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同意

  小桃本不想這樣刺激自家的少爺,可是看少爺那一副生無可戀,恨不得此時就直接一閉眼,什麼事情不管的模樣,他又心中焦急。

  趙榮當然也是非常清楚的。之所以現在三叔,能夠管理家中所有的庶務,那是因為三叔跟自己的父親一母同胞。所以自己的父親才能那麼放心自家的三叔,根本就不操心那些生意上的事情。父親可是非常放心三叔處理這些事務的。

  可是如果自己那位庶兄,當了趙家家主之後,他又怎麼可能放心,把趙家的家務送到自己手上來了。到那時,估計自己最好的下場,也就是像現在這樣,被圈在一個小院子裡被圈養起來吧。

  畢竟從小到大,自己連那個庶兄的面都沒見過幾次,更甭提能夠說上話了。彼此之間並不了解對方的脾氣秉性,就更不要說兩人之間,怎麼會有什麼兄弟友情了。

  想到這兒,趙榮心中不由得再次長嘆。他現在想起來,以往逢年過節的時候,一家人團聚在一起,那幾位庶兄弟之間,到的確還是有言語交流的,也只有自己是不同的。往往自己要往那幾位庶兄弟之間,去說話打招呼的時候,都會被父親母親叫住。

  而在一家人團結的時候,父親母親又特意的關照自己,時時刻刻恨不得都要把自己放在他們眼前。那時候趙榮是覺得,他是因為是唯一的家中嫡子,所以父親母親才會這樣特殊待遇。但現在,趙榮也意識到了,這樣的特殊待遇的下場,那就是他與任何一個兄弟姐妹都不相熟。

  現在回想一下,那幾位兄弟姐妹之間互相交流,談話開玩笑,仿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也就是說,他們平時私下裡也是有相互交往的,也只有自己是這樣唯一被孤立的。也是,他們不管怎樣都是一起上族學的。

  想到這兒,趙榮都不敢繼續往下想了,父親母親是真的看重自己這個嫡子,還是說他們特意要表現出,對自己這個嫡子特殊待遇。或者說從那時起,父親母親就有意的把他,和其他的兄弟姐妹隔離開來。

  現在趙榮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父親母親生的了。他們怎麼能從那么小的時候,就開始防備自己呢?不讓自己和那些兄弟姐妹一起說話,不讓他們和自己待在一起,是不是自己有什麼地方天生就是錯誤的,所以他們才對自己如此的不放心。

  可是趙榮實在想不明白,如果自己不是父親母親親生的孩子,那他們為什麼,非要把自己放到這麼一個特殊的位置呢。畢竟趙家的嫡子可是只有他一個的。而且最主要的是,自己祖母對自己可是真心的愛護,那麼自己就不可能不是父親母親的孩子。

  越往下想,趙榮覺得自己的頭腦都打結了,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母親會這樣對待自己。表面上看重私下卻是把自己困住了。可以說自己是在封閉的趙家中,最封閉的一角了。就連趙家其他的人,起碼他們不接觸外人,還能接觸族中所有的人,可是對趙榮來說,他這十多年來所接觸的就那寥寥幾人,而除了貼身伺候他的這些人以外,最熟悉的也就是父親母親和祖母了,其他人他一點都沒有交流過。

  也多虧了他的父親母親從小教育他,要鄭重大氣,主要是要求他不要隨意說話。而且理所當然的是,在長輩們說話的時候,自己就只能乖乖聽話,不要提出任何的意見。所以即使逢年過節的時候,族中那些長輩聚在一起,自己能夠在旁邊聽他們講話,那也不過真的是聽聽罷了,自己從來沒有說過什麼。

  所以那些趙家裡的長輩,估計也都覺得,自己這個嫡子在趙家的存在感是可有可無的吧。或者說他們從父親母親那裡聽到的,不知道又是自己怎樣一副惡劣的模樣。

  不管怎麼說,小的時候,趙榮還能夠感受到,族裡那些長輩對自己的重視。但是隨著他的年紀越來越大,好像這種重視,潛移默化的慢慢消失了。偶爾想起自己這種感覺,趙榮只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在學業上的那種屢屢受挫,所以讓族人們覺得他的資質平凡。

  他現在想起來,這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父親母親特意營造的一種效果。而這十多年來,在各方面因素的影響下,自己在趙家還真的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透明,或者是不為人所重視的一粒灰塵了。

  想到自己父親母親這種特殊待遇,這種讓自己都不明白原因的對待方式,趙榮心中的不甘,也慢慢的聚集了起來。所以當小桃再次勸說他的時候,趙榮慢慢的點了點頭,這才緩緩的說道。

  「好,小桃,我聽你的。咱們先跟那位大哥說上話,看看二哥他們是不是有辦法,能夠幫助咱們。而這些天來,咱們還要保持原來的樣子。當然也不能像以往那樣,沒心沒肺的在過無憂無慮的日子了。」

  聽到自家少爺終於同意自己的提議了,小桃當然樂不可支,他巴不得少爺能夠清醒的認識自己的情況,想到對策了。所以那邊少爺說一句,他就在旁邊點頭表示自己贊同。

  趙榮還在思索著自己的語言,「接下來這些天,在等著二哥他們那邊回信的時候,你要儘量看看這院子裡的具體情況。那些僕人中有哪些是忠心於咱們的,又有哪些是不可靠的,咱們一定要先搞清楚。」

  對於分配給自己的這個任務,小桃表示自己一定努力完成。現在他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的目標,起碼看門那個婆子,絕對是夫人那邊的人。

  這邊趙榮還在思考著,自己又可以做些什麼準備。「只是我的時間現在被母親定的死死的,我還得按時的去學堂。不過這些日子,我倒可以試探一下我那位先生,到底他來教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