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健大伯娘的那些好姐妹還在議論著:「哪能叫沒損失啊?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鬧多大動靜。要我說,以後像這種遊手好閒的人,就不應該讓他們進村子。」
很快這些長舌婦們的話題,從二癩子身上又轉移到,他們村上哪家哪戶的小媳婦,大姑娘,都出了什麼事情。總之,宮健大伯娘算是放心下來,自家這件事情,應該也算是有了個結果,翻不出其他浪花兒了。
處理好村裡的事情,宮健大伯娘緊趕慢趕的往鎮上走。她有好多年都沒有走過這條路了。平時家裡少些什麼油鹽醬醋,針頭線腦的,宮健大伯娘都可以等小販到村子裡的時候,直接從那些流動的小販攤子上買回家。
那些在各個山村中販賣物品的小販們,實際上掙得就是個辛苦錢。他們販賣的都是,大家平時家裡會用到的東西,價格實際上也和鎮上差不多。也只有這樣,那些精打細算的農民們,才會願意在他們那裡買東西。
但這次,宮健大伯娘確實沒有辦法,等小攤販來的時候,在那裡買把菜刀了,畢竟這種流動的商販,沒有個固定的時間,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在轉悠到他們村子那裡。
這一條路,確實把宮健大伯娘累的夠嗆。平時她本來就不下地幹活,家裡的那些家務,她也是能不干就不干。她平時做得最多的,實際上就是出門去找人聊天,聊聊八卦,吐吐苦水。像今天這樣走這麼遠的山路,對宮健大伯娘來說,還真的有些受不了了,所以當她終於氣喘吁吁來到鎮上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時分了。
宮健大伯娘顧不上休息一會兒,立刻朝著記憶中的鐵匠鋪走去。她記得自己當姑娘的時候,明明一上午可以從村里到鎮上走個來回兒的。可她沒想到,這些年過來自己體力差了這麼多,現在只不過是從村上到鎮上,這一單程就把他累的夠嗆,而且時間也用了不少,看看這日頭都已經快到晌午了,宮健大伯娘知道,自己肯定是趕不回家去做午飯了。
一想到家裡自家男人的腳扭傷了,而他那小兒子到現在,也不知具體是什麼情況。宮健大伯娘就覺得,心裡像著了一團火一般。
自家男人從來不下廚房,而早晨,除了耀祖的那份早餐,還在鍋里溫著,廚房裡也沒有其他吃的東西。宮健大伯娘現在很是擔心,不知道他們爺倆今天中午怎麼對付這頓午餐。
其實她心裡更是擔心的是,宮健大伯會不會趁著耀祖沒有起床,把兒子那份早餐直接吃掉。雖然宮健大伯娘在心裡一直安慰著自己,自家男人還是靠譜的,那是他的小兒子,但是他是能讀書的,還要指望著他以後發家的小兒子。他應該不至於做出這種事吧。
可是宮健大伯娘心裡卻萬分的能夠確定,如果到中午,自己小兒子還沒有出門起床的話,那自家男人肯定餓了,到廚房裡找吃的時候,一定會把自己特意留給,宮耀祖的那份早餐吃掉。
每每想到這兒,宮健大伯娘都恨得牙痒痒。現在她更是體驗了那句古話,寧願跟著討飯的娘,不要跟著當官的爹。
這當爹的對孩子,也就是那麼回事,嘴上說的好好,但實際上,他總是怎麼對自己好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小兒子可能早飯沒吃到,中午還是沒飯吃,會一直餓肚子等她回去。宮健大伯娘是巴不得,自己能夠多長出兩條腿,讓自己快一點能夠回到家裡。
但不管怎樣,她還要完成自己今天的任務,買把菜刀回家。
所以不管怎樣焦急,宮健大伯娘走到,她印象中那家鐵匠鋪的位置。但到了那裡的時候,她就是一下子呆住了。眼前哪裡還是以前那個,叮叮噹噹亂響的鐵匠鋪嗎?此時原本在她印象中,鐵匠鋪的位置已經換成了一家酒樓。店小二還在門口,熱情的招待著來往的顧客。希望人們能夠進去,品嘗一下他們家的菜品。
看到宮健大伯娘呆愣愣的站在門前,雖然看這婦人的穿著,實在是很是寒酸,一看就知道不是個有錢的主兒。
但小二還是本著自己的職業道德,走上前,熱情的打著招呼:「這位大娘是不是走累了?正好你看日頭這麼毒,趕快進去休息一下。本店有各種炒菜燉菜,價格實惠,量又足,保證您能滿意。」
宮健大伯娘卻是有些夢幻了,她一把抓著小二的手臂,顫抖的問道:「這,這不是應該是鐵匠鋪嗎?」
小二一聽她這樣說,立刻反駁道:「大娘,您這消息也太落後了。我們店都開張好幾個月了,你說的那個鐵匠鋪,早就是老黃曆了。」
小二說話水分很多,他家這個飯館兒,不過是開張在一個多月之前,原本這裡也的確是鎮上的鐵匠鋪。當時開業的時候,有很多人都過來圍觀,等到飯館開業之後,也有不少人過來詢問鐵匠鋪的事情。
但這在餐館開業一段時間之後,再來詢問鐵匠鋪的人,就已經幾乎沒有了,像今天這一個多月過去了,居然還有人會找上門來詢問鐵匠鋪,小二表示很是無語。
不管小二怎麼說,宮健大伯娘確實認準了,那鐵匠鋪開在這鎮上,已經好幾十年了,他家幾代都是做鐵匠的,怎麼可能突然一下子轉行了呢。
還沒等宮健大伯娘自己想明白,那邊招呼客人的店小二,已經意識到眼前這人不是來吃飯。於是他立刻轉移目標,向著另外一個路人走過去,再去招呼了。
可他剛這一轉身,手臂卻一把被宮健大伯娘抓住了:「小二,小二哥,你先別走,等一下跟我說清楚。」
店小二有些無奈了,這位大娘又不是來照顧他們生意的,怎麼還抓著人不放呢?他有心想掙脫出被抓著的手臂,卻發現那婦人抓著他的力氣用得奇大,根本不是他一兩下能掙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