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戒指

  房間裡蘇晚還在甜甜地睡著。飯糰趴在她身邊,長長的脖子如彩虹般搭在小姑娘的身子上。

  聽見開門聲,飯糰警惕地睜開隻眼睛,見是蘇武那張臉,又懶洋洋地閉上。

  蘇武走過來坐在床邊,扒開女兒臉上凌亂的頭髮,把軟成麵條的小姑娘抱了起來。

  「飯糰你別睡懶覺了。趕緊出去幫忙找兩隻大雁回來,我有用。」

  蘇武推推把腦袋塞進翅膀里裝死的大雁,「我保證不傷害它們,還再給你一條小魚。」

  飯糰瞬間清醒,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它站了起來,呷呷地叫著。

  蘇武鬱悶地給了它一巴掌,叫什麼叫,他又聽不懂鳥語。

  大雁眼珠一轉跳下了床,徑直向蘇雪的房間跑去。

  沒多久,目光呆滯的蘇雪跟在飯糰後面走了過來。

  她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鼻音濃重地問道:「哥,你和飯糰要幹嘛?」

  蘇武正給懷裡的女兒打理著頭髮。

  他一回頭,正好看見蘇雪那個雜草般亂蓬蓬的髮型。對比一下,頓時覺得自己手藝還不錯。

  蘇武把聘雁的事情說了說,蘇雪精神一振,一下子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太好了。」蘇雪興奮地鬼叫,「這下大明星真成我嫂子了。」

  說完,她連忙抓住大雁嘀咕了好一陣子。飯糰這才走到陽台,呼地張開翅膀飛走了。

  「飯糰說要三倍獎勵。」蘇雪好奇道:「哥,你通常給飯糰什麼獎勵?能讓它這麼聽話。」

  蘇武嘿嘿地不說話,只是把床頭的鏡子一轉。

  蘇雪下意識地一瞧鏡子,待看清裡面的瘋婆子時。她愣了愣,隨即不以為然地「切」了聲,淡定自若地推門離開。

  然而路過客廳時,不知怎麼的,一晚過去蘇雪那種初見偶像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一下子慌張起來,拼命用手理著亂槽槽的頭髮,探著腦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客廳的文藍。

  見自己的偶像正在打電話,蘇雪頓時鬆了口氣,連忙弓著腰像只蝦米般溜回了自己房間。

  經過一翻折騰,蘇武總算在某個抽屜里找到了他前些天專門買的戒指。

  正好蘇晚這會也醒了。

  小姑娘趴在他的肩膀上,明明眼睛都還沒睜開,就叭叭叭地磕著嘴巴求奶喝。

  床邊的桌子上文藍早沖好了奶粉,蘇武試了試溫度,發現已經有點涼。

  他乾脆抱起孩子出門,準備到馬嬸家弄豆漿去。

  文藍這兒也打完了電話,聽蘇武這麼一說,便兩眼發亮地跟了過來。

  蘇武走著走著,突然想起了自己剛才準備要作什麼來著。

  他連忙掏出戒指盒,往文藍手裡一塞,「孩子餓了,只好委屈你自己戴上試試吧。」

  文藍心裡哪個氣啊,手都在發抖。

  說好的求婚呢,說好的什麼都有呢?

  結果戒指還要自己戴,這叫什麼事。

  她有心想把手裡的戒指盒直接砸到前面的蘇武頭上,然而看見粘在他肩膀上的女兒,只好咬牙默默忍住。

  馬嬸早涼好了豆漿。見到蘇武三人進來,她連忙眉開眼笑地接過奶瓶裝好豆漿,再小心放到蘇晚的手裡。

  「奶奶……抱抱。」蘇晚邊喝著心愛的豆漿,邊含糊地喊著馬嬸。

  「哎。晚晚乖,奶奶抱抱!」馬嬸應了聲,頓時喜形於色。

  她還以為文藍這個當碼的到了養心谷,估計以後蘇晚就沒她的什麼事了。

  接過蘇晚,馬嬸看了蘇武一眼,「豆漿還有多的,喜歡的話自己去盛。記得幫晚晚媽盛一碗。」

  蘇武點點頭。

  雖然他們都吃了早餐,但還是盛了一小碗豆漿慢慢地喝著。

  「小五,」馬嬸不知從哪掏出把木梳,慢慢地梳著蘇晚的頭髮,「剛才你問了嗎?」

  蘇武哈哈一笑,他笑道,「文藍,你把右手給我下。」

  文藍聽不懂馬嬸說什麼,只好孤疑地把右手伸了出來。

  蘇武伸手握住,顯了顯文藍不知何時戴上的戒指,得意洋洋道,「嬸子看,她已經答應了。」

  馬嬸雖然沒收到過戒指,但也是清楚年輕人這些行為。她高興地一拍大腿,連連地呵呵道:「好,好,答應了就好。」

  文藍這才明白蘇武的意圖,迎著馬嬸滿意的目光,她的臉不由慢慢地羞紅起來。

  半響後,她忽然開口:「蘇武,我雖然戴上了戒指,但也有個條件。」

  蘇武一愣。

  這話他熟悉啊。要坑莫文斌的時候,他都喜歡以這句話開口。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這下輪到別人給他提條件了。

  蘇武臉色古怪,「你說吧,是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文藍翻了個白眼。

  她之前還想著讓蘇武跪地求婚來著,結果蘇武不僅沒跪,直接把戒指塞給了她。偏偏自己還心甘情願地戴上了。

  真是沒出息。

  文藍罵了自己一句。

  她理了理嗓子,瞧瞧一邊好奇地圍觀的馬嬸,「我想讓馬嬸教我唱那首哭嫁歌,不知道可不可以?」

  蘇武一愣,這算什麼條件?

  「那首歌又長又難聽。估計拿到什麼場合演唱,都不會有人喜歡。你沒事學它作什麼?」

  文藍溫婉地笑笑。

  「也沒什麼。」

  她道:「我就是想學學這種民間曲子,就算沒人喜歡聽也不要緊。至少以後晚晚出嫁,我還是可以給她唱嘛。」

  「馬嬸不是說它是首祝福歌來著?」

  豆大的汗滴從蘇武的額頭滑了下來,「你這未雨綢繆也太早了吧。孩子才兩歲,想那麼遠作什麼。」

  文藍抿緊嘴巴,她瞪著蘇武,「那你是不答應了?」

  「不是這個意思。」蘇武擦汗,「我得先問一下馬嬸。」

  他解釋道:「農村不像外面城市開放,有些東西只在家族裡傳承。比如父傳子母傳女之類的。要是馬嬸的歌屬於這類情況,我總不能逼迫她吧。」

  文藍一愣。

  她自小在城裡長大,完全沒想過還會有這種情況。

  聽蘇武的意思還挺為難,她正準備開口讓他算了。結果蘇武已經三言兩語把文藍的要求說了說。

  末了,他說道:「嬸子,文藍她只是好奇問問,並沒有其他意思。你要是為難的話,就當我們沒說過。」

  馬嬸像是沒聽見蘇武后面的話,她驚訝地望著文藍,「晚晚媽媽想學哭嫁歌,真是太好了。」

  什麼情況?

  蘇武愕然。

  馬嬸開心道:「小五,嬸子還擔心以後要是嬸子走了,這首歌就沒人能唱。晚晚媽媽願意學,這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