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雄國嘴上卻不肯放鬆。
「屁話！教書育人那是老師們的責任，哪裡需要你來做？」
他哼了一聲，「你只管管好你自己就行。」
溫煜認真道，「陳老師啊，您也知道啊，有些學生他不像我，敢跟您侃侃而談，他們就是臉皮有問題。
本來可以直接問老師的題，他就是不問，自個在那兒苦思冥想好幾天才能解決，欸，氣死人。」
「……」
「別的不說，陸敏就是這個性子。」溫煜舉起了例子，「她性子偏冷、要強又不愛問，因此成績就是這樣才會上下波動，這次期中為什麼她又能衝上去？那還不是跟我們一起成立學習小組，她有很多不懂的問題直接會問我，我一說就明白了，這效率大大提高，成績自然上去了。」
「……」
「彭慧，半個差生，哪裡敢向老師請教那些高二高一的知識點，這不是找罵嗎？這次成績上漲，那是陸敏、符橙雀她們一點一點教的。」
溫煜幽幽的問，「您說呢，陳老師？」
陳雄國半晌沒說話。
溫煜最後添油加醋說，「何況，老師您說這些事都是老師的責任，我同意一半。」
「為什麼是一半？」
「另一半是因為我也希望自己交好的朋友，能學習進步，將來有個好大學，混個好成就，或者起碼不後悔高中沒有努力過。」
陳雄國心有震撼，目瞪口呆的看著溫煜。
他這會兒覺著，這孩子，前兩年是不是故意在抱朴守拙。
「所以老師，我不敢打包票能讓她們全部前十，但會在完全不影響我自己成績的情況下，盡我所能幫助，這一定會比只有老師教要快得多。」
陳雄國感覺自己不能再聽下去了，他揮了揮手，示意溫煜回去。
溫煜走後，他給自己沖了一杯濃茶，慢慢品著。
其實溫煜的話誰都知道，學生有太多的事情只在學生之間交流，對老師、家長都是統統保留，問是問不出個屁來的。
譬如彭慧，發生過早戀事件後應當是備受打擊，她應該更會拉開和老師與家長的距離，這類有隔閡的學生想去教她，她天然就抗拒，唯有溫煜、符橙雀這樣的好友才能拉著她進步——
或退步。
這次彭慧成績還能逆勢上漲，陳雄國敢說，功勞全寫在溫煜這幾個關係近的學生身上。
溫煜的請求也不是不能考慮，幫他維持住這個小圈子的學習氛圍，起碼這幾個人的成績，一定能在溫煜的帶動和幫助下，節節高升……
但要小心，
不能讓溫煜犯錯。
陳雄國心中有了計較，臉逐漸舒張開來。
這次四班均分已經上漲不少，這要是再出幾個好成績拉一拉高分，期末或下學期能和一班二班碰一碰，可就有趣咯……
……
溫煜回了教室，把自己找陳雄國的事對符橙雀外的小夥伴們說了一截。
幾個姑娘瞬間對溫煜佩服的五體投地，敢和那個黑臉大叔談條件，豹子膽論斤吃這是。
但還沒結果，暫時也只能等待。
下午樓璇麗發來了消息。
【樓璇麗】：老闆，事情搞定，其餘事情你也可以暫時交給我，之後我轉給新夥伴
【樓璇麗】：分成細則待會應該會有郵件過去
【樓璇麗】：哈哈哈老闆千萬別說辛苦，記下功勞就好，我接受折價
【溫煜】：折什麼都可以，我不介意你提要求
【溫煜】：但我的要求，你也得做到
【樓璇麗】：呃，突然這麼嚴肅
【溫煜】：職場的事，總不能我用學生的態度說吧？
【樓璇麗】：老闆說的對，誠心的
【溫煜】：那就好，跟他們說，工作室肯定是暫時的，未來會成立公司
【溫煜】：你們就是元老
餅先畫好，能穩定軍心。
大約一小時後，溫煜郵箱收到來自企鵝的郵件。
其最下方掛著附件文檔，點開即能預覽流量分成對帳單，上頭寫著：
結算金額：，違規扣除：0，實際結算（元）：。
「！！」
饒是溫煜心裡有所準備也被這金額嚇了一跳，3萬多，這是全帳號1個月多一些的稅後分成收入。
這還不算額外的GG收入，因為那部分錢樓璇麗實際是邊收邊發酬勞，缺了就接，不缺就不接。
實際一個月能有快5萬！
太黑了，這實在太黑了。
溫煜覺著，有些事情得提前做了，不然麻煩的很。
身家有了，溫煜看著那昏沉的天空都好似活潑鮮艷不少，可惜離買山頭還差得遠，這一個月收入，大概只能買下01個山頭，遠得很哪。
晚上晚自習時，陰沉終是兜不住了，那雨逐漸下了起來。
壞了啊，沒帶傘。
「你帶傘了？」溫煜小聲問。
「喏。」符橙雀課桌邊拿出展示了一下，「嘿嘿，某人沒帶傘？」
「兩根烤腸。」
「哇，成交！」
晚自習後的校門外，不少家長提前把傘送了過來。
溫煜舉著符橙雀的傘，一邊注意不讓她淋到雨，一邊看她吃烤腸。
「你知道嗎？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在傘下走。」
符橙雀咬著腸抬頭，似有回憶道：「好像是……」
末了她笑起來，「那你很幸運哦，能跟女帝同傘走。」
溫煜實在見不得她一邊咬著尖簽子一邊說話走路的樣子，就拉著符橙雀站在路牙子上等她吃完。
雨勢此時又大了一些，噼噼啪啪的砸在傘上，雨水沿著傘骨而下，串成一道雨帘子，像是一個圈，把兩人圍在裡面，和整個世界隔絕開來。
溫煜望著雨珠子出神。
上一次和符橙雀一起撐傘回家，得在小學了吧？
那時候的他是否想過，在他身邊歡快踩水的女孩會逐漸遠離，直至形同陌路、再無念想。
可時間荒誕的玩笑，讓他又一次站在了少女身邊。
符橙雀吃完烤腸，吸了吸鼻子，「好冷，我們快回去吧。」
她望著熙攘人群，「這麼晚，這麼大雨，這些家長還要過來送傘，遠的怎麼辦。」
「讓孩子多等等唄，能有什麼辦法？」
「可惜我女帝未成，不然我一揮手，讓這變成朗朗乾坤。」
「『朗朗乾坤』不是這麼用的。」
「總之不下雨就行。」符橙雀哼哼了兩聲，有些得意，「溫煜，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告訴你，我一定可以。」
「那我希望你不要那麼做。」
「啊？」
「嗯。」
溫煜看著雨帘子，喃喃道：
「下雨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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