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趙榮和小桃還是度過了兩年快樂的時光的。他們的感情也是蹭蹭的往上漲,深厚了很多。比起一般僕人來說,趙榮可是要信任小桃很多,有什麼話,他願意和小桃說,有什麼事情也願意和小桃一起去做。
可是漸漸的,隨著兩人慢慢的長大,趙榮這方面是由於,自己年紀漸長,父母對他的關心和重視也越來越多。父母親更是花大力氣,請了那位大儒來給他啟蒙,所以趙榮的時間,一下子被占據了一大塊兒。
而且趙榮在學堂里學習的時候,小桃並沒有陪伴在趙榮身邊,反而是趙榮與那大儒兩人上課,其他人不得進學堂。這主要還是那位大儒提出來的要求,畢竟老人家喜歡安靜,很討厭有僕從在自己面前晃悠,所以,上學的時間對於趙榮來說,實在是一種煎熬。
老師講的話,講的東西,他根本就聽不懂。更是別提一屋子的書,在他看來就像天書一樣,而鬍子花白的老師更是往往給他,一本厚厚的書籍之後,就自己去旁邊看自己的去了。
但凡趙榮要是不聽話,做出些響動,或者是有什麼疑問提出詢問,打擾到老師看書的興致,那么小小的趙榮就會挨罰。而那位大儒罰人的方式,也很是特別。他會讓趙榮給他打掃,前一晚用過的書房。
那位老先生可是個精通文墨的大儒,每天晚上他所用到的筆墨就很多。而他自己又很懶得收拾自己的書房,所以每次趙榮犯錯,那麼他就得乖乖的給自己這位老先生去收拾書房。把他那些寫好的字,畫好的花卷整理出來不說,還要把所有用到的筆墨,都要認真清洗一番。
這些活計,對於小小的趙榮來說,除了頭一兩次還有些興趣之後,後來就只剩下麻木。這工作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完成的。
這還要說趙榮性格一直比較活潑,再加上小的時候,並沒有受到任何的管教拘束,所以,即使後天受到這樣的待遇,但仍然沒能泯滅,他這份活潑靈動的性子。
所以說,趙榮在老先生這裡,並沒有把自己的性子給扳過來,可是,小桃那邊卻一天比一天的沉寂了下來。原本小桃和趙榮兩人相處了兩年之後,兩人之間雖說還是主僕關係,但是感情卻不是那麼單純。
兩人在私底下也會有說有笑,甚至,趙榮會把自己的心裡話,偷偷告訴小桃,把他看成自己的朋友一般。
但隨著趙榮去學堂之後,小桃在趙榮去學堂的這段時間裡,也被管家領到了夫人面前,再一次的接受培訓。而就是這一次的培訓,使得小桃一天天的沉默了下來,再不像以往那般,和趙榮兩人無法無天的玩耍了。他每天都時刻記著自己的職責,小心翼翼的當好他的僕從職責。
對於小桃的這種變化,趙榮當然也感應到了,但是那時候,他還忙於全力應付老先生,每天的交代的那些難懂的文章,實在是沒有心力,再顧及到小桃的這些改變。
而當趙榮終於在學業上,對自己有些喪失信心之後,他回過頭來卻發現,自己的小院兒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在小院中,他還能夠感到一絲自在,漸漸的這僅有的自在感,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最主要的表現就是,那種靈動已經從小桃的臉上,消失的一乾二淨。自己再和他說些什麼悄悄話,小桃也是在旁邊聽著,但卻很少作出反應。而自己這些私底下的議論,卻往往很快就會傳到母親那裡。
就因為,自己私下裡和小桃說的那些私密的話,使得趙蓉可是不止一次,被母親叫去責罰。
前面說了,父親母親對他的教育向來是動口不動手的。但凡趙榮要是犯了什麼錯誤,父親母親能夠輪番上場,跟他講道理,一定讓他明白,做人應該遵守的規則。直到趙榮最後承認錯誤,保證自己今後不犯之時,兩人才能放棄對他的一番說教。
可偏偏的,趙榮就很怕父親母親的這種教育方式。雖然他們不會像對待其他的兄弟姐妹那樣對待自己,可是趙榮偏偏就怕父母這個模樣。
實際上,在趙榮無法無天,滿院子亂竄的時候,也曾經偷看過,自家的那些弟姐妹犯了錯誤之後,父母是怎樣教訓他們的。
那些手足犯錯之後,輕則被父母責罵,如果嚴重的話,他們還會挨打。那時候,趙榮以為,父母對他是特別的。十分的寵愛自己,所以才會用另外一種方式對待犯了錯誤的他。
可是漸漸的,趙榮還是很羨慕自己兄弟姐妹,能到得到父母那樣的對待的。父母在自己犯錯之後,並沒有責罵,甚至責打自己,甚至沒有罰過自己抄書,或者是去跪佛堂。
可是,他卻覺得,那些懲罰仿佛才是父母的真心之舉,而自己父母對自己犯錯之時,只是不停的講道理的說教,每到這個時候,趙榮總覺得有一種麻木的冰冷感。
小時候,趙榮也曾經就這個事情問過自己的祖母,為什麼自己和兄弟姐妹受到的待遇,那麼的不一樣。祖母總是摸著自己的頭,用慈愛的眼神望著自己,並且輕聲安慰著年幼的趙榮,「那是你父母對你的愛護。你畢竟是他們的嫡子,輕易的,他們是不會責罰你的。他們更看重你呢。」
感受到從祖母那裡,傳來的溫暖的感覺,趙容也放心了下來,乖巧的點了點頭。是的,父母對自己這樣特別,肯定是因為他們特別看重自己,畢竟自己可是他們唯一的嫡子。一定是因為是這樣的。
所以在那之後,即使趙榮覺得自己並沒有犯什麼錯誤,但每當父親母親用說教的語氣在和他談心之時,他也就意識到了,自己肯定是又做錯了什麼事情,也只能認命的趕快承認錯誤。
而有生以來,趙榮唯一的一次反抗,就是因為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