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健並沒有想這麼多,他只是本能的覺得,如果直接按實話回答掌柜的話語,會有一些不妥,至於這不妥到底出在哪裡,他並沒有仔細思考,反倒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掌柜的,外面怎麼這麼多人來看榜單啊。即使是舉人考試,也不可能涉及到這麼多人吧。我們兄弟兩人是第一次來省城,也是第一次看到張榜的這種情景。本來還以為我們倆人來的夠早呢,沒想到這考場外面已經站了這麼多人,就是往前擠都很是費力。可是我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有這麼多人來這裡看榜呢。」
那掌柜的其實今天也沒有什麼事情,之前他在那裡低頭算帳,不過是想給自己找點兒事兒,畢竟一個人傻呆呆的看著這麼大的店,實在是有些無聊啊。
現在這年輕的兄弟倆人進到這個店中,掌柜的心中倒是有些高興,必定比起一個人看著這個店無聊的很來,相比有個人能夠說兩句話也是不錯的。
所以雖然宮健的話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話,而那位自己詢問的小哥,明顯一門心思的都在觀察外面的情況,根本就沒有聽到自己的話。但是掌柜的還是很高興,最起碼這個年紀大一些的小哥還是在和自己說話呢,再說這人詢問自己的內容,更是問到了掌柜的心頭上。他可不是很清楚這裡面的情況嘛,正好可以拿出來做談資,好好的炫耀一番。
所以掌柜的並沒有急著回答宮健的問話,反而挺了挺胸,收了收已經有些發福的肚子,故意清清嗓子,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始回答宮健的問話。
「哎呀,這位小哥你不清楚,你們這是第一次來省城,所以對這種情況自然有些奇怪。但實際上呢,每次居然考試張紅榜的時候,這裡都是這樣子的。」
說完這樣一句之後,掌柜的還用眼神特意瞟了宮健一眼,發現宮健正在認真的傾聽自己說話,掌柜的更加滿意了。
「這裡面的人當然並不是,都是參加舉人考試的那些學子啊,這裡絕大多數的人都跟這次的考試沒有任何關係。」
也許是意識到時辰不到的時候,那些差役不可能把紅榜張貼出來,讓大家知道的,也許是因為掌柜的說話的聲音,終於驚醒了一直向外張望的宮羽,此時,他倒是聽到了掌柜最後的一句話。於是他倒是接口問道。
「那掌柜的,這些人既然跟這幾人考試一點關係都沒有,為什麼他們這麼早就都堆在這裡,等著張貼紅榜呢?」
宮羽心中也是很是奇怪,原本兄弟倆人都算好了時辰,他們到考場外的時間,可要比張貼紅榜的時間早上不少呢。
本以為他們到的早,那麼應該早早的能夠站在,可以一眼看到紅榜的地方,等著那些差役到時候把紅榜裝貼出來,他們可以一眼就看到結果了。可是誰知道當走出客棧的時候,兄弟兩人就已經意識到情況,可能有些不對頭了。
事情的確不像他們兩人預期的那般,從他們走出客棧那一刻,街道上不停的有人在朝著考場方向走去。兄弟兩人走過來,這一路街上的行人都形成了人流,不斷的湧向了考場這邊。
而當兩人終於來到考場的時候,看到的全是烏壓壓的頭頂。他就不明白了,怎麼考場今天聚集了這麼多人,要知道就連舉人考試開始的時候,那些送考生來參加考試的家屬也是來過的,但是那一天考場這邊的人,都沒有現在的一半多。
而且更讓宮羽感到驚訝的是,他們已經覺得這考場外的廣場上,堆積了足夠多的人了,但是從各個街道那邊,還是不斷的有人流匯入這個擁擠的廣場。
要不是剛才自家大哥當機立斷抓著自己,使用蠻力鑽出人群,估計要是到現在,他們倆即使在史上再大的力氣,也無法穿過那些人擠出人流的。
所以聽到店老闆直接就說出來了,這些擁擠到了考場前廣場的這些人,根本絕大多數都是和舉人考試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宮羽當然要感到萬分驚訝。這些人既然和考試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們為什麼這麼一大早就跑到這裡,人挨人人擠人的受這個罪呢。
而那邊掌柜的看到,兄弟兩人注意力完全都在自己身上,更是感到高興了。他就說嘛,年輕人就需要一個年長人來指導一些生活閱歷。
看看眼前這兩個年輕人眉清目秀,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也算是可造之材。那麼自己乾脆今天就花些時間教導他們一番,也讓他們知道一下,這省城中獨特的風俗。
「哎,兩位小哥可能不清楚。今天就放榜的日子,這廣場裡大概有一半的人都是那種報喜訊的人。他們都是擠在最前面,等著那紅榜張貼出來。他們只看一眼只記住一個人的名字,立刻衝出人群去給那人報喜訊,報得越早得到的賞錢越多。」
聽了掌柜的這樣一番話,兄弟兩人大概了解了。也難怪有這麼多人都擠在這裡,畢竟能夠最快最早的通知學子們中舉的消息,得到的賞錢自然是非常豐厚的。
這也難怪有這麼多人匯聚在這裡。畢竟這樣的喜訊即使是第二個第三個人來報,估計也是有賞錢可以拿的,也難怪這些人早早的就等著貼紅榜的地方。
一想到一會兒,要是自家大哥也中舉了,估計也會有不少人跑到客棧來給自家大哥報信,宮羽就覺得那些人估計是白跑一趟了。畢竟他們住在客棧里,兄弟兩人也都出來了,那人即使跑到客棧里去報喜訊,也是找不到正主啊。
想到這兒,宮羽乾脆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那要是這報信的人跑到那中舉的學子地址去報信,可是那學子又怎麼可能還待在那兒,就老老實實等著別人給他報喜訊呢。學子肯定也跑過來看板了,既然是這樣,那找不著人,報信人又找誰去拿賞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