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2月12日,己經16歲的唐寧坐上了發向西部的列車。
隆隆的車身一直響個不停,火車沿著鐵路一路向西,已經走了四天五夜了,前面還是一望無際,唐寧真懷疑這條路到底有沒有盡頭。
出生於小國盧森堡的夏洛特,從來沒有坐過這麼久的火車,完全被地圖龐大的美國震驚了!
「主人,加利福利亞什麼時候能到呀!?」
唐寧,習慣性撫摸著夏洛特的頭,回答著坐在自己腿上的可愛小蘿莉女僕問題。
「火車走走停停,要到加利福利亞,應該還要五天吧。」
「哇!美國真大呀,它不會是世界第一大國吧?!」
「我的小女僕,你要多多學習嘍,世界上最大的國家在我們歐洲。」
「是奧匈帝國嗎?」
夏洛特的印象中,奧匈一直是個大國,丟了德意志控制,領土還是比德國大,在她想來歐洲第一大國應該是它。
「是俄國!」
「最大的國家,怎麼是那些野蠻人啊!?」
「當然是他們,因為這些野蠻人能打,還貪得無厭呀!」唐寧心情複雜的回答道。
這個世界上,唐寧最討厭的國家,那就是俄國,比他討厭的美國還要讓他厭惡三分。
俄國,本身就是一個神奇的國家,估計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歐洲國家還是亞洲國家。
其實,唐寧也是第一次做這麼長時間的火車呢?
前世一直奔波忙碌,坐的都是飛機,方便快捷舒服,偶爾坐鐵路還是高鐵,那會坐這種爛蒸汽火車。
此刻坐了幾天幾夜的火車後,唐寧屁股都擱個難受。
儘管,唐寧買的是上等票,有獨立的房間,裡面有床鋪,但漫長的旅途依然讓人悶煩。
伸頭往窗外看去,外面是一片茫茫的原野,在這個人際罕至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見成群的牛馬。
它們在原野上忘情的奔馳,原始的野性在他們身上體現出來,令唐寧這個很少接觸到野外的人好奇不已。
火車漸漸地離開東部的城市後,經過茫茫的原野,經過炙熱乾燥的沙漠,穿過幽暗的叢林,穿過奔流的大河,穿過崇山峻岭。
唐寧,一生中都沒有見過如此波瀾壯闊的景觀,廣袤,蒼涼,西部原始的衝動撲面而來,唐寧心裡震撼不已。
沿著鐵路,廣袤的西部充滿了活力,唐寧發現許多百年後的大城市現在只是一個在地圖上找不著的鄉鎮,甚至只是一個的伐木場,煤站什麼的。
上個世紀美國的西進運動已經過了幾十年,西部的原始也終於有了些聚集的人氣,鄉鎮,村落慢慢地熱鬧起來。
不過,這時候大城市還是個雛形,或者正在漸漸地興起,這一切都充滿了活力生氣,還有商機。
坐在火車餐廳的位置上,唐寧聽著對面一個衣著整齊的「紳士」得意地道。
「在加利福尼亞發現金礦的消息被證實後,美國沸騰,世界震撼。
近在咫尺的聖弗朗西斯科最先感受到淘金熱的衝擊,幾乎所有的企業都停了業。
海員把船隻拋棄在聖弗朗西斯科灣,陸軍士兵離開了他們的營房。
僕人離開了他們的主人,湧向金礦發現地。
農民們典押田宅,拓荒者放棄開墾地,工人扔下工具,公務員離開寫字檯。
甚至連傳教士也拋棄了他們的布道所,紛紛前往加利福尼亞。」
也許是旅途寂寞,發現唐寧這個年輕人聽著自己的吹噓,這個頭上有些謝了的中年男人繼續道。
「在一八四八年六月時。
聖弗朗西斯科一半的房子已人去樓空,兩家報刊因排字工人離去和訂戶的離散而不得不停刊。
就連在美國海軍都出現了逃兵,最嚴重的一艘軍艦上僅剩下六名水兵。
這股熱潮接著席捲聖弗朗西斯科北部的俄勒岡和南部的墨西哥。
在俄勒岡,僅在一八四八年夏季,就有一半的成年男子,約三千多人,拋下即將收穫的穀物南下加利福尼亞。
與此同時,有約五千墨西哥人,闖過國境線北上加利福尼亞。
黃金就是這麼讓人瘋狂!沒人能抵抗住金子的誘惑。」
這個男人咽了喉嚨,仿佛他從地上撿了大量的金子一樣,只見他眉飛色舞地道。
「這一切都太棒了,我愛金子,我愛美國!知道嗎?
當時我爺爺勞斯,是個陸軍軍官,他聽到加利福尼亞發現了金子,立刻退役,然後帶著人去淘金了。
當然我爺爺是其中的佼佼者,現在我們家在西部不僅有金礦還有牧場,房產等等大批產業。」
說道這裡他一臉的尊敬,無比感謝他的爺爺老勞斯,他的頭微微昂起,有不出的得意。
「哦,我第一次來西部就聽到如此精彩的故事,太棒了。」
這正是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東西方無數人湧入加州,沒想到還能遇見這些奇蹟一員中的後人,這激起了唐寧想交際的欲望。
「認識一下,我叫唐寧馮,一個盧森堡子爵的次子,來美國尋求財富的,正想從事礦業開發。「
唐寧用著自己的化名,伸手的同時,自我介紹道。
「傑洛特·勞斯。
年輕人,也許我可以給你建議,我們老勞斯家在加利福尼亞礦業可是行家了。」
面對貴族之子,雖然不是繼承人,但傑洛特還是非常的禮貌,有些矜持的介紹自己,並試圖拉上關係。
「哦。那實在太好了。」唐寧好像興奮地道。
萍水相逢,唐寧倒也不認為這個叫傑洛特的男人能有太大的幫助給以自己,不過臉上還得裝出一副感激的樣子罷了。
「能說說加州的勘探石油的情況嗎?聽有人開了不少井?」唐寧問道。
「哦,你說石油啊,那可是個不錯的東西,雖然沒有金子來得實際。
加利福尼亞發現了不少油井,一批冒險者正在從事這個行業,不過成功的很少。
鬼知道他們鑽了那麼深的地下有沒有石油,運氣不好,投資都賠了下去,什麼也沒有了,現在不少冒險者都破產了。
唐寧,你是個貴族之子,千萬別參與,小心摔跟頭,如果你有意願,可以投資煤礦與鐵礦。
石油,這一行裡面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我去年就幹了這樣的蠢事,損失了不少,現在那台爛鬼鑽機什麼的花了老子不少錢,真想把他扔掉。
有錢不如去開煤礦鐵礦,這樣實際得過了。」
傑洛特不以為然的搖頭道,好心勸解這位貴族不要參與,鑽石油的風險太大了。
看著傑洛特搖頭的樣子,唐寧暗笑,在目前的技術條件下,鑽石油有時候還真的時間碰運氣的事。
不過自己,可是天選之子,這樣的機會自己能放棄麼?
「勞斯先生,有個建議可以嗎?
既然你放棄了石油事業,請問我能把它買下來嗎?」
既然碰到了傑洛特放棄石油事業,唐寧當然要抓住,低價購買,能省一點也好。
「哦?你是認真的嗎?」傑洛特仔細地打量著面前這個年輕的人,似乎想分辨他話里的真假。
「我的家族,來源於開拓,我當然也具有冒險血脈,我不缺錢,想試試我的運氣。」
聽著回話,看著這個年輕貴族一臉平靜,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讓人心有好感。
「哎,現在的年輕人看見別人發財心就野了,總想一夜暴富,想當初自己可是在家裡的礦上一干就是十多年啊。」
傑洛特心想,他不是不知道石油蘊藏的財富,曾經也為打出的石油興奮不已。
可那些井出油不多,油質不好,都不夠成本。
這讓傑洛特意氣闌珊,投資鑽石油失敗後,傑洛特打退堂鼓了,剩下的那些設備扔在一邊不管了,正想這次回去把這些機器處理掉,因此對唐寧的話有些意動。
「好吧!再過幾天,火車就到洛杉磯了,到時候我們再談吧!」傑洛特道。
這頓飯他們談了足足兩個個多時,旅途寂寞,傑洛特跟唐寧了很多西部的風俗人情。
作為回報,唐寧講了許多歐洲貴族的事,充分滿足傑洛特的好奇心。
儘管年齡有些差距,但不妨礙唐寧和這位爽快的西部礦主成為忘年交。
傑洛特,已經打算便宜地把鑽井機器賣給唐寧算了。
當然他不認為唐寧能獲得成功,在他心裡,鑽油是件運氣事,要看上帝的意思。
火車經過了洛基山脈時,那崇山峻岭中開出的隧道,那峻峭險要的峽谷架起的鐵路橋。
看著這波瀾壯闊,讓唐寧心情有些低落,因為他知道這條鐵路有太多的東方血淚。
上個世紀,修築這樣的鐵路工程是何等艱辛,付出的人力物力是何等巨大,要犧牲多少人,難以想像。
在技術條件沒有後世那樣發達的情況下,很多懸崖峭壁上工程都是靠人力來開鑿出來的,一不心,就會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