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康諾德,洛科斯很快來到市政廳。
看到洛科斯的到來,在大門口等待他許久的樂福,上前焦急的對他說道「市長大人讓你馬上去他辦公室一趟。」
洛科斯聽到樂福這麼說,加快腳步的同時,悄悄的向他打聽:「樂福,知道安克雷奇市長找我什麼事嗎?」
「不知道,不過看樣子就知道是緊急的事情。」
聽到樂福的正確公務員廢話,洛科斯知道打探不了什麼,他開始小跑向位於三樓右側的市長辦公室。
「冬~冬~冬。」
「進來。」
隨著洛科斯的敲門聲,一聲熟悉的聲音讓他推門而入。
洛科斯進門後看到安克雷奇市長坐在辦公桌後,正在份文件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安克雷奇身材中等,濃眉大眼有著一張方臉,光是看著他就有一股不露自威的氣息。
「市長你找我?」
洛科斯一進門就的就小聲的請示安克雷奇市長。
「是的。」
安克雷奇市長放下手中的筆,站起來活動一下有點發酸的脖子,對洛科斯講到。「你知道斯特林吧。」
洛科斯當然知道斯特林,他來到塞維亞這個城市當天就知道了。
希爾瓦·斯特林,出生在塞維亞一個普通盧西塔利亞人家,父親靠經營自己的小雜貨鋪維持一家的生計。
斯特林父親老斯特林,深知教育的重要性,知道再苦也不能苦孩子,所以早早地就送他去讀書。斯特林也不負父親的期望,在學校中成績很不錯,而且在放學後依靠給家裡雜貨鋪幫忙積累自己的商業經驗。
當然對他最大的幫助,還是在21歲時娶了一名富裕的卡斯蒂利亞商人的女兒為妻。這次結婚讓他從岳父那裡不僅爭到了五萬比索的發展資金,還有他背後的關係。
隨後,斯特林靠塞維亞這個西班牙最大的內河港口為依託做貿易商人,把西班牙各色商品賣給其他國家的商人,憑藉良好的口碑和信譽,做到了塞維亞最大的出口貿易商。
發達後斯特林,沒有滿足,他頗有眼光的投資實業,他在塞維亞大肆的投資工廠。靠著生產西班牙國內所需的各色商品,他又大賺了一筆。
斯特林的產業很大,常年在他旗下的工作的工人就有接近3000人,他在原來西班牙都是很有名氣的人。
斯特林是安達盧西亞人,葡萄牙一開始的驅逐範圍內應該是沒有他的,可後來因為政策改變,斯特林因為他的妻子是卡斯蒂利亞人,現在也被列入驅逐行列。
「在塞維亞還有誰不知道他?現在他家裡隨時都有西班牙政府的人,在遊說他搬到馬德里或穆爾西亞去,聽說他已經同意了。」
面對大名鼎鼎的斯特林,洛科斯當然是知道的,同時也說出自己知道的情況。
安克雷奇市長很滿意秘書的表現,他拿出一支雪茄點上抽一口後講到。「現在又有點新情況了。」
「什麼情況?」
「現在他又不太願意搬走了,說是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出生的地方。」
「市長,這不應該呀,他不會不知道自己是處於驅逐行列的,難道他有什麼門路或靠山,能讓他留下來。」
洛科斯作為安克雷奇市長的秘書,憑藉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優勢,還是知道一些情況,要知道這位斯特林也不是那麼乾淨,這個時代每一個生意做大的商人都不是善良之輩。
光他知道牽扯到這位斯特林身上的命桉就是三四件。不願意搬離出生地這個藉口一點也不信,估計是不願意放棄在塞維亞的產業還差不多。
「他最近與安達盧西亞人組織展開接觸,同時他準備與他的那個卡斯蒂利亞夫人離婚。」
「市長,他這樣做的太晚了吧,早幹嘛去了?″
「確實是晚了,這種牆頭草,我們葡萄牙絕對不留。」
「那麼需要我們做點什麼嗎?」
洛科斯作為市長多年的秘書,還是知道他的習性,估計需要通過他做一些事讓這位大商人知道葡萄牙現在不需要他。
現在葡萄牙政府打算驅除卡斯蒂利亞在這塊新領地的所有勢力,方便自己消化,自然要排查驅逐個乾淨,
作為塞維亞最大的安達盧西亞人實業家,並與卡斯蒂利亞有密切聯繫的斯特林,就在驅除名單上。
不過為了減少來自當地平民的不滿,在這塊新領地上葡萄牙也不好做一些過激的事引發新領土上民族對立情緒,所以一直以來葡萄牙都是配合西班牙政府留在當地的人員儘量讓他們搬走。
面對自己的秘書,安克雷奇市長沒有打啞謎。「是的,我打算讓你給這位斯特林先生一點暗示,我們不希望他還呆在塞維亞。」
「交給我吧。」
洛科斯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在跟著安克雷奇市長的幾年時間中,讓他學到不少,對於給暗示他還是知道如何做的。
在塞維亞城內哥倫布大街上,有一塊占地五千平米的這個莊園,這裡是之前安克雷奇市長和秘書洛科斯談論的斯特林的家。
在這棟極具巴洛克風格的建築里,斯特林剛剛送走西班牙政府的代表。
他一身疲憊的坐在沙發上,考慮著自己家族未來的取捨。
之前在他透露想留下來的意思之後,西班牙政府就不停的派人過來和他商議。總的意思就是希望他能夠賣掉在塞維亞的產業,搬到馬德里或者穆爾西亞,而且也會在政策上給予他不錯的便利。
不過他還是有點不甘心,主要的問題就是他在塞維亞的產業賣不出好價格,甚至可以說是賤賣不為過。
就拿他現在利潤最豐厚的紡織廠與罐頭廠來講,他為此花費了180萬比索的工廠,葡萄牙人只願意出價90萬比索。
給了錢少,還挑刺。葡萄牙人滿嘴的這個機器不行,那個人設備老化了,要知道這是他才建兩年不到的新工廠。
除了錢少,付帳也不利索,這錢還要分成一年四次才能拿到錢,這也是他最感到無奈的地方。
斯特林很憤怒,但也沒辦法。
現在不僅是在塞維亞,葡萄牙新占領的領地上都是這個價,而且前來談判購買的價格都是驚人的一致,讓他頭疼不已。
「父親,要不然我們就不賣了自己經營,我不信葡萄牙人會明目張胆的沒收。」他21歲的兒子加特林走進辦公室看到斯特林一臉灰敗的模樣,一臉氣憤的講到。
看到自己兒子的態度,斯特林也是暗自傷神,還是太年輕了缺少社會的練歷。
作為老油條的斯特林通過那些葡萄牙人的報價,就知道他們對自己在塞維亞的產業勢在必得,不然也不會一直在這個價格問題上如此堅持,其中必有他們的底氣,那麼塞維亞政府的態度將是他們的支持。
如果自己強硬的保留的話,這工廠百分百開不了,最後只能一直虧。
「我們在看看。」
面對自己兒子,斯特林依然一臉疲憊的說到。
看到自己父親依然打算在等等,加特林表現出年輕人常有的浮躁。
「父親,這樣托下也不是辦法。現在這個葡萄牙新政府擺明就是希望趕走我們,要不然我們發動工人上街遊行,把這件事鬧大。他們不讓我們好過,那麼就都別過了。」
看到兒子的餿主意,斯特林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估計真到哪個時候自己一分錢都拿不到。現在自己好歹可以拿回一半多點的財產。
正打算痛斥自己兒子一頓的斯特林,這時候門口響起了管家的聲音。「有一位叫洛科斯的政府人員求見。」
斯特林將自己要出口的話咽了下去,對於這個安克雷奇市長的秘書他還是知道了。隔著房門他對管家說到。「讓他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出來。」
他對管家說完後,整理一下儀容,對自己兒子講到。「好了加特林,放下你這個愚蠢的念頭,我先去看看葡萄牙人有什麼對我說的。」
說完就走出了辦公室,看著對自己主意不屑一顧父親,加特林一臉懵逼。
「你好洛科斯先生,不知道這次過來,有什麼需要用到我的嗎?」斯特林走到客廳,一看到洛科斯就笑容滿面的問侯。
面對斯特林的示好,洛科斯知道這不是給自己的,而是因為他背後的安克雷奇市長的,不過這也不影響他的心情,簡單的人情事故而已。
「有件事,還正需要斯特林先生的支持。」
本來只是一句客套的話,聽到眼前這位市長秘書還真有事需要用到自己,斯特林還真有點不解。
要知道面對他們這些地頭蛇各種拉攏,葡萄牙方面一直對他們這些與卡斯蒂利亞人有關係的不理不睬,其中的原委他也是知道大概。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斯特林還是面帶微笑的問道。「不知道什麼事能夠勞駕到洛科斯先生親自跑一趟。」
面對斯特林的詢問,洛科斯滿嘴跑火車的講到。「現在各地工人數量在增多,各種工會糾紛不時發生,其中美國已經實施了八小時工作制。而在歐洲,我們葡萄牙政府打算率先實施這個舉措,減少糾紛的發生。
這次,王國政府打算先在塞維亞和魯塞先試試看效果怎麼樣,所以希望斯特林先生支持一下我們的工作。」
在聽清洛科斯的話後,斯特林的笑容逐漸消失了,要不是眼前的人代表的是葡萄牙政府,換一個人敢在他面前這樣講,能被他扔去海中餵魚。
要知道現在歐洲普遍都是10個小時的工作時間,而在西班牙,十個小時工作時間算是有良心的企業家了。
在原來的西班牙,到處都是11-12小時的工作時間,甚至連14個小時都有。自然而然,斯特林也隨大流,在工廠推行的是12小時。
斯特林看著眼前的洛科斯,面色嚴肅的問道。「洛科斯先生,你確定不是開玩笑。」
「絕對沒有,我們政府現在已經在討論方案了。」
洛科斯繼續滿嘴跑著火車,反正也不怕他去政府確認,要是真出問題了,市長也會幫他掩飾。
面對這種情況,斯特林也不客氣了,他面色嚴肅語氣冰冷的說道。「好吧,我知道了。」
說完後反身就離開了,完全沒有顧忌科斯林的感受。
對此洛科斯也不生氣,因為他知道自己搞定了斯特林,能搞定他就是好事。
隨後兩天,塞維亞最大的實業家斯特林對外宣布,自己將舉家遷往穆爾西亞,同時出售自己在塞維亞的全部產業。
在他的帶動下當地還猶豫不決的其他與卡斯蒂利亞有關聯的安達盧西亞商人,也紛紛出售自己的產業,往卡斯蒂利亞境內搬遷。
這些人留下的產業,葡萄牙照單全收,不過價格嘛。自然不會太高。
據後來王國統計數據,前往卡斯蒂利亞的商人,一共出售了3620萬比索的資產,而葡萄牙實際支付的價格為1536萬比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