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大師的襪子(5k)
天璇星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敷衍,而是認真回答沈誠的問題。🐍🐝 ➅➈丂卄𝔲ⓧ.cσᗰ ♝☜
「七位創始人發現星空的虛假,為了查明真相,他們由此創立了俱樂部,聯邦政府也許知道什麼,才會一直對俱樂部進行打壓,而他們所隱瞞的事情,就是俱樂部一直在追尋的真相。」
「至於天空之主,七位創始人對虛假星空的起源各有不同見解,有的認為是天然形成,有的認為是宇宙外力干涉,也有認為是前文明遺留的遺產。天空之主就是採用其中一種說法,認為天空之主就是製造虛假星空的元兇,一隻盤踞在星球之外的巨大生物,至於天空之主究竟是什麼,至今也沒有一個定論。如果你對這方面感到好奇的話,我建議你直接加入觀星俱樂部,自己展開研究。」
「免了,這種偉大的事業還是交給你們這些天才去研究吧。」
沈誠只是好奇,但沒有興趣,也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研究天文學上面。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鍛鍊一下自己,多幹掉幾個敵人,讓惡鬼面具早日達成100%的成就。
沈誠和蕭青雀在占卜店裡待了四天,這四天中,蕭青雀一直在陪伴著燕秋荔。
燕秋荔雖然變得有些沉默寡言,偶爾還會哭,但情緒很穩定,沒有做出什麼讓人擔心的舉動。
看來裴穆早就知道自己的徒弟心理年齡比真實年齡還要成熟,不會一時受不了尋短見,才會坦然赴死。
而這幾天中,沈誠也沒有做什麼多餘的事,偶爾看一看裴穆的藏書,提高一下自己的文藝成分。
他主要是在養精蓄銳,因為再過一天,就到了杜海靜會出現的日子了。
抓住杜海靜,沈誠才能脫離太陵市這個囚籠,從此天高任鳥飛。
找不到杜海靜,他根本就不放心這麼一個弱點在外面到處亂跑,也沒有心思去做別的事情了。
到了第五天,沒有等沈誠通知,蕭青雀就主動過來找他了。
「伱今天要去找我媽是吧?」
「是,你就在這等著吧,我去把你媽帶回來。」
沈誠現在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信心。自然不需要蕭青雀的幫忙。
反過來,要是帶上蕭青雀後,萬一他和杜海靜發生衝突的話,蕭青雀可抗拒不了杜海靜的命令。
到時候蕭青雀反而會成為威脅他的人質。
雖然裴穆已經占卜過,杜海靜對他沒有惡意,但也表示過兩人的見面並不會順利,甚至可能會發生衝突。
「不,我要跟你一塊去。」
蕭青雀竟然拒絕了沈誠的安排。
沈誠一臉詫異的看著她:「你也和白秋寧一樣,患上多重人格分裂症?」
「你才人格分裂呢!」
蕭青雀下意識反駁了一句,緊接著臉上浮現出八卦之色:「啊?白姐姐什麼時候患上這種病了?」
「這不重要。」
沈誠皺眉問道:「你為什麼要跟我一塊去?」
蕭青雀絕對是摸魚大師,擺爛專家,平時除了打牌和寫小說以外,對任何需要出力的事基本都是能拖就拖,能推就推,突出一個絕不內耗。
什麼時候見她這麼主動了?
蕭青雀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認真的表情:「因為我要跟媽媽做一段了結。」
母親殺死了父親,這是她心中永遠的痛,之前因為打不過母親,還要受到她的控制,蕭青雀只能選擇擺爛,將這段痛永遠的埋在心中。
而這段時間,在和燕秋荔的相處中,蕭青雀也漸漸了解到她和裴穆之間的關係。
燕秋荔的父母其實就是觀星俱樂部的會員,在她很年幼的時候,父母就死在了聯邦政府的手中。
裴穆將年幼的燕秋荔帶回來扶養長大,兩人名義上是師,徒實際上就是父女關係。
燕秋荔在蕭青雀面前敞開心扉,講述她和裴穆之間的過往日常。
只能說,天下之間父女的相處模式都是大差不差的。
蕭青雀在燕秋荔身上看到了自己,也被她的講述勾起了對父親的回憶。
以前實力不夠,她也沒辦法,而現在她在沈誠的魔鬼式訓練下都已經變得這麼強了,身邊還有沈誠這個超級金大腿,已經有資格到母親面前,對她清算一切。
所以才會下定決心,要跟沈誠一起去。
聽完蕭青雀的話,沈誠並沒有第一時間拒絕或同意,而是問道:「我現在還不確定你母親對我們究竟是什麼態度,而且有很大的概率打起來,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就算如此,你也要跟我一起去嗎?」
蕭青雀點了點頭:「我不想再逃避了,就算真的有生命危險,我也要去。」
沈誠對她不禁有些改觀了。
無論是人還是吸血鬼,都會在某時某刻因為某些事而改變自己,這就是所謂的成長。
就在這時,一直躲在二樓的燕秋荔下來了。
她沒有往日那種充滿活力的感覺,只是倚在門框上,怯生生的問道:「你們要出去嗎?」
看起來似乎是因為裴穆的死而性情大變,但應該只是暫時的,過段時間應該就會恢復。
蕭青雀看向她,叮囑道:「我們要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你好好待在家,別亂跑。」
燕秋荔的小臉糾結起來,充滿了擔憂,生怕沈誠和蕭青雀就像她的師傅一樣,好端端的人出門去,卻變成盒子回來。
這段時間,因為蕭青雀的日夜陪伴,她和燕秋荔的關係突飛猛進。
要不是性別不對,可能早就沒第三者什麼事了。
燕秋荔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憂慮:「青雀姐姐,我剛才替你占卜了一下,你這趟外出可能會……」
蕭青雀的心猛的一突:「可能會什麼?」
「可能會……」
燕秋荔一臉糾結,似乎有一個非常惡劣的結果,讓她不忍說出口。
蕭青雀下意識咽了口唾沫,扭頭對沈誠尬笑道:「我突然覺得,要跟我媽算帳也不一定要親自去,你把她抓回來也是一樣!」
沈誠微微皺眉,如果這一趟真的有危險的話,讓蕭青雀留在這裡確實比較好。
不過他還是對燕秋荔問道:「可能會發生什麼事?」
燕秋荔臉上糾結的表情,忽然變成了笑容:「可能一點事都沒有哦。」
說完她轉身就跑。
沈誠和蕭青雀都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們被這個小丫頭給耍了。
蕭青雀氣得捋起衣袖:「你給我站住,看我削不削你就完事了。」
她正要衝上去就教訓燕秋荔,卻被一隻手猛地抓住了肩膀。
蕭青雀渾身一僵,然後脖子像生鏽一樣,慢慢回頭看向後面。
沈誠面無表情盯著她:「剛才是誰說,就算有生命危險,也要跟我一塊去的?」
本來對她還有點改觀的,沒想到這傢伙還是本性難移。
「啊,這個……」
蕭青雀汗流浹背:「可能有生命危險和確定有生命危險是兩碼事吧,要不,還是你自己去?」
「晚了。」
沈誠掐住蕭青雀的後頸,就像在掐一隻小貓一樣,把她拎起來帶著往外走:「現在你不去也得跟我一塊去。」
「疼疼疼,我錯了,我自己會走。」
在兩人離開後,燕秋荔又從樓上下來了,悄悄的跑到門口張望。
她確實給蕭青雀做過占卜,而占卜的內容也是安全。
她也給沈誠占卜過,憑藉著這幾天的日常相處,終於占卜到一個結果,可內容卻是一團迷霧。
既不知道是安全,也不知道是危險。
連燕秋荔自己都不確定這個占卜結果是否準確,也沒法跟沈誠說。
因為占卜屬於玄學,在結果不準確的時候,是不可以亂說的,否則會造成惡劣的影響。
所以,燕秋荔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沈誠能夠平安回來,不要像她的師傅一樣變成盒子。
→
家裡有一個骨灰盒就夠了,同時供奉兩個骨灰盒也太奇怪了吧。
……
岑宣是聯邦極有名的現代藝術家,他的藝術作品曾在聯邦各個州府和城市進行過多次巡迴展出,大受好評,一票難求。
就在本周,岑宣大師的藝術展終於來到太陵市,將在這座城市進行為期三天的展覽活動。
藝術展的門票還沒有掛到網上售票,私下就已經被搶購一空了。
今天是第三天,藝術展館內擠滿了來自全市各地的現代藝術愛好者和記者,甚至還有一些是專門從附近城市趕過來一睹為快的。
沈誠和蕭青雀混在人群中,兩人都做過偽裝,臉上戴著口罩和墨鏡。
雖然這樣有些引人矚目,但總比被人認出來要好。
畢竟沈誠的臉現在價值三個億,而且又帥得很有辨識度,不像普通人一樣泯然眾人,在太陵市享受著大明星大網紅的待遇,無論走到哪都有可能被認出來。
然後狂熱粉絲們就會帶著武器,從四面八方向他趕過來要簽名。
而俗話說得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蕭青雀就是沈誠身邊的雞犬。
因為沈誠是星海遊俠的緣故,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蕭青雀也備受關注,獲得了足足三千塊的懸賞金,所以也有暴露的風險。
那兩人的門票是從哪來的?
當然是有好心人借給他們的,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呀。
不過還是希望那兩個黃牛黨早點從垃圾桶里醒過來,不要被垃圾車送到垃圾站去。
那就真的變成不可回收的垃圾了。
雖然成功混進來了,但沈誠和蕭青雀還是感覺自己跟這個藝術展格格不入,因為兩個人身上沒有一點藝術細胞,就像兩個準備去菜市場搶購結果誤入這裡的大叔大媽。
就算蕭青雀的工作稍稍與文藝沾邊,她也是一個追求爽點的網絡黃文作者,對文青深惡痛絕。
之前嘗試過一次建政,結果被沈誠把苗頭活活打死了。
不過兩人還是有區別的,沈誠對這裡的所有現代藝術品都不感興趣,或者說不屑一顧,但蕭青雀就很好奇,總是四處張望。
兩人順著人流來到一處展台,展台上放著一個五顏六色的玻璃杯,就像不小心掉進染料池中。
一群人圍著這個杯子在拍照,蕭青雀也忍不住湊過去圍觀,聽著參觀者們對這個藝術品的講解。
「嘖嘖嘖。」
蕭青雀嘴裡嘖嘖有聲:「好高的藝術價值啊,至少有四五層樓那麼高。」
她扭頭看向沈誠:「你覺得呢,我看網上有藝術公司給這個杯子估值五千多萬呢。」
沈誠瞥了一眼,給出自己的答案:「一個染了顏料的普通玻璃杯子,成本價大概兩塊錢,五千多萬要麼就是洗錢,要麼就是坑傻逼用的。」
蕭青雀還沒有回答,旁邊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先生,你的話我不敢苟同。」
沈誠和蕭青雀扭頭向後看,看到了一個年輕女孩站在身後。
女孩擁有一張漂亮的臉蛋,穿著黑色夾克,長發在腦後梳成馬尾,看起來乾淨利落,手裡還拿著一個相機。
「兩位上午好,我是新城日報的實習記者,叫做韓芷晴。」
韓芷晴先是微笑著做一個自我介紹,然後表情又稍稍變得嚴肅起來:「這位先生,你說這個杯子是洗錢用的,我不敢苟同,這是岑宣大師耗時三個月才完成的藝術品,代表著岑宣大師對這個世界的探索與思考,揭露了這個世界的外在矛盾與深層矛盾……」
沈誠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正準備長篇大論的韓芷晴,一下子被噎住了。
沈誠再搭理她,轉過身去。
蕭青雀看了一眼韓芷晴臉上吃大便一樣的表情,差點笑出聲來。
她故意拱火,指著杯子前面圍著的這群人和記者,對沈誠問道:「你說這杯子是用來洗錢的,那這群人都是傻子嗎?難道他們看不出來?」
「沒有多少人是傻子,我相信他們心裏面早就看出來了,說不定還在罵這是什麼破杯子,我十塊錢買兩套送一套。」
「那他們現在在幹嘛?」
「蹭熱度。」
沈誠瞥了蕭青雀一眼:「虧你還是作者,難道這都看不出來?記者蹭一蹭藝術展的熱度,網紅蹭一下大師的熱度,普通人蹭一下藝術的熱度,至於這個破杯子,究竟是不是有藝術在裡面,沒有人會關心。」
真正的藝術,就算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美。
只有披著藝術外衣的廢品,才需要僱人吹,因為誰都看不出這究竟是什麼破玩意。
蕭青雀當然看出來了,她不敢說百分之百,但百分之九十的現代藝術就是這種東西。
她只是在故意拱火而已。
果然,背後的記者小姑娘聽到兩人毫無顧忌的交流聲時,已經逐漸開始紅溫了。
她終於憋不住,再次向沈誠說道:「這位先生,我不得不糾正一下,你所謂蹭熱度的說法,完全是污衊,今天來到藝術展的所有參觀者們,都是岑宣大師的粉絲,都懷著一顆對藝術嚮往的心,絕對不像你說的那麼骯髒,你可以不懂藝術,但是請你不要污衊藝術。」
沈誠轉過身來,看到韓芷晴倔強的眼神,還有稚氣未脫的臉龐。
這讓他想起自己當初在大學畢業後,也懷揣著天真與幼稚踏入社會中,被社會暴打後才認清世界的本質。
骯髒的利益遍布漆黑宇宙每一個角落,真摯的感情與夢想主義就像群星一樣遙不可及。
杜海靜下午才會出現,沈誠閒著沒事,突然來了興趣。
他對韓芷晴說道:「要不要打個賭呢?」
韓芷晴初生牛犢不怕虎,仰頭看著他:「賭什麼?」
沈誠笑了笑:「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幾分鐘後,在展館的某個角落。
一隻普通的襪子放在地上。
而韓芷晴就站在旁邊,端著相機對準襪子,假裝正在不停的拍照。
這就是沈誠提出來的打賭內容,把這隻襪子偽裝成藝術品,讓韓芷晴配合一下。
韓芷晴雖然乖乖照做了,但是心裏面卻嗤之以鼻。
她根本就不相信會有人上當。
這就是一隻普通的襪子,跟岑宣大師的其他藝術品格格不入,甚至連展台都沒有。
就算是傻子也會上當。
沈誠的要求是讓她在這裡堅持五分鐘,如果五分鐘內沒人上當,就算他輸。
韓芷晴心裏面已經決定好了,等五分鐘後,就拿著這隻襪子狠狠甩在沈誠臉上,讓他為自己對現代藝術的污衊而道歉。
正在幻想著沈誠給自己道歉,而自己狠狠嘲笑他的韓芷晴,忽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
這人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的參觀者,他站在一旁,用手撐著下巴,認真打量著地上這隻襪子,眼神帶著沉思。
韓芷晴有些無語了。
你究竟在看什麼呀?還看得這麼認真投入,這就是一隻普通的襪子。
可是按照跟沈誠的打賭,她是不能開口提醒的,只能在心裡希望這個觀眾能夠看出這隻襪子不是藝術品。
可讓她吃驚的是,男人不僅沒有看出不對勁,反而為了看得更加仔細,竟然蹲下去看。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韓芷晴忍不住在心裡大喊起來——難道你看不出來這只是一隻普通的襪子嗎?上面說不定還有味道呢。
在她吃驚的時候,身邊突然又多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記者,他端起相機,開始對地上的襪子進行拍照。
韓芷晴:()
她開始慌了,這才一分鐘不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