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灶塵沉默了許久，一直到他已經抵達冰天雪地的南極上空，也沒緩過來。
這一路從周山趕到南極，雖然只花了幾分鐘的時間，但他卻從后土女神的口中得知了無數的信息。
有關於天庭的，也有關於道佛魔的，還有關於四大元尊的。
這些知識哪怕只是一丁點，也都是在填補李灶塵對天庭、對天地的理解。
「咻！」
來到極南之地的上空停頓了不到半秒，李灶塵在后土皇的帶領下，身影開始不斷拔高，扶搖直上。
李灶塵就這麼望著下方的地球第七大陸南極洲距離越來越遠，也越來越小。
從肉眼能看到的企鵝背影黑點慢慢消失，到雪白的大陸和海洋無盡縮小。
很快地，他徹底穿過對流頂層，來到雲層之上的。
隨著他的身影繼續上升，下方的雲層景色漸漸進入目光之內。
東北方向的美洲大陸雲層比較淡，隱約還能看到某座直插雲霄的火山口正往外冒著土黃色的濃煙。
正下方則是一大片無比濃郁的層積雲。
灰白色的層積雲，雲塊比較陰暗，成波狀排列著，鋪滿了整個南極大陸天空。
李灶塵從未以這種由上至下的角度看過天空的雲層，而且還是南極大陸的雲，非常的漂亮。
50千米、100千米、500千米……
四周溫度驟降，眼前的畫面之中也開始出現一層層淡淡的薄霧。
李灶塵微微側著頭抬起一看，發現自己距離月亮的距離越來越近了，不過卻並不是徑直飛向月球，而是以將近三十度的方向在靠近。
他突然想起祖龍曾經說過的祖星和伴星之言，以及天界就是銀河系中心的說法。
「后土女神，月亮……可就是那太陰星君嫦娥仙子掌管的月宮？」
「月宮？按照你們人間的時間來算，大約五千年前的那場封神之戰後不久，這上面的月宮便已經荒廢了。如今的嫦娥星君住在天界三清聖境與四梵天境之間的太陰星上，她一般都是住在廣寒宮之中。」
李灶塵內心猛的一跳，原來封神之戰是真的存在的。
「后土女神，天界的三十六重天，是不是在銀河系的內圈，天庭是不是就在中心？」
后土皇卻笑著答道：「銀河系？內圈中心？李灶塵，天界的位置確實在這片天地的中心，但卻不是什麼內圈。」
「天界，即是在天地中心，又是在九霄之內。天庭則在九霄之上，是當初姐姐建立二代天庭時在這片天地之中選擇的最高界。同樣也是混元之氣和仙靈氣最濃郁的地方。」
「至於三十六重天，則是太清聖尊藉助無上天道之力化開的，本尊帶你去的欲界第六天，便是三十六重天之一。」
「除了三清聖境和本尊所在的大羅天境，其餘還有二十八，如今玉帝都交給了西天佛修代管。」
「當你成仙之後，你就會發現，其實你還是在這一片天地之中。只是你眼中的世界，已經不再是立體一成不變的，物體也不再是從左至右和由下至上的移動。」
「所以，已經不能用內圈外圈來形容。」
「仙，已經擺脫了一方世界的空間限制。本尊跟你沒辦法解釋清楚，這需要你自己去感悟。」
不再是立體不變，擺脫了空間的限制？
那不就是所謂的四維麼！
李灶塵若有所思的點頭道：「我大概明白后土女神您說的意思了。凡人看到的是三維空間，而仙，仙人看到的是四維摺疊空間。」
「那增加平行宇宙的五維空間，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那些如天帝一般的仙神強者轉世歷經無數劫難所連通的空間了。」
聽他喃喃自語完，后土皇則語重心長地說道：「三維？四維？五維？倒也還算貼切簡明的。看來你們人族這一脈對這片宇宙的感悟挺深的。若是給你們足夠多的時間，或許也同樣能唉~」
「只可惜，大道歸元，沒那麼多時間留給你們凡人了。縱使仙神也擺脫不了時間的限制，擺脫不了天道命運，擺脫不了這片宇宙。」
「李灶塵，本尊既然跟你說了這麼多，乾脆就托盤而出全與你言明。」
「滅世黑蓮是你玄圃界恢復的唯一機會。本尊幫你，並不單單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天地量劫。」
「滅世量劫已經開啟，姐夫他為了人族一脈，早在無數紀元前就冒險帶著天庭的大部分的人族仙神離開這片天地前往外域征戰。姐姐將玄圃界交給你，你就要承擔起玄圃主該有的責任，儘快恢復玄圃界，為姐夫供應生命本源材料。」
隨著后土皇的一席話，李灶塵真的是如夢初醒，又如晴天霹靂當頭一擊。
原來玄圃界交給他李灶塵，真是有原因的。
女媧將玄圃交給他，是為了希望他幫忙種田？供應生命本源食材？
女媧的夫君，應該就是人皇伏羲無疑了。
他一介人皇，人族的最強者，征服女媧娘娘的存在。如今居然還跑去征戰外域了？
所以當初在先天元素空間，虛魔神王說人族改變不了掠奪的本性，恐怕也是知道人皇伏羲去了外域吧！
難怪人間所在的地球會被保護起來，看樣子是為了防止外域的強者回來找人族老巢的麻煩啊！
這樣一來，好多的疑惑都解開了啊！
與三體那本書中提到的讓人類不要回答，其實道理一樣。
最終的原因竟然是怕外域的強者殺來老巢？
或者不叫強者也可以叫域外文明。
「人皇伏羲他是打算搶占外域？為人族尋找新的家園？」
后土皇短短的一席話，卻讓李灶塵想了很多很多。
無論是站在神話修仙文明的角度，還是站在未知科技文明的角度。
三維到四維的改變，凡人到仙人的蛻變。
大抵就相當於地球文明到0的三體文明邁進。
只不過，一個是煉丹術的鍊氣修煉，提升修士本身的力量；
另一個卻是鍊金術得到極致發展的科技力量。
「也不知道人皇伏羲他去征戰的那個外域，到底是修仙文明呢，還是科技文明。又或者是那擁有無限進化能力且遍布宇宙的生物文明？」
這些不為人知的信息，是李灶塵始料未及的。
天地間真是暗潮洶湧啊！
如果不是后土女神跟他說，他是根本就想像不到，也不會去想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
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就像伏羲。
作為一個凡人，如果不是因為玄圃界的存在，李灶塵他此刻差不多也到該火化輪迴的時候了。
而地球的人們，此刻還在996，還在上夜班，還在為還花唄、為還房貸車貸、為了活下去而忍受著的生活的煎熬。
人間疾苦，如今的人族更是無比的脆弱。
連地球本身大自然的災害都低擋不住，一場病毒就能讓人類元氣大傷，更別說抵擋外域的強者了。
他呆呆的望著下方的地球，內心有股說不出的感覺。
歘~
恰逢這時，不斷升天的李灶塵徹底穿過地球的散逸層，來到了地球外層，也就是結界之外。
「李灶塵，站穩了~本尊直接帶你去欲界第六天的萬佛寺下！」
后土皇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顯現出來，就懸停站立在他身旁。
見李灶塵點頭，后土抓著李灶塵便瞬間消失在外太空之中。
——————
天界，欲界第六天。
原上明七曜摩夷天。
如今被玉帝交於西天佛修掌控，更名『他化自在天』。
后土皇施展的空間穿梭能力並沒有所謂的穿越蟲洞的過程。
被拎著的李灶塵只覺眼前一閃，他已經從地球之外的太空懸浮著，變成腳踏實地的踩在某片無比結實的土地之上。
「這就到了？」
他很是驚訝地抬起頭看向空曠的四周，后土就在她的身側半米處。
環視一圈後發現，這是一個無比空曠的地下洞穴。
洞穴高約百丈，左右橫跨都至少千丈，正前方的不遠處是一團無比耀眼的金光。
也正是因為那團金光的存在，洞穴內的光線並不暗。
加之砌在洞穴內牆壁上方的一盞盞古樸燈罩散發的光芒。
李灶塵能清楚的看到，在牆壁上的每兩盞燈的中間位置，就有一個巨大凹槽。
凹槽里各有一尊禪定在蓮台上的佛修雕像。
這些佛像高三丈有餘，身相打扮皆是袈裟法衣，另有脖子上掛著佛珠的。相貌和體型都不一樣。但雕像的顏色和姿態手印倒是相差無幾，全是左手結定印，右手結法印。
洞穴牆壁上成百上千的高大佛修雕像，皆是佛眼巨睜地望向李灶塵所在的中心位置。
莫名的，被萬千佛像盯著的李灶塵感覺有些心神顫慄。
好在這時，后土皇的傳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走吧~李灶塵，佛像而已，沒什麼好看的。法陣之外的這些佛像都是死物，連法力都未曾留下。前方那團金光內的佛像才是鎮壓波旬的佛像正身。」
「稍後本尊破開法陣，斬殺波旬。你戴著本尊的六道輪迴環，在一旁打起精神時刻盯著。」
「只要波旬一死，他座下的滅世黑蓮便是無主之物，你一定要立刻衝上去將其煉化收服。」
「這法陣一破，西天的聖佛們就會感應到趕來，所以必須速戰速決！從此刻起，你有什麼疑問都忍著，今後本尊再為你解答。明白了嗎？」
聽到后土皇這麼嚴肅交代，而且還是讓他坐享其成的等待時機煉化滅世黑蓮，李灶塵連忙點了點頭。
「好，后土女神，我明白了！」
后土皇交代完，抓著李灶塵的瞬間，已經閃到無比耀眼的金光外側。
還不等李灶塵打量眼前這個高約三十丈的半球狀的金色光團，后土皇瞬間鬆開李灶塵。
「破！！！」
后土皇身影一晃便又出現在金色光團頂部，一隻從天而降的紫色大手光影狠狠的拍了下去。
「呔~」
剎那間，紫色大手光影拍在金色光團上轟然炸開。
下方的封印法陣似乎是被破開了，金色光團快速消散，露出了光團之中的景象。
首先看到的，就是七尊身相各異、面部表情也各不相同的巨大佛像圍成了一個直徑約六十丈的圓。
與外面牆壁上的那些佛像不同，這七尊佛像不是禪定坐在蓮台上的，而是站立在奇異的蓮台之上。
七尊佛像的佛眼凝視圓心處，手上結的也皆是定印。
佛像正身表面的散發金光在消散，而圓心處那個禪定盤坐在黑色蓮台上的無天佛羅波旬，此刻周身的黑氣開始逐漸散發出來。
李灶塵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被封印的無天佛羅波旬身上。
雖然他周身散發的魔氣黑得可怕，但他的皮膚卻異常的白。
那是如同沒有一絲濁物侵染的純白之色。
頭頂棕色羊角骨冠，一顆頭顱上卻有三張白皙且面無表情的臉。
左面是一張稜角分明異常英俊的男性臉，右面是一張五官精緻悄魅攝魂的女性臉；
至於正面，那張臉無比的俊美，非男非女，又似男似女；
脖子掛著雞蛋大小的棕色佛珠；身上的法衣不是袈裟也不是鎧甲，而是外表金紅皮質，內側黑紫毛呢的奇怪大衣。
說時遲那時快……
李灶塵目光落在波旬身上的剎那，對方便猛的睜開三雙像是畫著紫黑色眼影的眼睛。
「大地囚籠！！！」
「……」
后土皇在破開佛像正身法陣封印的瞬間，立刻降下道法神通，直指下方的波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