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間,自然大家都是相信,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也難怪這姑娘的父親,要求自己女兒一定要找個讀書人嫁的。
再轉頭打量一下那白衣公子,與那山中獵戶這一比較,大家心中都有了計較。怎麼看,那白衣公子都要比那山中獵戶更相配這姑娘很多。更何況,有那姑娘去世的父親那樣的要求,這姑娘竟然已經下了毒誓,那麼,就只能選擇讀書人。
雖然難免的,大家心中對於那山中獵戶也有了淡淡的同情,但是,對於那獵戶的同情,可是扭不過這姑娘所說的,她父親生前的囑託的。
所以一下子,在沉默了半晌之後,周圍人的議論聲,再一次爆發了出來。這一次,大家一輪的更為熱切,但是,卻沒有任何爭論,反而是志同道合的,周圍人紛紛討論著,這姑娘應該跟著那白衣公子。
曉彤注視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眼球都要從眼眶中跳了出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姑娘鬧了這么半天的妖蛾子,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這一下,他都不知該如何反擊了。畢竟這妖女,所說出來的那一番話,還真是沒辦法輕易反駁。
更讓他注意的是,那妖女的一番話,確是讓周圍人一下子,都接受了她剛才的,各種不合理的原則和行動。此時周圍人的輿論,再一次像一開始一般,一邊倒的都支持那姑娘。
跟著自家公子。
而且更為嚴峻的是,周圍人這一次議論的語氣更為堅定,這種態度,不自覺大家的言語中紛紛帶出來,要求自家公子,一定要收留那賣身葬父的姑娘的意願。
曉彤當然也理解,周圍人的心理變化。畢竟對讀書人的推崇,是所有人所共同認知的。就算小彤在心中掙扎著,是否應該出聲,表明自家公子並不是讀書人,之所以穿學生袍也不過是。。是一時興趣吧。這樣抹黑自家的公子,不知公子會不會生氣呢。
如果說這家公子並不是讀書人,那麼那妖女應該就沒有理由,再纏著自家公子不放了吧。想到這兒,曉彤把頭轉向後邊,想要詢問自家公子,自己如果這樣抹黑他,是否自家公子會生氣,回去再收拾自己。
但還沒等他把自己的意圖,表達出來的時候,就聽到周圍人也有人說話,提出了這一點。「我說你們也別太著急呀,人家那白衣公子穿著學生袍,也不一定就是個讀書人呢。」
一聽到這人這句話,曉彤立刻眼神都亮了起來。他急忙轉頭,想要在人群中尋找出這樣一位睿智的旁觀者。這要是一會兒自己與公子脫身了,他一定要過去向這位,難得的明白人道謝。
可是還沒等曉彤找出那說話的人,旁邊另外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瞧你這人說的,即使那位公子不是讀書人,但你看人家那氣質,也是要比咱們更接近於讀書人吧。」
之前開口說話的那人,再次反駁,這一次倒是讓曉彤一下子找到了,他心中難得的明白人。只見那人聽了剛才那個聲音說話之後,有些不滿的繼續開口反駁:「氣質像又怎麼啦?我有個侄子一天書沒讀過,但是長得白白淨淨的,走出去到哪兒,大家都以為他是讀書人呢。萬一,這白衣公子也是那樣的,根本就沒讀過書,你說這姑娘是不是算是所託非人呢?」
曉彤在心中不停的點著頭,為這人所說的話語點讚。雖然這人的話在抹黑自家公子,什麼叫所託非人呢?自家公子那可是學富五車,別說讀書人了,就是自家公子現在去當官,也是可以的。
但此時,這曉彤可是顧不上這些了,他巴不得那位明白人,說話能夠更狠一點,要是能把周圍人都說服了,那就太好了。那他一定要請這個明白人,好好的吃上一頓。
就在曉彤在心中暗暗期待著,那明白人戰鬥值更高一些的時候,旁邊又有人說話了,「即使這公子並不是讀書人,那家境可是擺在大家面前的。你們覺得是像那白衣公子那樣的家庭,能夠培養出讀書人呢,還是那個山中獵戶那般樣子人家,能培養出讀書人的呢?你們可別忘了,那姑娘可說了,她的孩子可要繼承他外祖的遺志的。」
這一下,剛才那個明白人都不說話,周圍人也是紛紛點頭應是。確是讓曉彤的心,一下子又失落了起來。是啊,即使自己跳出來,強調自家公子並不是讀書人,可是即使不說自家公子,就是自己這一身穿戴,怎麼也比那山中獵戶強上太多了。
都不用自家公子那一身衣服,就是連自己這一身行頭,估計,就是把那山中獵戶賣了,也比不上的。一想到這兒,曉彤不由得再次低下了頭。他得好好想想,現在還有什麼辦法,今天才能夠擺脫那妖女呢。
可還不等曉彤想出了一個,確切可行的辦法,他就注意到,周圍人們的氣氛變得更為嚴峻了。大家此時眼睛都盯在自家公子身上,嘴裡說出的話語更是,不停的勸著自家公子能夠收留那位姑娘。而他們的語氣卻越來越嚴峻,此時他們的處境,要比一開始更艱難上好幾倍。
這下可是把曉彤急壞了,他忙轉頭想想自家公子尋求一下解決方法,卻發現自家公子眉頭緊皺,臉色鐵青,可見他也是沒能想出任何的解決辦法。兩人看看周圍,圍著自己的人群氣氛,越來越嚴峻,大家已經開始逼迫白衣公子作出決定了。
而曉彤和自家公子兩人,在人群的包圍中,仿佛是在弄浪滔天的大海中掙扎求存的一葉小舟。兩人都感覺到了,從四面八方而來的迫人的壓力。
這邊,白衣公子和曉彤被眾人逼迫的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兩人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脫身的辦法,都有感到有些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