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你誰都可以殺!」
張館長把眼鏡摘了下來,原本斯斯文文,挺和藹親切的一個小老頭,突然之間便是氣勢一變。
身上再沒有半點知識份子的親切儒雅。
取而代之的。
是一股殺伐果斷,捨我其誰的王霸之氣。
是的。
沒錯。
王霸之氣!
楊辰沒有見過真正的帝王。
不知道皇帝應該是個什麼樣子。
但現在。
從這位五十多歲的張館長身上,楊辰頭一次感覺到了王霸之氣。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
就像之前那范行儉。
那種不經意流露出的強大氣場,那種無與倫與的自信與從容,能讓人很強烈的感受到他的與從不同。
不過。
現在。
如果范行儉站在張館長面前。
恐怕瞬間就會失去了光采。
楊辰皺了皺眉。
如此看來。
這位張館長的真實身份,隱藏的不是一般的深啊!
他倒底是誰?
怎麼會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他這股王霸之氣,又從何而來?
相較於楊辰的震驚。
沈先生的反應,就冷淡多了。
她把被擰成麻花的手槍一扔,略為訝異的看了看張館長,淡淡道:「難道你想為了他,殺了我不成?」
聞言。
張館長雙手負背,沒說話,只是冷冷一笑。
意思很明顯。
見狀。
沈先生自嘲一笑:「看來在你心裡,我永遠都不重要!」
說完。
她冷喝一聲:「把人帶進來。」
話音一落。
房門打開。
一群全副武裝,頭戴頭盔,荷槍實彈,如同特警一般的武裝份子,押著幾個人走了進來。
保鏢小陳。
緬甸通。
飛機上那位空姐YY。
以及謝欣然。
媽的。
除了鍾小偉。
楊辰感覺自己被他們一鍋端了。
他們的眼睛上都蒙了一塊黑布,雙手被反拷在身後,像犯人一樣被押了進來。
保鏢小陳和緬甸通還算冷靜。
那個叫YY的空姐,則是步履蹣跚,哭哭啼啼,嘴裡不停的求饒著,仿佛押向刑場的死刑犯。
至於謝欣然。
則是臉色慘白,渾身發抖,咬著嘴唇,強自保持著鎮定。
見狀。
楊辰深吸一口氣:「你們想幹什麼?」
聞言。
沈先生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從一個武裝份子的身上,拿過來一把手槍,上膛,開保險,槍口對準了緬甸通的腦袋。
而聽到楊辰的聲音。
四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保鏢小陳:「楊先生,你沒事吧?你怎麼樣了?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失職,你不要慌,一定還有辦法的。」
緬甸通:「楊辰先,你知道綁我們的人是誰嗎?」
「麻煩你告訴他們,我這裡,或許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YY則是哭得更大聲了:「你,你是楊先生嗎?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想回家……」
而謝欣然,則是戰戰兢兢的說道:「楊辰,這件事,跟我有關係嗎?」
不過。
回答他們的,不是楊辰,而是一聲槍響。
「啪~」
清脆的響聲驟然響起,在這個封閉的空間,顯得尤為刺耳。
火藥味隨即便瀰漫在空氣之中。
緊接著。
地上響起一個肉體倒地的聲音。
然後。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便混合著火藥味,充斥著鼻腔里的每一個感受器官和氣味分子。
「啊!」
空姐YY被嚇得立刻尖叫起來,一副驚恐之極的樣子。
謝欣然則是渾身一哆嗦,死死咬著嘴唇,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
而保鏢小陳則是沉聲問道:「楊先生,你還好嗎?你能看見嗎?是哪一位朋友中槍了?」
四人都被蒙著眼睛。
不知道房間的情況。
但槍聲一響,事實上剛上膛的時候,作為退伍的中南海保鏢,他馬上就是心中一凜,暗道不妙。
果然。
不過具體是誰,他不知道。
他只希望,千萬不要是楊辰。
作為一名中南海保鏢,保護對像的安全,是職任,也是信仰。
「我沒事。」
「是緬甸通!」
楊辰是喘著粗氣,強忍著憤怒與噁心說出來的。
那把槍的威力很大。
一槍就幾乎打掉了緬甸通的半邊腦袋。
於是白的,黃的,紅的灑了一地。
楊辰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在現場親眼看到這種觸目驚心的場景。
這一刻他才知道。
對面不是跟他鬧著玩。
他們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啊!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是真正的落入虎口之中,稍有不慎,可能就死無全屍了。
楊辰第一次感覺到真正的恐懼。
沒錯。
他也是個普通人。
平生經歷過最血腥的場面,也就是小時候,村里殺豬而已。
所以。
饒是他從小就勇敢,就莽,但親眼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被一槍打掉半邊腦袋,說不怕,那絕對是假的。
但他也知道。
怕。
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說。」
「那兩件東西在哪裡?」
沈先生把黑洞洞的槍口,又對準了保鏢小陳。
仿佛感應到了什麼一樣。
保鏢小陳很從容的笑了笑:「楊先生,不用管我.柳小姐是真的很欣賞你,希望你能……」
話沒說完。
「啪~」
又是一道讓人膽顫心驚的槍聲。
隨著槍聲一響。
保鏢小陳的話便是戛然而止。
生命也是就此中斷。
兩女便是一陣尖叫。
而楊辰看在眼裡,卻是目眥欲裂。
「住手!」
「我說!」
楊辰怒喝道。
聞言。
沈先生笑了。
終於笑了。
不過。
她卻並沒有住手,而是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那位驚恐到了極點的空姐YY:「才兩個人而已,你就撐不住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殺的不是人,而是兩隻雞。
楊辰死死盯著她。
「放了她們。」
「我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聽到這話,沈先生才把手槍收了回來,冷冷笑道:「看來你還真是個多情種子。」
「說吧。」
「那兩件東西在哪裡?」
楊辰咬著牙關,說道:「在我的保鏢,鍾小偉身上。」
此話一出。
沈先生便看向張館長。
兩人點了點頭。
張館長便先行離開了。
「你最好不要胡說八道,否則,你身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我會統統殺光,一個不留。」
說完。
沈先生和一個領頭的武裝份子交待了幾句。
然後也離開了這裡。
直到這裡。
武裝份子才把那兩具屍體清理了出去。
然後把二女留了下來。
摘了她們的眼罩,便撤離了房間。
「嘭~」
房門重重的關上。
一瞬間。
這間房間裡,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以及揮之不去,濃郁的血腥味。
「楊,楊先生,倒底是什麼情況啊?」
這時。
重見光明的空姐YY,蹲在房間的角落瑟瑟發抖,看著楊辰,驚恐無助的問道。
而謝欣然則是站在楊辰身邊,極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她深深皺著眉頭,對眼前的一切,都充滿了抗拒和牴觸。
沒錯。
對於一個有著諸多禁忌和各種癖的人來說,這裡簡直就是地獄。
「很抱歉,我現在沒辦法跟你們解釋。」
看著這兩個無助的女人,楊辰只能這樣安慰。
畢竟。
很多東西,不能說,也沒辦法解釋。
「那我們還不能不有活下來?」
「他們,他們真的死了嗎?」
牆角。
瑟瑟發抖的YY,兀自心有餘悸的說道。
楊辰深吸一口氣。
正色道:「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要放棄,永遠都沒有絕路,永遠都有選擇,永遠都有希望!」
這個時候。
楊辰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予她們希望。
聞言。
YY抿著嘴,又哭了起來。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被楊辰的話說動了。
謝欣然卻是忽然長嘆一聲,也不管地上的環境,自顧坐在楊辰的腳邊,一副坦然面對的樣子。
「楊辰,我相信你。」
說完。
她就閉嘴了。
沒有多問。
也沒有興師問罪。
一副等待命運的結果。
說實話。
楊辰多少有點歉意。
她們淪落至此,包括便宜老婆柳如煙送來的兩個得力助手,行程才剛剛開始,就已經命歸黃泉。
這一切。
都是因自己而起。
當然。
真正的仇人,是那個姓沈的,以及張館長。
楊辰發誓。
如果能逃出生天,一定要讓這兩個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房間裡。
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之後。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時訴說著自己的遭遇。
不久。
房間打開。
有人送飯和水過來了。
餵他們吃完之後。
房間裡又恢復了之前的死寂與絕望。
然後每隔一段時間。
就會有人過來帶他們出去方便。
就這樣。
他們三人在這個密不透風的小房間裡,不知白天黑夜的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而在這段時間裡,通過字幕系統對房間方位的分析和判斷,楊辰已經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了。
他萬萬沒想到。
這裡。
竟然是緬甸邊境的一個小村莊。
也就是說。
他們現在,已經身處緬甸境內了。
也難怪對方敢無法無天了。
楊辰很無語。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以這種方法進入緬甸。
看來對方是早就做好了相關的計劃啊!
說實話。
整件事情,很多地方,楊辰想不通的地方有很多。
比如憑張館長的身手,在星沙,趁鍾小偉消失的那一段時間,就可以對自己使用強制手段,為什麼非要等到現在?
比如他們完全可以等自己帶張館長到本帕本山,再趁機行動。
又比如他們飛機的種種行為,屬實難以理解。
還有在會所裡面,他們是怎麼做到,無聲無息,把自己放倒的?
現在回想。
恐怕當時在會所,最大的失誤,就是把鍾小偉支開了。
否則。
楊辰相信。
上次在街頭,那個一副外國面孔救姓沈的,放出的迷霧,沒讓鍾小偉中招。
那麼這一次。
鍾小偉可能也不會有事。
當然了。
這些都是馬後炮了。
眼下。
他也實在是找到不什麼辦法逃生。
手拷,腳上的鐵鏈,焊在地上的金屬椅,包括這間房子,楊辰都用系統分析過了,憑他現在的情況,根本沒有脫困的可能。
兩個柔弱的妹子,就更別指望了。
就這樣。
三人在這間房子裡,也不知道呆了多久。
終於。
沈先生和張館長,回來了。
怒氣沖沖的回來了。
看到他們的樣子,楊辰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生氣了。
他們兩個人,都受了傷。
一個傷到了手。
一個傷到了腿。
都繃帶纏著,看上去不是很嚴得,但一副狼狽的樣子,吃了點虧肯定是免不了得了。
一進來。
沈先生就拿著一把手槍,直接抵在楊辰的額頭上,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那個保鏢,倒底是什麼人?」
「不!」
「他簡直不是人,是魔鬼!」
聽得出來。
他們二人在鍾小偉身上,肯定是吃了大癟。
這個女扮男裝的沈先生,真實實力如何,楊辰不清楚,但張館長可是露過一手的,恐怖的實力絕非常人。
連張館長都受了傷。
由此可見。
鍾小偉真實實力,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被冰涼的槍口抵著自己的腦門,楊辰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萬一擦槍走火。
自己就交待在這裡了。
「把槍拿開!」
楊辰冷喝道:「你們技不如人,只會拿我出氣嗎?」
此話一出。
沈先生嘴角抽了抽,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還是張館長出手,把她的手槍奪了過來:「行了,你他媽冷靜一點,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對方把九孔珠和透光鑒交出來。」
張館長提醒道。
聞言。
沈先生不甘心的罵了一句髒話,然後問道:「你說怎麼辦?」
「說他打電話,讓對方老老交出來?」沈先生指著楊辰,皺眉道:「還是押著他,去交換?」
聽她說完。
張館長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這個姓楊的,現在可是柳家的姑爺,他失蹤了這麼久,現在柳家上下,甚至整個華國都在找他。」
「冒然讓他打電話,容易暴露我們的位置。」
「至於帶著他去交易,也不是上策。」
說到這裡,張館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頗為無奈:「他那個保鏢,確實很恐怖,萬一弄不好,我們偷雞不成,還得蝕把米。」
「風險太高。」
聞言。
沈先生帶著一絲煩躁說道:「那怎麼辦?」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麼乾耗著嗎?」
一聽這話。
張館長咂了咂嘴,說道:「他不是說了,已經破解了藏寶圖的信息,不如這樣,就按他所說的,直接帶我們去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