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榮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宮大哥的家裡情況,要比自家還要強上不少。想到這兒,他心中一動,嘴裡也把自己的問話問了出來。
「那宮大哥,聽你這樣一番話說出來,那你家現在在你的故鄉,應該也算是一方富甲了吧?」宮大哥還真是太謙虛了。
趙榮之所以這樣問,主要是因為他家在縣裡,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家,但他家都沒有能夠做到,用這種料子做成的衣服,隨便自己穿的程度。
所以,在衡量了片刻之後,趙榮還是問出了口,是不是宮羽家裡,已經是在他們本地,算得上首富了。
聽到趙榮這樣問,宮羽有些奇怪,自己這個小兄弟,怎麼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他們家怎麼可能是當地的首富呢,聽到這個問題,當然第一反應,宮羽就是想擺手否定。
但隨即,他又想了想,自己父母以及大哥和他交代過的,家裡的那些存款,他又有些猶豫了。如果算上自家大哥掙回來的那些銀子的話,他們家還真有可能算得上,很富裕的人家了。但是,他們縣裡可是田記老家的所在地呀,什麼人能夠跟田記比財力呢。
所以很自然的,宮羽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們家在縣裡,也就算是比普通人家更富裕一些吧。」
聽到宮羽這樣回答,趙榮立刻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宮大哥,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啦,小兄弟,你怎麼會這樣認為呢?」宮羽沒想到,自己老老實實回答小兄弟的問話,怎麼反而被對方懷疑呢?自己還真是很少和別人開這種玩笑啊,畢竟兩人說話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起了玩笑之心呢。
這一下,趙榮有些不樂意了,他微微的嘟起了嘴唇,有些不高興的埋怨道:「宮大哥,你還說你沒開玩笑?你要知道,你身上衣服的料子可是今年最新從南邊運過來的,那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夠穿得起的。你怎麼還跟我說,你們家在縣裡,不過只是一般的富戶呢?」
聽到趙榮這樣有些抱怨的話語,宮羽這才知道,原來問題的根源居然出在,自己認為的這身很是普通的衣服料子上。
他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這件衣服,再次摸了摸這衣服的料子,的確,他就是因為這衣服穿著很是舒適,透氣性又好,所以這些天來,他一直穿的,都是這種料子做成的衣服。
也是他自己沒注意,其實,就因為他穿的衣服料子如此特殊,所以,今天上午在狀元樓的時候,不管是跑堂小二還是那些趕考的學子們,其實對於宮羽都是有一些敬畏之心的。
那跑堂的小二當然是看慣了三教九流各色人物,一看人家身上的衣服配飾,行動舉止,就能大概猜出對方的家境如何,教養是怎樣的。
所以上午的時候,小二看到宮羽的衣服料子,小二就已經在心中給這位年輕的客官,註解上了非富即貴的標籤。他對待宮羽的時候,態度要比一般人更是謙卑。
而宮羽旁邊坐的那些學子,有明眼人也認出了宮羽身上料子的不同,說話的時候難免就有所顧忌。而且那些人還時不時的,會用眼角餘光注視著宮羽的一言一行,期盼著有能認識這位明顯非富即貴的人物的機會。
當時宮羽倒真是,沒有太過注意這些細節,那時候他一門心思的還是在想著,旁聽一下這些讀書人的議論,想從中間提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好回去的時候告訴自家大哥,該注意或者準備些什麼。
可是,隨著宮羽旁聽時間越長,心中的失望卻是越來越多。最終他也實在是受不了那裡的氣氛,趕忙的逃離了狀元樓,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其他人對自己有什麼不同。
而至於後來宮羽走在大街上,那些販夫走卒卻是沒有那種眼力,能夠分辨出宮羽身上衣料有什麼不同的。所以倒真是沒有什麼人,特別注意這個年輕的小哥,以至於宮羽一直都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料是多麼的珍貴。
現在趙榮挑開了這一點,宮羽不由得摸了摸,手中的料子還是那樣光滑,而柔軟,倒是比一般的棉布料子更為挺括,而不易起褶。這料子同時又繼承了,那種細棉布料子的透氣與舒適。
之前宮羽可是從來沒有想過,這料子有什麼不同反響的,只不過是覺得這料子做成的衣服,穿著更為舒適。現在聽趙榮這樣一說,他不由得開口詢問:「小兄弟,你說這料子難得,真的有那麼難以買到嗎?」
他一邊問出這句話,宮羽其實還在心中,一邊回憶著這料子的由來。很快的,他就在記憶中翻找出來,這料子正是田記送給大哥中了秀才的賀禮。
想到這料子的由來,此時沒有聽到趙榮回答的宮羽也已經意識到了,這料子可能真的不同一般。
而就在宮羽這樣想的時候,對面趙榮也已經立刻開口回答他的問題了:「可不是嘛,宮大哥。你不知道這種料子,是今年剛剛從南方傳過來的,由於做工實在太過複雜,所以這批料子運過來的數量有限。雖然一開始,這料子售賣的價格也就是,跟一般的綢緞差不多,但很快就被大家哄搶得價格不斷猛漲。」
說到這兒,趙榮更是露出了鄭重的神色,繼續的說道:「價格貴還罷了,主要是因為貨源實在是有限,所以後來,你即使捧著再多的錢,也買不到這種料子。要不是,我家在當地還是有一些影響力,就是拿再多的錢也買不到的。」
想到母親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趙榮不由得再次鄭重的開口:「宮大哥,你不知道,這種料子在我家也是很珍貴的。除了家中的長輩,也就是我,做了一套用這種料子做成的成衣。就這樣,我母親還囑託我,平時的日子不能夠穿,一直等到出門赴宴的時候,我才能夠穿那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