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小丑與魔術師（5k）
「難道真的是第六感？」
沈誠有些無語。
雖然認知修改這個能力十分害怕那些直覺或者是第六感很強的敵人。
但那些敵人起碼也得有接近超凡或者是超凡以上的實力。
現在竟然被一個普通小姑娘給發現了，這小姑娘的第六感未免有點逆天。
沈誠召喚出惡鬼面具，在他的細細感知下，韓芷晴體內沒有任何強大的能量，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
好吧，看來真的只是第六感。
不過在認知修改以後，面對普通人也不能保持百分百成功，這一點得記下來。
沈誠又問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在找我媽媽。」
哪怕在催眠中，韓芷晴雙眼也流下了淚水。
沈誠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竟然還記得？」
韓芷晴的母親今年患重病住院，然後是在醫院過世的。
杜海靜趁虛而入，用能力修改所有人的認知，將韓芷晴的母親從死亡變成痊癒，然後偽裝成她，用這種方法來頂替這個身份。
在杜海靜死亡後，她的能力也會跟著消失。
韓芷晴和她的家人應該會想起她的母親已經病死的事情，也會忘記了杜海靜的存在。
現在韓芷晴說她要出來找媽媽，意味著她並沒有遺忘杜海靜，不過聯想到她這逆天的第六感，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沈誠在仔細詢問後，才明白事情的經過。
那天他帶著杜海靜離開藝術館，隨後杜海靜自殺，她施加在韓家父女倆身上的認知修改也不見了。
父女倆清醒後，韓議員想起了妻子已經因病過世的事情，同時也遺忘了杜海靜。
而韓芷晴因為超強的第六感，竟然還記得杜海靜的存在，認為媽媽沒有死。
所以父女倆就因為這件事而產生了分歧，甚至是爭吵。
韓議員以為女兒的精神出現問題了，把她關在家裡，然後邀請醫生過來給她看病。
韓芷晴卻悄悄從家裡面溜出來，準備靠自己尋找媽媽的下落。
她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根本就不知道社會的險惡。
剛出來就被人偷走了手機，不到一天時間，身上的錢也被騙光了，流落街頭。
又不是沈誠恰好出現，她要麼是被人抓起來做成rbq，要麼就是下水道里一具漂浮的裸屍。
看著哪怕在催眠中也默默流淚的韓芷晴，沈誠嘆息一聲，解開了她的催眠。
畢竟是杜海靜遺留下來的麻煩，沈誠覺得有必要替她善後一下。
韓芷晴從催眠中清醒過來，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等看清楚了站在身前的沈誠後，立刻急切問道：「我媽媽在哪裡？我媽媽在哪裡？」
沈誠冷酷的說出事實：「你媽媽早就死了，生病死的，難道你忘記了嗎？」
「不對。」
韓芷晴大聲反駁：「我媽那天明明跟著伱們離開了藝術館，你別想騙我！」
她用手扯著沈誠的褲子：「你把媽媽還給我。」
沈誠無情的揭穿她：「可是你早就發現她是假的，對不對？」
既然韓芷晴的第六感這麼強，那杜海靜在偽裝她母親的時候，肯定會被她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在杜海靜的能力消失後，看著身邊人尤其是父親的反應，韓芷晴多少也得懷疑一下，是不是自己出問題了。
可她卻一直篤定媽媽還活著，為此不惜跟父親爭吵，然後離家出走。
這意味著她早就知道媽媽是假的，但是還想把杜海靜再找回去。
被戳穿的韓芷晴眼中閃過一抹驚慌，她雙手抓著沈誠的褲腿，哀求道：「告訴我她在哪裡好不好，求求你了。」
沈誠並沒有因為心生憐憫就隱瞞：「認清現實吧，你的母親已經去世了，無論是那個真的，還是那個假的。」
「不，我不相信。」
韓芷晴根本不敢相信，她雙手抱頭捲縮成一團，在地上哭成淚人。
雖然大街上現在沒人，但是這麼哭下去也不是辦法。
主要是沈誠不想浪費太多時間跟她耗下去。
他只能拿出自己善於安慰人的手段：「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警方為了查獲一批黃色碟片的來源，特意派臥底潛入生產黃碟的工廠進行調查取證，臥底在調查過程中被發現，在被抓住之前，他及時將一張字條傳出來，上面寫著：「有碼沒貨，無碼有碟。」
沈誠對韓芷晴安慰道：「雖然你沒有了媽，但是你還有一個爹啊，回去跟你爹好好過日子吧。」
這一招果然奏效。
韓芷晴沒有再哭了，而是睜著一雙大眼睛，呆呆看著沈誠。
下一秒，她再次嚎啕大哭起來：「你欺負人！！」
好吧，雖然有效，但只是有效的一點點。
沈誠無可奈何，同時也徹底沒耐心了。
他直接把正在嚎啕大哭的韓芷晴就像貓兒一樣拎起來，塞進跑車裡，然後開著車揚長而去。
當然不是為了殺人滅口，在杜海靜的記憶中，沈誠知道韓芷晴的家住在哪。
很快就帶著她，開車來到韓家的大門口。
正在哭泣的韓芷晴立刻知道沈誠要做什麼，嚇得連哭聲都停止了，伸手抓住沈誠的胳膊哀求道：「我不想回家，求求你了，不要讓我回去，我什麼都會做的！」
沈誠扭頭看著她：「小型核聚變會做嗎？」
韓芷晴傻眼了：「不、不會。」
「戴森球會做嗎？」
「呃……」
「什麼都不會做，就敢誇下海口，給我滾。」
在沈誠的催眠下，韓芷晴毫無抵抗之力，乖乖的自己下車，朝著遠處的別墅大門走過去，然後按下門鈴。
等確定韓芷晴被歡天喜地的僕人們帶進家中後，沈誠才踩下油門離開。
自己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呢。
再這樣做好事下去，星海遊俠會不會提前來招攬自己？
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沈誠稍稍有點小糾結。
離家出走的韓芷晴忽然回來，把整個韓家鬧得雞飛狗跳，一直鬧到半夜三四點才安靜下來。
韓芷晴一個人待在臥室內，不過門口和窗戶外都有人看守，防止她再次逃跑。
「哐！哐！」
敲門聲忽然響起。
「進來。」
一個小女僕用托盤托著一杯熱牛奶和糕點走進來，對著坐在床上，懷裡抱著抱枕的韓芷晴說道：「小姐，吃點宵夜吧。」
韓芷晴紅著微腫的雙眼，也沒有抬頭看小女僕，只是低聲說道：「放在桌上就行。」
小女僕走過來，將牛奶和糕點放在床邊。
就在她準備離開時，在發呆的韓芷晴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氣之大，幾乎將整個手腕都掐斷。
小女僕一臉驚恐：「好疼啊，小姐，你要幹什麼？」
韓芷晴抬起頭，沒好氣的盯著她：「臭名昭著的魔術師，什麼時候跑到我家裡當起了女僕？」
小女僕雙眼含淚，茫然說道：「小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韓芷晴沒興趣聽廢話，直接抄起一旁的熱牛奶，朝小女僕的臉狠狠潑過去。
在潑出去的瞬間，杯子裡的牛奶神奇的消失了，直接變成一個空杯子，但杯子上面殘留的溫度表明牛奶上一秒還在。
「嗝！」
小女僕打了個飽嗝，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嘴唇上竟然還殘留著一點牛奶的痕跡，好像她在一瞬間就把牛奶給喝光了一樣。
「哎，脾氣幹嘛這麼大呀？」
小女僕笑嘻嘻說道：「就算你失敗了，也不要把火氣撒在我身上。」
「失敗？」
韓芷晴輕哼一聲：「現在才剛剛開始。」
「是是是。」
小女僕敷衍著說道：「每個小丑在失敗的時候都是這麼嘴硬的，所以你們才是小丑。」
韓芷晴皺眉瞪著她：「你是專門來看我笑話的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路過而已，順便過來看一看你。」
小女僕趴在床邊，下巴擱在手臂上：「沒想到你竟然找到了這麼好玩的目標，真的是讓我羨慕呢。」
韓芷晴冷冷盯著她：「你要跟我搶？」
「當然不會。」
小女僕被她充滿殺意的眼神，嚇得瑟瑟發抖：「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你不會因為一個臭男人就要殺了我吧？」
韓芷晴忽然笑了起來，伸出手輕輕推了她一下：「討厭，明明知道我是在開玩笑的。」
真的嗎？
可是你眼神里的殺意怎麼一點都不帶假。
「放心吧，你知道我是個魔術師，對你們小丑這一套完全沒興趣的。」
小女僕嘆了口氣：「偽裝身份和經歷接近對方，讓對方瘋狂愛上你，然後再找個機會死在他面前，讓他性情大變，把他玩弄於鼓掌之間，這麼多年下來總是老一套，難道你還沒有玩夠嗎？」
「我不知道你哪來的臉說我？」
韓芷晴優雅地靠在床上，嘲諷道：「把所有人都當成你的道具，只為進行一場乏味的魔術表演，你知不知道你的表演真的很無聊啊？」
「無聊？呵呵！」
小女僕單手趁著臉頰，笑了起來：「不懂魔術表演的人，她的所有惡意中傷，對我來說都是一個笑話。」
「我沒有興趣跟你討論這個。」
韓芷晴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就像驅趕路邊一隻野狗：「快走吧，滾出太陵市，別讓我再看到你。」
「行行行，我馬上就滾。」
小女僕的語氣帶著寵溺：「不過姐姐要提醒你哦，舞會很快就要開始了，你可不要玩過頭而錯過時間。」
「知道啦，快滾吧，不然我真殺了你哦。」
「姐姐好怕呀。」
小女僕的手頭上突然多出來一頂魔術帽，她伸手摘下魔術帽，對韓芷晴彎腰鞠躬，做出一個魔術表演結束後的退場動作。
砰！
帽子中忽然噴出許多魔術彩帶，將小女僕的身影掩蓋其中。
但這些魔術彩帶紛紛落地時，小女僕的身影也跟著消失不見，變成一個白色的鴿子，撲騰撲騰飛向窗戶。
啪！
一支削水果用的水果刀忽然飛來，直接將鴿子釘死在牆壁上。
韓芷晴朝死鴿子豎起兩根手指頭，笑眯眯道：「滿分。」
鴿子忽然砰的一聲炸開，化作無數煙花在臥室內蹦跳著。
門外的守衛們聽到動靜紛紛衝進來，只看到韓芷晴坐在床上，一臉的尷尬。
……
將韓芷晴丟回去後，沈誠開車回家。
他的家現在已經變成了燕秋荔的占卜店，或者應該反過來說，燕秋荔的占卜店已經變成了他和蕭青雀的家。
也不是沈誠鳩占鵲巢，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中途他有想過帶著蕭青雀返回地下基地，但是燕秋荔一聽說他們要走，立刻一哭二鬧三上吊，死活不願意讓他們離開。
蕭青雀也不想回到地下基地再過那種一三五訓練二四六挨打的日子，所以也跟著燕秋荔一起鬧起來。
沈誠實在是受不了這兩隻鴨子，只能同意繼續住在店裡。
實際上，他心裡也有一個惡趣味的念頭——裴穆你不是不讓我照顧你的小徒弟嗎？我偏要狠狠的照顧。
有種你從盒子裡爬起來塞我一嘴的骨灰。
回去的路上，沈誠還特意繞路，給蕭青雀和燕秋荔買了她們愛吃的宵夜。
他現在真的有一種養著兩個不省心的妹妹的感覺。
因為跑車停在占卜店門前有些顯眼，畢竟這是阮清紗送給他的，難免會被有心人給認出來。
所以他一直都是停在附近一個地下停車場中。
停好車之後，沈誠手上提著宵夜，剛剛下車鎖車門，忽然就停下的動作，轉身向後看。
一個身穿西服的光頭男人，從十幾米外一根柱子後面走出來。
大晚上的，這個光頭臉上竟然戴著墨鏡，打著領帶，穿著皮鞋，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
他邁著不急不緩的步伐，向沈誠走過來。
沈誠的第六感或許沒有韓芷晴那麼強，但也能一眼就看出這個男人是專門在這等著自己的。
沈誠疑惑的問：「這位滷蛋先生，你有事嗎？」
西裝男皮膚黝黑，大大的光頭，看起來就像一顆滷蛋。
他一言不發，來到離沈誠差不多十米外的位置才停下。
「別動。」
他低沉的嗓音一開口，沈誠瞬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極強的無形力量禁錮住了，竟然真的動彈不得。
光頭從後腰摸出一把槍，對準沈誠扣下扳機。
「砰！」
槍聲響起，出膛的子彈對準沈誠的心臟射過來。
沈誠沒有仗著自己是吸血鬼就硬扛，而是竭盡全力的移動身體。
在他巨大的力量下，被禁錮的身體終於稍稍向旁邊移動一小段距離。
噗！
子彈擊中了沈誠的肩膀。
以他如今的身體素質，普通的子彈根本就無法對他造成傷害，這顆彈頭也在擊中他的肩膀後碎裂開，可是從裡面卻噴出一大股液體。
剎那間，沈誠的肩膀就被這股極具腐蝕性的液體融化大半。
「B級硫酸彈？」
沈誠眉毛一跳，十分驚訝。
他對這種子彈再熟悉不過了，之前還拿著它對付過王穆呢。
在硫酸彈的作用下，沈誠的身體就像陽光暴曬下的積雪一樣快速融化。
不過他的自愈能力同樣極強，與硫酸彈瘋狂抗衡著，不斷的重生和腐蝕。
「知道我是吸血鬼，還專門拿硫酸彈來對付我，而且還站在十米外，是我的能力很難攻擊到你的距離。」
沈誠並未慌張，對光頭男人問道：「你是哪個勢力的？領了懸賞的賞金獵人？還是鮮紅晚宴？」
光頭沒有回答的意思，見到沈誠躲過這一槍，他再次說出剛才那句話。
「別動。」
沈誠感覺自己就像被砌進水泥里的普通人，這下子連手指都動不了一下。
看到男人再次將槍口對準自己，沈誠鼓動喉嚨，說出一句話。
「是生命法庭的？」
光頭扣動扳機的動作終於停下來，墨鏡後方的雙眼流露出一絲疑惑。
「是誰告訴你這個名字的？」
「不如來做個交易吧。」
沈誠想要笑卻笑不出來，只能繼續鼓動喉嚨，提議道：「我告訴你是誰說的，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他認為自己的隱藏已經足夠隱蔽了，尤其是修改了認知之後，換做那幾個認識自己的人，都不一定能夠找到自己。
而眼前這個光頭竟然能夠找到，還能精準的在這裡堵住。
那生命法庭簡直無孔不入，令人畏懼。
光頭考慮幾秒後，說出了答案：「一個魔術師告訴我的。」
魔術師？
沈誠感到奇怪，難道光頭說的是假面舞會的魔術師？
可他跟假面舞會完全沒有打過什麼交道。
「輪到你了。」
光頭催促道：「誰告訴你生命法庭的？」
沈誠努力讓自己的嘴角一歪：「你猜。」
砰！
意識到自己被耍的光頭瞬間開槍，硫酸彈這一次準確擊中了沈誠的額頭。
噴射出來的妖魔胃液，瞬間將他的腦袋融化。
光頭又開了一槍，正中沈誠的腹部。
這三顆全都是專門用來對付超凡吸血鬼的子彈，輕易就將沈誠的身體徹底腐蝕，甚至連衣服都沒留下，只在地上殘留著幾個被胃液腐蝕出來的坑洞。
確認沈誠已經死亡後，光頭收起手槍，轉身向外走。
而沈誠拎著宵夜站在一旁，看著從自己面前走過去的光頭，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這個傢伙對自己的認知修改毫無抵抗力，對著空氣把三顆珍貴的B級硫酸彈打空。
為什麼又能找到已經利用認知修改，徹底改變外貌的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