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媽忙站起身,鄭重的使勁兒點了點頭。她說道:「是的,今天小姐的病情,的確是好轉了。你們坐下,聽我慢慢和你們說。」
她的這句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那兩人已經不用任何人提醒,乖乖的就坐在了椅子上。倆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直勾勾的盯著宋媽,只等她把事情的原委解釋清楚。
宋媽被這兩雙熱切的眼睛盯著,都有些不知所措,她咳了一聲,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說道:「我也跟你們說了,那年輕的後生救了我們之後,因為小姐腳部受傷了,所以他把我們帶到了他們家養病。
那後生走的飛快,我一直在後面盡力跟著,可是在最後還是沒有跟上。也只能看著那後生轉進了一戶人家,等我跑到那家時,卻發現,那後生已經把小姐安置好,並且給小姐的腳踝部,都已經上好了活血化瘀的藥。
我走進房間,想要查看小姐的腳踝時,偶然一瞥,我卻發現,在小姐那雙眼睛中,我居然看到了一絲的感情流露,那是高興的情緒。「
說到這兒,宋媽也激動得不能自已。她忙抹去眼中湧現出來的淚花,這才繼續說道:「我沒有看錯。那的確是一種高興的情緒。在小姐的雙眼深處,她是非常高興的。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姐產生了感情。「
宋媽說著,把頭高高的揚起,她仿佛要通過屋頂,望想天空。那裡會不會。有著已經過世的老爺和夫人的在天之靈,他們是不是一直在默默的守護著小姐?又是不是他們的顯靈,讓小姐在十六年的麻木無知的生活之後,終於出現了一絲感情。
不可抑制的淚水,從宋媽的兩頰慢慢的滴落。不同於以往,這是喜悅的淚水。在發泄了自己心中的情緒之後,宋媽這才抬手,用手帕把臉上的淚水拭去。
可當她抬頭望向對面時,卻是嚇了一跳,對面乖乖安靜坐在那裡的,田掌柜和老管家此時也是淚流滿面。可即使是這樣,兩人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這種無聲的激動,充斥著整個客廳。更是讓宋媽,這個唯一的旁觀者動容。
她知道,老管家和田掌柜都有各自的過往,而他們過往中共同一點就是,得到過老東家的恩惠。同時,他們也是老東家最為信賴的人,所以才能留守在老宅,守護在田小姐的身邊。
他們和自己一樣,也是看著田小姐,從一個呱呱墜地的嬰兒慢慢長大了,長成如此亭亭玉立的少女。
他們也是和自己一樣,一直關心著田小姐。擔心著她的怪病,並也曾經費盡心力的四處尋找名醫,為小姐尋醫問藥。即使是一次次的失望打擊,也沒能讓這兩人完全放棄,治好小姐的信心。
而此時,這兩人聽到自己所說的,小姐的病情出現了好轉,怎能不讓他們兩人,激動得淚流滿面呢。
宋媽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經完全被淚水打濕的帕子,她扭過頭,乾脆不再理會那兩個,還沉浸在自己激動的情緒中的兩人。她慢慢的坐回到椅子上。
宋媽還要好好想一想,小姐病情好轉的誘因是什麼?雖說她相信這一切,肯定是田家人一直以來,造福鄉里的福報。可是小姐能夠好轉,怎麼著也應該有一個契機點。她只要找到那一點,相信小姐能夠一步步好轉起來。
就這樣,客廳中陷入了沉寂。在客廳外百米的距離外,站著幾位家丁,他們要保證,附近沒有其他居心叵測的人,靠近這個客廳。畢竟此時,在客廳中商量的三個人,是田記老宅這邊的主事人,他們所要商議的事情,至關重要。
此時他們到有些奇怪,從剛才到現在,他們都能隱約聽到客廳中些許的一些動靜。偶爾的,老管家那個大嗓門,他一兩個字還能夠傳過來。
可是從剛才起,仿佛一切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而從剛才到現在,大概已經有了一刻鐘的時間,客廳中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音。幾個家丁面面相覷,但他們誰也不敢轉身,進客廳去打擾那三人。幾人只能在心中暗暗的疑惑著,這三人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在他們幾人用眼神示意了對方好幾回,卻誰又都沒有從對方,那裡得到任何結果的時候,他們突然聽到,客廳中突然傳來老管家的哭聲,幾個家丁立刻身子一繃,更為緊張的巡視著四周,連彼此之間無聲的交流,也不敢了。
客廳中,一刻鐘的寂靜之後,老管家和田掌柜兩人,都擺脫了那種泥塑般的狀態,老管家更是痛哭出聲。
旁邊的田掌柜一邊用袖子,努力的擦著自己不斷往外涌的眼淚,一邊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拍打在老管家的後背上。老管家年紀不小了,他也怕他太過激動。
田掌柜的心情同樣澎湃不已,他也知道,老管家這是喜極而泣。他心裡何嘗不是這樣,聽到宋媽說出的這個,小姐好轉的消息,兩人都是激動不已。他們同時覺得,一直以來,他們都感到,可能看不到的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對他們來說,這十六年,沉甸甸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座大山,已經有了一絲鬆動。他們已經看到了明亮的黎明曙光,這怎能不讓他們激動呢。
老管家的哭聲,慢慢的低沉了下去。田掌柜也已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他用衣袖,把臉上的淚水都擦乾淨了。他也儘量不去看,此時狼狽的老管家,而是轉向宋媽。
當然,田掌柜自然不會懷疑宋媽的話。宋媽可是一直陪在小姐身邊,從小姐出生到現在。最了解小姐的就是宋媽了,她是不可能看錯的。田掌柜現在只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小姐的病情好轉。
「宋媽,你可知道,小姐為什麼,會突然病情好轉嗎?「
那邊上宋媽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聽到田掌柜的問話,她有些猶豫的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