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剛才自己表現有些失常,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周圍群眾的輿論遠離自己,這姑娘也不至於拿出自己演技中的巔峰,平時的殺手鐧。
再次出現在人們面前的時候,這姑娘原本柔弱的形象發生了一些改變。此時,這姑娘表現出來的是一副,即使身處艱難境地,但仍然不放棄希望的模樣。這樣一個有些柔弱卻又堅強的形象,才更適合於徵得大部分人的認同。
果然就像那姑娘所預期的那樣,剛自己弄出這樣一番表現之後,周圍原本對自己態度有些惡劣的人們,都有所收斂。大家慢慢的又開始從這姑娘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情了。有些人甚至覺得,自己剛才那樣咄咄逼人的詢問,有些過分了。畢竟這姑娘一看也不是,自己剛才以為的那類人,可見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大家只等著姑娘開口,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果然不負眾望的,那位姑娘在感覺到周圍氣氛改變之後,她知道機會差不多就在此時,於是她特意用一種最柔軟,但柔中帶剛的語氣,緩緩的說道:「各位鄉親父老,大叔大嬸們,我先在這裡謝謝你們對於小女子的關心。小女子也是沒有辦法了,誰知道我們父女兩個,途經這一個陌生的城市之時,我父親突發惡疾,撒手人寰,拋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而且原本我們就是貧苦人家,並沒有什麼積蓄。父親看病的時候,更是把所有以前的積蓄全部用光了,就連行李能賣的能當的,我都已經賣掉了換錢,給父親買藥了。
可即使這樣,父親仍然沒有救回來。以至於現在小女子身無分文,想要埋葬自己的父親都做不到,唯一的辦法也只能是,恬不知恥厚著臉皮來到街上,無奈的賣身葬父,期待能夠好心人出現,能夠幫助我把父親入土為安。「
說這一大長段自白,那姑娘用上了一種悲戚的語氣,仿佛自己一直強忍著的悲痛的心情,在這一刻,得到了一絲絲的宣洩。一時間,一種悲傷的情緒,一下子傳遞開來。
大家看向這姑娘的目光越來越柔和,也是大家也知道,現在普通人生活不易,像這樣身在異鄉來的異地客,偏偏還遇到了這麼危機的事情,自己唯一的依靠,父親一下子丟下自己離開人世。這擱誰都會慌亂不及,能夠像這姑娘現在還能忍著悲痛,只求把父親入土為安的,這樣難能可貴的姑娘,現在已經不多了。
想到這姑娘的悲慘境遇,再聯想到即使這姑娘再怎樣傷心,她都沒有忘記正事。一時間,大家剛才對於這個姑娘產生的種種負面情緒,一下子消失不見了,周圍人看一下那姑娘的目光,又是充滿了同情和憐惜。
打鐵當然要趁熱,一直關注周圍情況的那姑娘,當然也看到,周圍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了下來。她知道自己此時應該乘勝追擊,於是,她立刻收起了剛才那一分的悲傷,堅定的開口繼續說的道。
「父親在世時就教育我,作為女子要堅貞不屈,時刻要把名節作為最重要的事情。原本我是懷著巨大的決心跪在街上,以求好心人的幫助,在我心裡原本想的就是,不管是誰,只要對我伸出援手,給我足夠埋葬父親的銀兩,那麼我就是他的人了。所以當這位公子令小廝,給了我十兩銀子之時,我知道,從那一刻起,我這個人就是這位公子的了。好女不嫁二男,即使後來,這位大哥也同樣幫助了我,但是,小女子不敢忘父親生前的教導。只能對這位大哥說句抱歉了,誰讓這位公子比你先出現呢?在我心中,這位公子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會用一生一世,來報答他的恩情。」
說完,那姑娘轉身,對著高大的獵戶深施了一禮。當然,她那雙如水的眼眸,並沒有落在那獵戶身上,反而在眼角注視著周圍人的反應。
一下子,周圍人議論聲又爆發了出來,大家七嘴八舌說什麼都有。有人覺得這姑娘做得對,的確嘛,這事情總有個先來後到,那位白衣公子明明已經出錢買下那位姑娘呢,這位姑娘堅持跟著那白衣公子走,就是理所當然的。
但也有人不認同,畢竟那白衣公子擺明了就是不願意收留這位姑娘。而獵戶一腔熱情,又是對大家表明了他的忠心可鑑,是要對這位姑娘認真負責的。以長遠來看,那姑娘當然是跟著獵戶更有保障。
但不管大家支持,這位姑娘跟哪一個人走,剛才大家對於這姑娘的那種不滿,覺得這姑娘就是愛慕虛榮,不可理喻的情緒,卻是消失不見了。
而那賣身葬父的姑娘一邊,對著獵戶行禮,一邊在仔細傾聽著周圍人的動靜。她當然聽到了周圍人議論的聲音,雖說現在並不是一邊倒的,像一開始那般,大家都說她應該跟著那白衣公子離開,紛紛勸解著那白衣公子收留著自己。可是現在,即使議論都分成了兩派,但是最起碼,是把剛才自己作死的喊出那一句:大家逼迫她去死的話,圓過去了。
現在大家至少注意力不集中在自己身上,反而集中在那兩人身上,不管怎樣,這個結果都讓那賣身葬父的姑娘,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這一關算是勉強過了,而下面的就看,那白衣公子怎樣才能被打動,才能讓他收留自己呢,此時那姑娘也在心中計算著。
本來她對這種富家公子的印象,原本只停留在不知世事,玩世不恭,甚至有些紈絝。可是這白衣公子今天的表現,完全打破了自己的認知。起碼自己剛才怎樣的賣可憐,怎樣的顯示柔弱,那白衣公子都沒有動心,甚至朝自己這邊瞄上一眼都沒有。
所以說,這白衣公子的態度,才是讓這位賣身葬父的姑娘感到最為難以應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