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十一的祖父從他父親的衣襟里,摸出了珍藏的那個荷包的時候,趙十一的爹有些急了。他有些著急的想伸手奪過那個舊荷包,可是誰知自己爹的動作比自己迅速得多,已經打開了荷包口,從裡面倒出了一塊玉佩。
自己藏起來這塊玉佩,這是為自己留的一點點念想,也是自己最後一點體面了。他不過是想著,但凡家中要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的時候,也能有一點配飾出去,不至於太過丟人。可誰知,最後自己這麼一點點的惦記,也被自家老爹給搜走了。
趙十一的爹也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並不能讓自己肆無忌憚的把玉佩搶回來。他也只能無奈的掙扎著,試圖伸手去抓回玉佩,但當他對上自家老爹瞪過來的眼神時,他知道,自己的掙扎都是白費了。他也只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無力的低垂下了手臂,整個人的精神氣兒一下子消失殆盡。
這邊翻出了玉佩的趙十一的祖父,看了一眼那玉佩。說真的,這玉佩要擱早年,他看都不會看一眼。玉質普通雕刻也是一般,這玉佩在外面也就是幾兩銀子的貨,擱以前,這種東西都不會出現自己面前,實在是太丟份了。
但現在嘛,他還是無比慶幸的,自己兒子居然還留了這麼一塊玉佩在身上,這不是現在正好用到了刀刃上。一轉手,他就把那塊玉佩連著荷包一起,塞到了外院管家手裡。
外院管家手裡拿著這玉佩,像燙手的山芋一樣,心裡想立刻推回去,他又擔心自己一不小心把這玉佩砸了。
雖然他也看出來這玉佩的價值並不高,但是這可是老太爺遞過來的東西,即使說老太爺現在一家子,因為趙十一的緣故,以至於在族中的話語權越來越低,但是老太爺的輩分可在那裡呢,那一輩的嫡支也就剩下這一位了。再說了,老太爺可是曾經出門主試過的。
他敢對七老爺不敬,卻是不敢對老太表現一絲的輕蔑的。所以他手裡被塞了玉佩第一反應,就是趕快把東西還給老太爺。要是被家主或者其他人知道,他敢拿了老太爺的東西,估計族人們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看到這外院管家急於想把玉佩還回來,趙十一的祖父一把抓住了他想要掙扎的雙手,眼睛一瞪,厲聲說道:「怎麼?我給你的東西你還不敢收嗎?」
有了這句話,那外院管家都不敢動了。他怎麼敢說他真的不敢收啊,還能怎樣,他也只能彎腰謝過老太爺賞了。
這一下,趙十一祖父算是滿意了,他拍了拍外院管家已經彎下來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嗯,放心,你做事我一直很放心。」
說完,他拉了一把還呆愣在旁邊頹廢的兒子,大踏步的離開了這裡。這本來就已經接近家主院子的外門了,所以兩人幾步走出院門,就直接奔自己家的小院走去了。
外管家等這兩人走了之後,這才哭笑不得地直起了腰身。他看了看手裡拿著的那個舊荷包,以及廉價的玉佩,皺著眉頭,隨意的把這兩東西塞到了衣袖裡。這東西簡直就是燙手的山芋,扔也扔不得,拿著又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現在怎麼辦,他也只能咬牙認了。現在這外院管家只能後悔,自己今天怎麼就覺得沒事幹,偏偏要出來迎接這位不怎麼出門的老太爺呢。
這哪兒是老太爺啊,這明明就是找上門的麻煩啊。拿這麼一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玉佩,就要自己給他辦事,可自己偏偏還沒地兒講理去,此時外管家心中,那個憋屈就別提了。
但不管心中怎樣的不樂意,這事兒他還真的不敢不去做。最終他也只能安排了一個,在家主院子中打掃後院的工作。
找到這個空缺之後,外院管家他直接找了個小廝,跑腿去是老太爺家裡,也就是趙十一家通知一下。他是不願意再出現在那位老太爺面前了,誰知道那位老太爺會不會,再挖個坑把他給埋了呢。
於是,忽然間,貨郎要在趙家家主院子中打工這件事,就這樣詭異而又順利的達成了。
當貨郎知道這件事兒的時候,也很詫異,他驚訝於這趙十一的能量很大呀,並不像那人所說的,這趙十一因為把家業全都敗光了,又養了一身的惡習,所以族中人都不願意搭理他。以至於就連他們家在族中的地位,也是一降再降。
可是降得這麼低的這戶人家,還能這麼快的達成自己的這個目的,可見這趙家族裡趙十一還是有一定的話語權的。
他不知道的是這個話語權,那是趙十一的爺爺,那曾經出門主事過的老太爺坑了外院管家得來的。當然,現在他也並不太關心這件事情,畢竟他進趙家,可不是為了趙十一這一家子人。
他主要的還是奔著趙家家主去的,既然已經從趙十一那裡知道了,趙榮就是趙家家主的兒子,那麼這一趟他去趙家家主院子中打工,一定要有所收穫。
不管怎樣,貨郎是終於能夠進入趙家的家門了。他也很高興這件事情,能夠這麼快的解決,鑑於趙十一居然能夠如此迅速的解決他這個難題。於是,他後來又孝敬了趙十一一兩銀子。
這可把趙十一下子樂壞了,拿著銀子他就興沖沖的到外面賭了好幾把,把手中所有的銀錢輸光了之後,他這才意猶未盡的慢悠悠踱步回家。
這幾天,趙十一因為之前收了貨郎孝敬的那二兩銀子,可是在那低級最低級的賭坊里賭了兩天時間,這才把那二兩銀子都輸光了。不是說他手氣不好封賭必輸,而是這傢伙毒癮非常大,直到把手裡的錢財全輸光,才會願意離開賭坊。
今天要不是趙十一因為沒有錢財了,這才在家中待了一會兒,他祖父和父親通知他,貨郎這事情已經把事情辦妥之時,這趙十一一高興立刻就衝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