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這樣的麥穗,今夜不太平(求月票!)
書房,李恆正在和白紙做鬥爭,
鋼筆沙沙地寫著,不一會兒就把白紙填滿一行又一行。
今夜寫第41篇章,也就是倒數第二章,按照他早前的計劃,還有一章就結尾了,寫作大半年的《文化苦旅》即將結束。
書房在忙碌,外面客廳卻靜謐的很。
周詩禾對著《活著》單行本的封面瞧了半響,對著「活著」和「十二月著」6個字瞧了半響。
隨後翻開書,聚精會神地讀了起來。
即使這本書她曾看過,但今天的感受迥異,內心的波動久久無法平息,又從頭到尾閱讀起來。
且比過往看得更認真,更細緻,好比在高考,好比在做高考語文閱讀理解。
視線在閨蜜身上停留一會,經歷過一次的麥穗能感同身受,當時她心裡崩塌的更厲害,只是礙於宋妤在,不好過多表現出來。
不知怎麼的,此刻她忽地沒心思打毛線活了,站起身,去了外面閣樓上,開始擺弄天文望遠鏡。
周詩禾抬頭掃眼閨蜜背影,若有所思,但稍後繼續看書,很快沉浸在了書中世界。
接下來幾小時,客廳書房都安靜的厲害,誰也沒說,李恆寫作,周詩禾看書。
而麥穗呢,則在天元望遠鏡下對著夜空發呆。
沒錯兒,就是在發呆!
午夜12點過。
喝茶喝多了的李恆動身去洗手間,只是才出門,就迎上了周詩禾的注目禮。
此刻,這姑娘正用一雙奇奇怪怪的眼晴打量自己,好似要重新認識自己一般。
他停下腳步,指著自己臉蛋問:「詩禾同志,我臉上有髒東西?」
周詩禾溫溫笑,搖頭,
李恆原地低頭檢查一遍自身狀況,「難道是我衣服哪裡破了?」
周詩禾目不轉睛凝望著他,沒出聲。
再次檢查一遍衣服褲子,確定沒紕漏後,李恆放心下來,隨後才留意到周詩禾手裡的書本正是《活著》單行本。
隔空四目相視,氣氛突然變得詭異。
許久,李恆情不自禁走到她身前,居高臨下試探問:「發現了?」
周詩禾眼皮輕眨一下,抬頭。
李恆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她的眉眼情不自禁跟著又是眨了眨,他嘆口氣:「我這麼低調,你怎麼找到線索的?」
周詩禾靜靜地盯著他眼睛,依舊沒做聲。
李恆單手比劃下,玩笑道:「是不是此刻覺得我比夜空中的星星還亮眼?」
周詩禾小嘴兒嘟了嘟,憋笑。
見這姑娘嘴嚴,問不出個什麼名堂,李恆四處張望一番,「麥穗呢?」
這回周詩禾終於出聲了,溫婉說:「在閣樓里。」
聞言,李恆先是去了趟洗手間,接著找出換洗衣服洗澡洗頭,等到一切完畢,他才從一樓廚房找了幾瓶啤酒上來,徑直穿過客廳,進入閣樓,
「外面這麼大風,不冷嗎?」他來到麥穗身邊,低聲問。
麥穗扭頭,嬌柔笑了笑,「寫完了?」
「沒有。」
「今晚不寫了?」
「先陪會你。」
說著,他把幾瓶啤酒放木板上,又轉身進了屋,從三門櫃中找出一床新毛毯過來,「來,咱一起披上,禦寒。」
「好。」
麥穗中間穿了厚毛線衣,其實不太冷,但沒拒絕他的好意,乖巧地縮了縮身子,由著他用半床毛毯嚴嚴實實包裹住。
另外半床毛毯,自然歸某人咯。
打開一瓶啤酒遞給她,他細心囑咐道:「有點涼,慢點喝。」
「我去用熱水溫一下。」麥穗要起身。
沒想到她才動,就被一雙大手握住了,近距離面面相視,任由彼此的呼吸拍在對方臉上,兩人一時都沒聲。
許久,麥穗面色微漾,一抹紅暈偷偷爬了上來,但她沒掙扎。
又過了會,他放開她,悠悠地道:「喝酒只是助個興,不強求喝多少,晚點還要寫作。」
「嗯。」麥穗坐回去,跟他碰了碰。
李恆喝一口,含在嘴裡,等熱了些才吞下去,關心問:「有心事?」
「沒有。」麥穗說。
李恆不信,偏頭瞅著她。
麥穗嫵媚的眼晴轉動半圈,解釋道:「我只是想一個人安靜待會。」
對視半響,李恆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幫她授一抒被風吹亂了的髮絲,但伸到一半時,猛地停滯在空中,稍後不動聲色收了回來,「如果遇到事,一定要跟我說。」
目光隨著他剛才的右手移動而移動,末了麥穗柔柔地說:「好。」
又連著喝了好幾口啤酒,她打破沉寂:「你作家的身份,詩禾知道了。」
「我曉得。」
「她猜出來的。」
「嗯。」
「我犯了傻。」
李恆笑了下,「沒關係。」
聽到「沒關係」三字,麥穗沒來由鬆了口氣,仰頭說:「今夜我想家了,想爸媽了。」
李恆跟著仰頭望向夜空,「快了,再忍忍,還有一個多月放寒假。」
麥穗問:「你想宋妤嗎?」
李恆回答:「想。」
「陳子矜呢?」
「也想。」
「你真是多情。」
「啊,你應該再問問肖涵。」
麥穗不由瞧了瞧他側臉,俏皮說:「不問她。」
李恆反問:「為什麼?」
麥穗說:「不為什麼,直覺告訴我,下個星期她會來。你們一個月要見好幾次,對宋妤和子好不公平。」
「嗯!!」李恆不輕不重嗯一聲。
麥穗反應過來,柔媚一笑,「我破規了,自罰三口。
話落,她果真豪爽地暢飲了三口,直接把一瓶啤酒幹完了,他拽都拽不住。
李恆皺眉,「這樣喝,別著涼了才好。」
麥穗使個眼色:「不會,我身體比你想像的要好,以前冬天還洗過冷水澡。」
李恆驚奇:「我聽過男孩子冬天洗過冷水澡,女孩也洗?」
麥穗說:「那時候爸媽不在家,我起床晚了,發現時間不夠燒水了,就匆匆洗冷水澡上學。」
李恆問:「攏共洗過幾個?」
「好多個。」麥穗回答。
「真懶。這麼懶怎麼做我朋友?」李恆打趣。
麥穗笑說:「那時小,初中愛睡懶覺,可又喜歡洗澡,就這樣了。」
她問:「你洗過沒?」
「我?肯定有過。我更過分,拿桶一桶一桶往身上澆,後來被我老媽看到了,拿棍子追了一里多路,後來是躲到缺心眼家才逃過一劫。」想起小時候的事,他十分緬懷。
麥穗眼晴亮亮地看著他,眉毛眼角都洋溢著笑意。
就在兩人喝著酒、聊著小時候的趣事時,斜對面24號小樓突然爆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一聽就是老付的聲音。
聲音真的好大!罵罵咧咧,猶如春天打雷,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顯眼包!
麥穗嚇了一跳,「老付怎麼了?」
李恆側耳傾聽一會,禁不住大笑:「老付在赤身果體捉鬼呢。」
此時24號小樓根本沒亮燈,烏漆嘛黑的啥也看不清,聽聞他的話,麥穗滿是疑惑。
周詩禾同樣被驚醒了,從書中世界回過神,隨後放下書本,下意識來到閣樓上察看情況。
可卜一出來,就碰到了一床被子包裹住的兩人,她證了,下一秒就想立即打道回府,回客廳,不做礙事的那隻。
李恆叫住她,「詩禾同志,來都來了,一起喝點酒。」
周詩禾沒動,而是用怪異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個來回。
麥穗伸手拉過好友,「來吧,三個人喝酒聊天熱鬧。」
見狀,李恆自覺把毛毯讓給她們,緊接著戳戳地跑去臥室,拿了一床稍微舊點的出來,披自己身上。
就這樣,麥穗和周詩禾共用一床毛毯,李恆獨自一床,在夜色中聊起了斜對面假道士捉鬼的情況。
「哎,其實這主意是我出的,我原本就想逗逗他,老付當初也表現出不屑一顧的神態,特別鄙視我的土法子。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的付老師轉眼就用上了...:」李恆把早上從藍天飯館回來的事說了說。
兩女不約而同笑了,輕輕笑出了聲。
斜對面還在捉鬼!
老付那獨特的渾厚嗓音和暴脾氣響徹這片夜空:
「跑!跑啥子跑!我今天要捉了你下酒!要把你千刀萬剮!要用大糞潑死你!」
「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我要你下十八層地獄!我要你不能轉世投胎!不開眼的鬼東西,敢跑家裡來...」
老付的聲音很大,可惜,到底是城裡人,罵來罵去都沒農村潑婦那種勁兒,不過配合起歇斯底里的暴怒語氣,也別有一番風味。
24號小樓動靜這麼大,對面的余淑恆也被吵醒了,連同閨蜜陳思雅一起出現在陽台上打望。
老付謹遵李恆的說辭:沒開燈,正在屋裡赤身狂奔咧,從這個角落到那個角落,又從那個角落到另一個角落,手裡拿一把水果刀,在黑夜中不停朝前後左右劈來劈去。由於情緒太過激烈,一時竟然不覺著冷!
看不清隔壁樓的具體樣貌,陳思雅擔心問:
「李恆,老付家裡出什麼事了?」
李恆回答:「在做法驅鬼。」
「哪來的鬼?要相信科學。」說著,陳思雅轉身下樓,打開院門,朝24號小樓行去。
她是有付岩傑家裡鑰匙的,都不用敲門,就開門走了進去。
沒多久,隔壁燈亮了,隨後「啊!」地一聲,一聲慘叫人寰的驚呼聲傳來。
接著就傳來陳思雅的罵聲:「你個死變態!」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燈再次熄滅。
李恆、麥穗和周詩禾翹首以待,死死盯著斜對面,但好久都沒等到陳思雅出來。
余淑恆憑欄而立,也等了好半天,同樣等了個寂寞。
「難道兩人就這樣好上了?」李恆兀自嘀咕一句。
聞言,麥穗和周詩禾互相看看,空氣有些微妙。畢竟兩女是知情人,從李恆嘴裡知曉老付大概率是沒穿衣服的,而陳思雅沒出來。
呼!好多少兒不宜的畫面可以聯想.,
「我有些困了,我回去了。」視線不著痕跡瞟眼李恆,又瞟眼閨蜜,某一刻,周詩禾這樣說。
「我陪你。」麥穗跟著站起身。
李恆本想留兩女到次臥過夜,但話到嘴邊咽了回去,「我送你們過去。」
收拾好床單,三人依次下樓。
進27號小樓之際,麥穗回身對他說:「別熬夜太晚,明早我給你送早餐過來。你想吃什麼?有沒有特別想吃的。」
李恆思考下說,「幫我買個蔥油餅回來,聽說滬市這邊的蔥油餅不錯,我還沒嘗過。「
「好。」
麥穗進到屋內,又回頭瞅了他兩眼,才關上門。
周詩禾全程把閨蜜的狀態看在眼裡,卻沒打攪。
上到二樓客廳,麥穗問:「詩禾,要不要我陪你睡?」
她是擔心對面24號小樓今夜的動靜把閨蜜嚇到,所以才有此一問。
周詩禾說好。
晚餐過後,兩女就洗過澡的,現在只要簡單洗漱下就躺到了床上。
「你不困?」見周詩禾睜著眼睛,麥穗這樣問。
「嗯,過了睡覺點。」周詩禾嗯一聲,也沒解釋之前在閣樓上為什麼說困了的緣由。
「在想什麼?」
「在想《活著》裡面的人物劇情。」
「撒謊,你是在想他怎麼寫出來的?」
周詩禾笑笑,恬靜說:「第一次看《活著》,只覺著寫得很好,情緒跟書里故事情節跌岩起伏。
今夜看,我感覺每個人物都非常傳神。都說藝術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他是怎麼做到的?」
麥穗把自已知道的告訴道:「福貴的原型好像是他二大爺,聽說以前家裡也是地主來著,後面家道中落...」
兩女雖然很聊得來,但以前聊得基本是生活、學習和各自的家鄉風土人情等。現在是頭一次聊文學類,卻出奇的三觀投緣。
耐心聽好友說完,周詩禾問:「學校領導應該知道他就是作家十二月吧?」
「知道,我們開學來滬市的火車上,碰巧遇到了孫校長。」麥穗說。
果真如此,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周詩禾如是想。
樓下,李恆精神抖擻在巷子裡張望了一陣,可惜哪,老付不給力啊,屋裡沒有傳出鏗鏘鏗鏘的打鐵聲。
倒是余老師從25號小樓走了出來。
李恆迎過去,關懷問:「老師,怎麼了?」
余淑恆轉身把她自家院門鎖上,微笑說:「去你家。」
李恆幾乎秒懂,「不給陳姐回來的機會?」
余淑恆沒回答,留給他一個能引起無限遐想的高挑背影,一馬當先進了26號小樓。
那個熟練程度,好比這是她自己家。
上到二樓,她直直地進了次臥,門關,世界瞬間清淨,仿佛她沒來過一樣。
哎!好好的一女人,明明笑起來可以融金斷鐵,臉上卻偏偏背一座冰山,李恆腹誹著,也是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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