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郎卻不想聽他,在這裡感慨自己的命運有多麼多踹他,趕忙把話題又引了回來,又提起之前這人說過的話語。
「那大哥,照你的意思是說,這趙家家主自己不會讀書,所以這眼光也是十分不好。他看中的那些學子,豈不是根本就不可能考上功名?就跟他一樣了。」
倒是貨郎剛剛明明記得,這人說過那位趙家家主資助的學子太多了,這裡面難免會有一兩個,能夠前進一步取得一點功名的,怎麼這些人取得功名之後,卻沒有反過頭來,感激這位趙家家主的賞識呢?
那人本來還在感慨,自己命運有多麼的悽慘,聽到這貨郎的問話,他立刻又提起了精神,繼續取笑起那位趙家家主來。
「這裡面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大家都知道,趙家家主的眼光實在是不怎麼滴,他能看中的那些學子書生們,大部分做的文章都是華麗的詞藻,卻根本是狗屁不通。
他資助的那些人裡面,大部分人都像他一樣不學無術,不過是會說好話,能拍馬屁罷了。隨便的說些好話,就能到趙家家主面前討個賞,往前湊的人又怎麼會有真正的讀書人呢。
當然,瞎貓碰上死耗子,也難免有一兩個人會走運,能夠在功名考試中取得一點進展。但是,這些人的人品又不成,即使是真的在學業上有了進步,也不會想到去感激趙家家主的。」
貨郎沒想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如此簡單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原來那些學子,即使有能夠取得進一步的功名。但這些人能夠得到趙家家主的資助,實際上也是那種阿諛奉承的小人,所以不難推測出,即使這些人真的走出了困境,或者是取得了成功,也不會真心感激趙家家主。
曾經的幫助或者有大部分人,其實生活並沒有窘迫到什麼情況,只不過是從趙家家主這裡得到資助的方法,實在很是簡單。也用不了他們費多大力氣,自然有不少不學無術,或者是單單就衝著那些銀錢所來的所謂的讀書人,圍在趙家家主身邊了。
想明白這些,貨郎對於剛才那人的感慨,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畢竟對於他們這種實打實的要靠雙手,掙錢養活一家人的人來說,不管是不學無術,只會說好話討好別人,以求獲得贏錢的所謂讀書人。
還有趙家家主那樣,根本就是有眼無珠,完全不在意對方的學識,只在意對方對自己態度的這種有錢人來說,他們這種人的確是生活艱辛得多。
也難怪那人說完之後,會發出那樣的感慨。對於自己來說,不過是跑了這縣城幾次,對趙家的事情更是不甚了解。可是對於生活在縣城中,對趙家在縣城中發生的事情都清楚的多的人,難免會心中升起這樣的怨氣。
自己辛辛苦苦幹了一天火,或者是費心聯繫了一天的業務,也比不上,小人,一番甜言蜜語,得到的更多。這怎能不讓人感到,心灰意冷呢。
即使是很清楚了解了那人的情緒,或許也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耽擱下去,貨郎連忙繼續提起話頭,「這趙家家主一這樣每日散金,做個散財童子,他的家裡人就沒有人提出過反對嗎?」
對於貨郎的這個問題,那人確是無力回答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與那趙十七交往過程中,那人是不是曾經透露出過這方面的情況。
想了半晌之後,這人才開口說道:「估計也有趙家的族人,對於趙家家主這種行為產生過怨言,但是礙於他們家一直的規矩,所以對於趙家家主做出來的決定,很少有人會提出異議。就更甭提,會有反對的聲音呢。」
貨郎自然是看出來,這人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那種不確定的語氣。但此時,他心中確是產生了很大的感慨,他不由得開口說道:「哎呀,趙家還真是家大業大,像他們家主這樣,常年往外掏銀子,只出不進的,居然他們族人也沒有任何的反對。」
要知道,這位趙家家主資助那些讀書人,一般一個人他都能出資助幾十兩,到幾百兩不等。剛才聽那人所說,這趙家家主雖然沒有資助過上萬,但也差不多幾千人是有的。這算下來,可是一筆巨大的數額。貨郎連想都沒有想過會有那麼多銀子,剛才的這一句感慨,可是發自他的真實內心。
同時貨郎也在懷疑,這趙家到底有多少的家產,能讓家主如此的敗家,居然族人們還沒有任何人反對。更厲害的是,這趙家家業根本就沒有任何頹敗之勢。反正看那人所表現出來的意思,就可以看出,這趙家的經濟狀況十分的良好,沒有一點值得擔心的地方。
那人聽到貨郎的感慨,卻是面容一肅,控制不住的,他左右看了看,這才略微壓低了聲音和貨郎說道:「兄弟,這點我就不清楚了。實際上就趙家能夠在縣城中一代代傳下來,現在更有著趙半城的稱號,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底蘊。出現這位家主這樣的,這也是個偶然。」
聽這人這樣一說,貨郎也立刻明白,這人現在要說的,是有關趙家的隱私。他的心中一陣的歡喜。他知道了這樣隱秘的事情,想來回去之後,自己得到的賞金肯定是不少。
於是他趕忙也擺出一副嚴肅的面孔,把自己的聲音也壓得低低的,很謹慎的問道:「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趙家家主還有什麼問題不成?」
那人卻是打了個哈哈,「這趙家家主當然是沒有問題,只不過,這趙家家主的位置,原本可不是他的。」
貨郎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所感慨的,趙家家大業大,族裡對這樣的家主大手大腳,隨意撒銀子行為,也是一點意見都沒有。原來事實卻並不是這樣。
現在這位趙家家主,不是趙家特意培養出來的,原來這位家主並不是應該坐在家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