那即便有再好的醫術,那也不是一個合格的醫生。」
「我並非不願意把如何醫治這病人的方法與在場諸位分享,只是,這病人所患之病十分特殊!即便我向諸位說出了醫治他的方法,諸位也未必能夠治得好!」
孫一峰冷哼一聲,沒好氣的罵道。
「真是好大的口氣!你不過回春堂里的一個社畜而已,論起醫術與資歷,比得過在場的哪一位?竟敢口出如此狂言!我看你就是壓根不知道如何治好這病人而已!呵,若是識相的話,趕緊自覺放棄資格,退出比試,你還能落個乙級醫師的職稱,若不知好歹,繼續在這胡說八道,小心我剝奪了你的參賽資格,取消你的參賽成績!」
「哦?」我一抬眉毛,好奇的向孫一峰問道:「不知孫老闆打算以什麼名義剝奪我的參賽資格,取消我的參賽成績呢?」
「只妖言惑眾這一條,便足以將你逐出我醫生大會!」
「你說的妖言惑眾是指,我說我能治好病人的病麼?」
「正是!」
「那麼倘若我真治好了,孫老闆又待怎講?」
「呵。」孫一峰冷笑一聲,說道:「你果真有這樣的本事,我孫一峰親手為你頒發甲等資格,病向你賠禮道歉!怕就只怕,你壓根沒有這樣的本事!」
「好!」
我打了一個響指。
「有孫老闆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看著我那得意的樣子,孫一峰只覺得肚子裡好笑。
這我還真把自己當成神醫了?
眼前棺材中人,壓根就不是一般醫生可以醫治好的,之所以現在還沒有正式下葬,完全是因為用千年人參吊著最後一口氣。
這樣的病人,別說是我了,恐怕就連劉常松親自出手,也未必能真正的將他救活!
只見我不再與他人多說些什麼,徑直走到棺材前,看著棺中之人,卻沒有立刻出手施救。
白飛見狀,當即出聲諷刺道。
「趙峰,你有本事施救就趕緊動手,假如沒有這樣的本事,趕緊退到一邊去,別耽擱了大家議診!」
我卻是頭也不抬,嘴裡卻說道。
「這麼說,白先生已經對怎麼醫治這病人有了眉目?」
白飛哪來的什麼眉目,但是被我當面這樣問,他也不能露怯,於是強硬的說道。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沒有的話就把嘴給我閉上,有的話,呵呵,我可以讓你先醫治這病人。」
我這才扭過頭,臉上帶著一絲挑釁的看著白飛。
白飛乃是天之驕子,何時受過這樣的挑釁,當下熱血一上台,咬牙向我說道。
「呵!既如此便給我閃開!」
我走上前來,一把將白飛推到一邊。
來到病人面前,白飛雖心裡沒有底氣,卻也顧不得庸醫可能治死人的風險,依舊掏出幾根銀針。
「對於這樣的病人,簡單的用藥是沒有用的,必須輔以針灸之術才行!!」
主席台上的孫一峰聽了這話,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
「白先生所言極是,還請儘快施針吧!若拖過了最佳的醫治時間,這病人怕就要變成真正的死人了。」
白飛沉吟片刻,索性便使出了他引以為傲的針法,岐黃針法!
這岐黃針法,在眾多針法里也算是上乘針法,卻也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岐黃針法!」
孫一峰眼前一亮,點頭贊道。
「不愧是劉老的高徒,如此年紀,居然能掌握這樣的針法,實在是厲害,厲害!」
「呵呵。」劉常松臉上閃過一抹得意之色,口中卻是謙虛道:「孫老闆謬讚了!白飛只是個小輩而已,還有很多東西,要跟你們這些前輩學習。」
兩人互相吹捧之際,絲毫沒有注意到坐在旁邊的我默默撇了撇嘴。
只見白飛先是正兒八經的給銀針消毒,然後讓旁邊的侍者將棺材裡的病人扶起來,煞有介事開始施針。
一分鐘,沒反應。
兩分鐘,沒反應。
……
十分鐘過去,棺木中的病人身上已被白飛施了十幾針,不僅沒有甦醒的苗頭,而且臉色卻愈發的難看!
旁邊的其他醫生看到這一幕,不僅有些驚訝的向白飛問道。
「白醫生,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再等等!」
白飛也好不到哪去,臉色蒼白,手都在顫抖。
「還請諸位稍安勿躁!等在下再扎幾針試試看!」
這一刻,白飛心裡只有兩個字:完了!
岐黃針法是他所學的最高針法,而且他明明都是按照師父劉常松所教的穴位施針的,可人怎麼能沒反應呢!
沒反應倒也罷了,這病人的臉色居然還越來越難看了!
這該如何是好?!
我一直冷眼旁觀,直到白飛抖著手要把針扎到病人的天靈蓋上,才忍無可忍的嘆了口氣。
「白醫生,你那針下去,這位可憐的病人怕是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站在一旁的病人家屬,聽了我這話,臉上全都露出了驚恐的眼神。
孫一峰見狀,急忙出聲安慰那些病人家屬說道。
「各位!你們千萬不要信這個人的話,他根本就不是什麼醫生,而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人罷了!憑藉著運氣僥倖闖入了這最後一輪,所說的話,壓根就沒有半點可信度!」
白飛也扭過頭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開口罵道。
「你這混蛋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沒理他,徑直走到棺材的邊上,環視病人人身上到處插滿的銀針,冷笑一聲。
「呵,按你的扎法,這位病人這口氣最多還能吊個十分鐘,十分鐘之後,神仙也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