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耀祖在心中,樂開了花,他娘有的時候還算給力,起碼這件事還能瞞著他爹,沒讓他知道,否則自己今天也不這麼容易就能糊弄過去。
想到這兒,宮耀祖忙點頭答應著:「是,爹,明年,明年我一定能夠,通過考試給你們掙個大官回來。」
往日無往不利的這一句話,今天卻沒有起到像平時那樣的效果。宮健大伯明顯聽到他這句話,感到很是舒心,但卻沒有露出明顯高興的樣子。
他點了點頭說道:「嗯,耀祖,我們知道你很努力,也爭氣。但我們也知道了,這科考不是一兩年的事情。只要你學問好,再道努力,最後一定能夠當上大官,改變我們家的門庭。讓他村里多嘴多舌的人也看看,我們家耀祖就是個有本事的。」
宮耀祖這才反應過來,他爹現在還真不是,對於科舉之路一無所知了。這村里人廢話什麼不好,偏偏要嘮叨這些讀書人的事情,這些事情跟他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天天在他爹娘面前說這些,以至於現在自己隨便說句話,都不能像往常那樣哄他們樂呵半天了。
宮耀祖一邊點著頭,一邊表現出一副十分疲憊的樣子,多說多錯,他現在可是不敢隨便說大話了。
宮健大伯一看自家兒子這副模樣,也知道估計兒子這兩天沒有休息好。於是他立刻朝還在旁邊,氣鼓鼓的宮健大伯娘吩咐:「行了,你還不趕緊去收拾屋子,讓耀祖好好休息吧。看他這個樣子,這幾天也是沒有休息好。
宮健大伯娘此時哪裡還顧得上其他,連忙起身招呼宮耀祖回房間休息。
等到宮耀祖和宮健大伯娘都離開了堂屋之後,宮健大伯這才沮喪的又坐回到椅子上。他不由得低低嘆了一口氣,一手遮住頭部,兩眼無神的望著地面,此時他心裡也是感到萬分的懊惱,怎麼他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原本在宮耀祖回家之前,宮健大伯心裡是打鼓的。他聽了村里人的議論之後,也開始有些懷疑,自家小兒子在私塾中讀書,到底是什麼具體的情況了。
要知道這麼多年下來,小兒子從來沒有提過,讀書人要考試這種事情。可是他又不敢相信,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活在小兒子的謊言之中。
所以這種矛盾而忐忑的心情,一直折磨著宮健大伯,這些天來,他一邊安慰著自己,他的小兒子一向乖巧,讀書自然是有天分的。一方面又覺得人們議論的也對,這麼多年了,宮耀祖在私塾中讀書,也沒讀出個什麼名堂來。
就連現在村里人都在談論的,有關讀書人考科舉的事情,他小兒子也沒有回家跟他們說過一字半句。那是不是自己兒子讀書根本就不行,所以一直在隱瞞著要科舉這種事情。
而今天,小兒子這樣狼狽一身的回到家中,把事情經過和他講了一番之後,宮健大伯都不知道,自己心裡是高興多一些,畢竟,自己小兒子讀書還是不錯的,就像他所說的那樣,私塾中先生對他的讚賞也是不假。
還是他心中的懊惱更多上一些,因為小兒子這麼會讀書,而招人妒忌,被人陷害,今年又是無望參加科考了。
但不管怎麼樣,他這種矛盾的心理,最終只歸結於一種失望而沮喪的情緒。必定小兒子今年肯定是無法參加,後面的科舉考試了,他之前跟村人們打聽的很是清楚,這種童生考試每年都有,但是秀才考試。卻是隔一年才會舉行一次。
今年剛好是秀才考試的時間,那麼明年即使小兒子通過的童生考試,也無法參加秀才考試的,他只能再等一年的時間。
宮健大伯在心裡,把那個所謂的田記總管的小兒子,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這個人揪出來,一口一口咬死他。他這可是直接耽誤了,自己家小兒子兩年的時間。
一想到這人的居心,有多麼的不良,就這樣直接扼殺了小兒子今年出人頭地的機會。宮健大伯恨不得一張狀紙,把這人告到衙門去,方能解他心頭之恨。
可是憤慨的宮健大伯很快的,又頹喪的垂下了頭去。那可是田記呀,田記的總管的兒子,那可不是他們這種小小的老百姓,能夠高攀得上的。
更別說,自己還要想跟這種人物結仇了。一想到這一點,宮健大伯都要感到,渾身一陣發冷。他一個哆嗦,又清醒了過來,田記還不是自己現在能夠招惹的起的。只能等以後小兒子發達了,再反過頭來報今日之仇了。
想到他那個受了委屈的小兒子,宮健大伯這才意識到,宮耀祖和他婆娘已經出門不短的時間了,可是聽聲音,兩人還呆在宮耀祖的房間內。
宮健大伯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來,難道自己剛才匆匆檢查,小兒子看上去一點都沒有受到傷害,但其實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小兒子身上有什麼傷痕不成。
否則自己這個婆娘怎麼這么半天,沒有從兒子的房間裡離開呢。要知道自己剛才可是囑咐她了,小兒子累了,應該早點讓他休息。
一想到小兒子有可能,在看不見的地方身體受傷。宮健大伯立刻無法在椅子上安穩的坐下去了,他站起身,就朝著宮耀祖的房間走了過去。
在他走進宮耀祖房間附近,還沒有伸手推門之時,就聽到房間裡,自己婆娘那渣渣呼呼的聲音響起:「什麼?耀祖,那三畝地的地契,你沒有贖回來?「
這樣突兀的一句話,卻讓宮健大伯一下子呆愣的站在了那裡。那句話中的重點:地契兩字,讓宮健大伯一下子驚悚的站在那裡,繼續聽著壁角。
畢竟事情關係到地契,那都不是個小事情。他倒要聽一聽自己婆娘,跟小兒子在談論哪裡的地契。其實從他心底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升起,這件事情,估計又是關係到他們家的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