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去找劉芬芳聊天，她還在誇你呢，說你把月光少女搞的風生水起的。」白楊羽坐在沙發上，猛喝了一壺水之後才平靜下來：「然後你不是給我打電話嗎，我這就接起電話，然後那個小助理就衝進來大喊了一句天嬌自殺了！她估計沒想到我還在，就讓咱倆聽見了。」
周弋陽當時這麼震驚，也是因為這句話。
楚天嬌，自殺。
這兩個看似沒有關聯的詞語，怎麼就放在了一起。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著也算是知情人士了。」周弋陽嘆了口氣。
「楚天嬌今天不是在公司麼，不過她晚上又有活動，就在自己的房間裡化妝呢！然後她是找藉口把其他人都支開，自己吃了一瓶安眠藥吧！
我也是才知道，原來自從出道之後，楚天嬌她就開始失眠了，要不然她身邊也沒這麼多安眠藥。
所幸她助理回去得早，發現天嬌暈了過去，趕緊來找劉芬芳了。幸運的是，人洗胃之後救了回來。而且消息暫時封閉了起來，沒人知道。」
周弋陽突然不置可否地說道：「劉姐她第一時間最擔心的，其實也是楚天嬌自殺的事情被爆出去吧？那樣不僅楚天嬌完了，她和公司也會受影響。」
「嗯。」白楊羽直接承認：「當紅女流量自殺，多麼勁爆的消息。我估計能在熱搜上掛三天三夜。不過呢，我走的時候，楚天嬌的爸媽趕了過去，應該是要鬧解約。」
「解約？」周弋陽有些意外：「她爸媽倒是真的疼女兒。不過違約金很貴吧？」
「肯定，她們這種偶像，又是大公司，合同很苛刻的。不過鬧出這種事兒，巨星影視應該也會退一步。就是真解約的話，楚天嬌又要重頭來過了。她這幾年拼死拼命賺來的錢，都得打水漂。而且之後也沒有公司敢簽她了，畢竟是個定時炸彈。」
「說不定她自己也不想繼續在這一行混了呢。」周弋陽還是覺得很可惜。
楚天嬌是有做明星的本錢的，他其實還挺想把人簽了。可就像白楊羽說的一樣，她今天的舉動的確是個定時炸彈。
「大公司嘛，」白楊羽見怪不怪地說：「肯定要在你能賺錢的時候拼命地壓榨。不過呢，有的藝人能抗過來，有的人就會放棄。可惜楚天嬌是後者。」
「我抽空去醫院看看她。」周弋陽做下決定：「就當是代表月光少女了，她們幾個人比賽那會兒關係還不錯。」
「嗯。」白楊羽看了眼手機：「過兩天的中秋晚會，粉絲看到楚天嬌缺席，應該就會鬧了。哎，這件事最後恐怕還是瞞不住。」
「到時候對外宣稱她生病了就是，反正大家也不知道是什麼病。」周弋陽一語中的，倒是真的說對了巨星影視的對策。
第二天，周弋陽便一個人去了醫院。蘇音她們四個人倒是完全不知情，只不過眼下去申城衛視彩排的她們，發現楚天嬌沒來，心裡還是有些疑惑的。
「糖糖！小小蘇！哇，萱兒和蕊蕊，你們四個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這麼激動地衝過來的人自然是施飛飛了。
「飛飛，好久不見了。」林萱兒點了點頭，和施飛飛握了手。「你最近在忙什麼啊？」
「我？」施飛飛自嘲地聳了聳肩：「在家裡摳腳唄！不過經紀人給我接了幾個綜藝，可能以後朝綜藝咖的方向發展吧！」
曉蕾和歐陽歡喜向來和她們不熟，而且這兩人都是資源咖，並不需要和月光少女搞好關係。所以看到幾人之後，只是禮節性地打了個招呼。
最後一個到來的人是田小花，她全身是水，看得唐玥一臉茫然。一旁的汪星蕊倒是立刻給她遞了紙過去：「你怎麼了這是，不去換身衣服嗎，你的助理呢？」
「衣服在包里呢，我換了出來告訴你們。」田小花提著包就小跑進了衛生間。
施飛飛這個時候低聲說道：「小花應該和我一樣，沒有助理的。你們老闆對你們可真好，你們出的新歌我聽了，而且還花錢買了mv呢！」
她的言辭里全都是羨慕。
出道之前，施飛飛還覺得她們之間的差距不是很大。
可現在，月光少女四個人，出一首歌紅一首歌。雖然通告不算多，可每次露面都能上熱搜前排。
她隨便刷個抖音，都能刷到她們的歌。
而且馬上還有電影上映，怎麼看都是前途無量。
而自己，卻只能上各種網綜做負責活躍氣氛的嘉賓。時不時還要說一些出格的話，故意招人罵。因為這樣，才能保持熱度。
不過施飛飛倒是能保持平常心，畢竟現在的生活還是比她做直播舒服多了。隨便一個綜藝，通告費到手就有幾十萬。
趁著這幾年有熱度賺夠錢，她就回去壯大自家燒烤店。
田小花出來之後，卻是有些侷促地走了過來。
當時比賽的時候，唐玥和她的關係最好了。唐玥已經張開雙手，準備擁抱田小花。
誰知道田小花卻搖了搖頭：「糖糖，我這衣服有點髒。你這身禮服不便宜吧？」
「莫里卡贊助的。」唐玥隨口說道，她只是單純為代言金主打GG。
然而聽在田小花耳朵里，她卻由衷地羨慕道：「你們有好多代言，真好！小小蘇那個薯片GG，我看一次笑一次。」
「對了小花，」汪星蕊也感覺到氣氛怪怪的：「你剛剛怎麼了，全身都是水。」
「我剛剛錄了節目，都沒來得及換衣服就過來了。」田小花有些彆扭地說道。
「什麼節目啊？」蘇音皺起眉頭：「還讓嘉賓跳水的？」
「就那種闖關類綜藝，」田小花聲音越來越小：「在水上的那種，我當時沒踩穩，就掉下去了。」
隨後田小花吞咽下口水：「不過我最後還是跑了第一名，獎品是一輛電動車呢！公司說，這車直接給我了。」
就連往日裡最會說話的唐玥，這時候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安慰嗎？田小花需要的其實也不是安慰。
「哎呀，」田小花自己笑了起來：「你們都怎麼了，我還沒那麼慘了！這節目好像是會在電視台播的，不過是申城娛樂頻道吧，也不知道看的人多不。」
好在這時電視台的人走了過來，通知她們去彩排了。
「就我們八個人嗎？」當聽說人都到齊了之後，眾人的神情都有些迷茫。
不是還有楚天嬌沒到嗎？
「對，就你們八個。」電視台的人沒多解釋，就已經安排老師來給她們編舞了。
她們自然是絞盡腦汁都想不到，楚天嬌現在正在醫院。
「劉姐，我來看看天嬌。」周弋陽在門口說道。
可能也就是這幾天，這位大經紀人才會無時無刻地陪著楚天嬌。
「謝謝你了周總。」劉芬芳很是意外：「天嬌她應該快回到自由身了。」
她的言外之意，顯然是周弋陽若想要接手的話，可以出手了。
顯然劉芬芳誤會了周弋陽，認為他今天過來是為了生意上的事情。
而周弋陽也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點了點頭之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病房比周弋陽想像中要明亮很多。
窗台上，還擺放著一排養的很好的多肉。
楚天嬌躺在床上，她現在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除了目光還有些呆滯。
「周總。」楚天嬌看到周弋陽之後，和劉芬芳一樣意外。她似乎準備起身，卻被周弋陽制止了。
「沒事，你爸媽呢？」周弋陽看到床頭還有半杯白開水，垃圾桶里也有蘋果皮。
「他們應該是出去給我買吃的了。」楚天嬌勉強地笑了笑。
看著這張蒼白的臉，周弋陽怎麼都沒辦法把她和當初比賽時，那個神采飛揚的練習生聯繫到一起。
「這樣。你的事情我沒和她們說，」周弋陽想了想：「我其實挺理解你的。」
「嗯？」楚天嬌很意外周弋陽的話。
「我真的就是個鹹魚了。其實老白，就是我經紀人，他一直勸我簽點新人。我也明白，為了公司發展，應該這麼幹。可我覺得人多了之後，肯定會特別累。我就一直拖著。」
「噗。」
楚天嬌這次的笑是發自內心的：「陽哥，我能這麼叫你嗎？」
「當然。」周弋陽點了點頭。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丟人啊？」楚天嬌咬著嘴唇：「在別人眼裡，我肯定是個懦夫吧？」
「不會啊。」周弋陽搖了搖頭：「你這麼做，同樣需要勇氣。換做是我，可不敢這麼幹，我怕死怕得要命。
而且吧，這世界真的沒有完全一樣的感同身受。我不是你，沒辦法代替你說，你應該怎樣怎樣……每個人的喜怒哀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我今天來這裡，就是探望你，不是來給你心理輔導的。」
楚天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陽哥。我前段時間太累了，我也想趁這個機會給自己放個假。」
「那我期待你重新出發的那一天。」周弋陽也不久留，放下東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