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京城逼宮(求月票!)

  第116章 ,京城逼宮(求月票!)

  南方的七月天,說變就變,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李恆兩人從路邊買把傘,趕到學校大門口時已經是5點過了,這時張志勇才想起來一個嚴肅問題:

  「恆大爺,你今晚睡英語老師家裡,我到哪裡歇?」

  李恆環視一圈,指指左邊斜對面的旅舍,「走,去那裡看看。」

  旅舍有點老舊,牌子都掛得不是很顯眼,連帶老闆都不怎么正經,在那裡喝酒。

  好在還有房間,也不貴,兩人利索地開了房。

  張志勇洗個冷水澡,然後就賴風扇下面不想動了,「你去找英語老師喲,老夫不陪你了,晚飯我自己解決,甭管我。」

  李恆同樣洗了個澡,還順帶把衣服也晾曬到了陽台上:

  「行,反正你有錢,餓不死,長得也磕磣,老子不擔心你。」

  「呸!」

  張志勇呸一句喊:「那你今晚還回來不?」

  「你這是問了一句廢話。」李恆把門關上,一口氣下到了一樓。

  高考過後,一中校園驟然變得寧靜,李恆走進去一時還有些不習慣,熟門熟路來到教師家屬樓三樓,敲響了英語老師的門。

  「咚咚咚」

  「咚咚咚」

  連著敲了5次,結果沒人回應。

  難道不在家麼?

  不應該啊,說好我14號下午過來呢,李恆心裡猜測著,再一次敲門。

  「你找誰?」

  就在這時,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揶揄聲音。

  不用轉頭,也知道是英語老師,「老師,你去哪了?」

  「我去哪,這問題是你能問的?你什麼人,我還要向你匯報?」英語老師一如既往的冷笑模樣,主打一個不好相處。

  李恆無語,看著她手提的幾個菜,瞬間明白了,感情去買菜去了,嗯哼,還有一隻剁碎了的鴨子,這不就是老子愛吃的菜嘛。

  進到屋裡,她問:「張志勇在哪,他不跟你一塊去京城了?」

  李恆換好鞋說:「他暈車,一路吐了三四次,沒什麼力氣了,正擱對面旅舍歇著呢。」

  跟著老師來到廚房,他又問:「老師,火車票買好了沒?」

  英語老師頭也不回:「在電視機下面的第一個抽屜,自己去看。」

  聞言,李恆回到客廳,拉開抽屜就看到了三張火車票,全是硬臥,他朝廚房喊:「怎麼有三張?還有誰去?」

  英語老師微笑說:「還能有誰,當然是我了,暑假沒事,跟你們去見見世面。」

  李恆靠在廚房門口,「你不是在人大讀的書麼,還沒看膩京城?」

  「一年一個變化,怎麼能膩?畢業後再也沒去過了,正好回去看一看。」英語老師彷佛想起了什麼,說完這句話後,就沒再搭理他,而是陷入了回憶中。

  過了許久,李恆把車票歸回抽屜里,問她,「要不要我幫忙打下手?」

  「不用,你好不容易來一次邵市,不去找宋妤?」英語老師揮揮手,示意他滾。

  宋妤,想到這佳人的美麗面容,李恆立馬蠢蠢欲動,當即回到客廳,抓起茶几上的電話給宋妤家打電話。

  礙於宋母知道陳子衿的緣故,他不好冒然上門,只能先用電話聯繫。

  不過讓他鬱悶的是,電話響了7次,沒通。

  接著又打了3次,還是沒人接。

  難道不在家?

  帶著疑惑,李恆打把傘火速來到邵市師專,結果宋家庭院緊鎖,大門緊閉,還真他娘的不在家。

  本想向左右鄰居打聽打聽,可想想又算了,事後人家要是跟江悅提起,不就一切都露餡了麼?

  意興闌珊地回到一中,這回碰著了孫曼寧,後者見狀就問: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下午都去英語老師家等了你好久。」

  李恆說:「才來,等我幹什麼?你是不是一個人閒得無聊了?」

  「不是無聊,是非常無聊,天天捧著一本紅樓夢看,我人都快林黛玉化了,那氣質完全跟我不符啊,要瘋!」孫曼寧一個勁在吐槽。

  「陪我打桌球?」她期待問。

  「不打,要不你喊張志勇吧。」李恆拒絕。

  「不喊他,他技術爛,不稀得他,我就想跟你打。」孫曼寧拉著他衣袖不依不饒,使勁往桌球廳拽。

  沒撤,李恆被迫營業,陪著打了個把小時桌球。

  期間,孫曼寧告訴他,宋妤一家三口回益陽桃江去了,前天走的,她還去送了。

  李恆問:「宋妤有沒有拖你帶句話什麼的給我?」

  「你想屁吃,沒有。」看他一臉失望的樣子,孫曼寧忍不住幸災樂禍大笑。

  晚餐,李恆喊缺心眼一起吃,可這貨死活不來欸,倒是孫曼寧跟著湊了一頓大餐。

  得知英語老師要一起去京城時,孫曼寧叫嚷著也要去,但臨陣磨槍沒卵子用哇,買不到票了,托關係都沒買到,她只得在悲呼哀嚎中作罷。

  其實這年頭不用票也可以跟著上火車,大不了補票嘛,但李恆和英語老師相視一眼,都沒點破。而孫曼寧沒出過遠門,壓根不知曉還有可以這樣操作,在那氣得死!

  飯後,英語老師問:「今晚去旅舍,還是在這裡歇?」

  李恆驚訝:「不怕敗壞你名聲?」

  英語老師雙手抱胸,嘲諷打量他一番,「狗膽包天!我把臥室門敞開,量你也沒膽子進。」

  越熟越沒顧忌,李恆語噎,敗退!

  第二天。

  天還沒亮,李恆就起床洗漱了,前後不到20分鐘,兩人在校門口匯合英語老師後就直奔火車站。

  可能是暑假的緣故,火車站人頭攢動,看得李恆頭皮發麻,真是太多了。

  三人好不容才擠上火車,可這才是北上的第一站啊,這年月坐火車就是一場硬仗,全程得20多個小時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是硬臥,總比硬座舒服,還能躺著休息會。

  至於軟臥,呵,想都別想了,那東東難搞程度和飛機票差不多,需要工作證,需要單位介紹信,一介社會平民想坐?那幾乎是痴人說夢。

  什麼叫身份體現,領導說這就是。

  「是這裡嗎?」

  「是這裡。」

  三人按著車票終於找到了位置,沒曾想屁股還沒坐穩,窗戶邊就爬進來一個女人,青春靚麗,大概20多歲的樣子,關鍵是有一雙大長腿,還穿得是絲襪。

  山窩窩裡出來的張志勇哪見過這洋氣玩意兒,眼睛一直盯著看,一直盯著看,看著看著,忽然右手猛地捂住鼻子。

  他媽的!這狗東西流鼻血了!

  那女人好笑地看著缺心眼,然後坐在了其對面。

  李恆看不過眼了,直接拉著他去了小廁所,「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我和英語老師臉都被丟盡了,現在就這樣了,到了京城那還得了?」

  張志勇自知理虧,沒敢反駁,可是聽到後半句,眼睛一亮:

  「京城怎麼了?是不是還可以看到電視裡的大洋馬?」

  李恆好想一巴掌呼死這二愣子,「能看到,你錢夠嗎?你身高夠嗎?」

  張志勇呼呼地說:「老子墊腳,老子踩凳子。」

  李恆麵皮抽抽:「你這治標不治本,想想自己什麼份量,牙籤入大海能攪起水花?」

  張志勇憤憤不平:「牙籤怎麼了?牙籤也能捅死人!」

  把鼻血處理乾淨,兩人回到硬臥車廂時,英語老師已經和剛才那女人聊上了天。

  一聽,才明白,對方是空姐,這次是剛休完假回京城上班。

  這年頭的空姐可不比後世,那真真是高大上的職業,人美、工資高、待遇好,也沒有那些所謂的醜聞標籤,一般家庭可娶不到。

  由於流鼻血的原因,缺心眼一直躲著不敢跟對方講話,直到後來打牌三缺一拉上他,這貨才被動參與了進來。

  「你們這是去京城旅遊?」空姐有意無意總喜歡找李恆聊天。

  李恆出一張大王,想要取得牌權,「去親戚家,順帶旅遊一下。」

  這是他的習慣,出門在外從不把話說滿,都是撿對自己有利的方面說。

  「京城還有親戚,那還蠻厲害的。」空姐摸了摸手裡的炸彈,猶豫一下,還是笑著放李恆一口氣把牌出完了。

  打著牌,三人聊著天,嗯,缺心眼是個悶葫蘆,一直沒吭聲,時間倒是過得快,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鄂省境內。

  打牌好幾個小時,這時候幾人也有點乏了,簡單吃了點東西後,紛紛倒頭入睡。

  不過英語老師一直沒敢睡死過去,眯著眼睛一直保持警惕。

  見狀,李恆走過去悄悄說:「老師,你先睡吧,我守著。」

  英語老師瞧瞧他,微笑點頭,說了句「我等會替你」,就真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等到英語老師和張志勇睡熟了,同樣保持警戒的空姐這是突然小聲詢問李恆:「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李恆說:「務農。」

  空姐眼神在他身上放空一會,後面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找他說話。

  5個小時後,英語老師和張志勇相繼醒來,這回輪到李恆睡了個好覺。

  三人就這樣輪換著,火車在哐當哐當中終於駛進了京城地界。

  見李恆三人齊齊望向車窗外,空姐客串起了導遊,告訴他們這是哪哪哪,這裡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有什麼出名的景點啥啥啥的。

  火車一到站,正當眾人收拾行李準備下車時,空姐趁機突然塞了一張紙條到李恆手裡,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望著裊裊聘聘的離去背影,張志勇又開始流鼻血了,趕忙仰個頭。

  王潤文用手指尖尖扶了扶眼鏡,問李恆:「怎麼,有興趣?」

  李恆知道她在諷刺什麼,紙條看也未看,直接丟到了旁邊一垃圾簍里:「你這就有點小瞧人了不是,我就不是那種人。」

  目光在紙條上停留2秒,王潤文笑了笑,跟著向出閘口行去。

  「臥槽!那女人穿黑絲襪!那女人染髮,那裡有個外國人,金髮碧眼!」張志勇壓抑著聲音呼叫。

  空姐的肉色絲襪已經讓他過足了眼癮,沒想到才離開車站,他就見到了更加光怪陸離的世界,那小眼睛呀,bulingbuling一直忙不過來。

  王潤文站在原地看了好會四周,感慨說:「6年沒來,風氣變了,不一樣了。」

  可不是變了麼,以前多保守啊,現在不僅鄧麗君的靡靡之音傳了進來,南方的各種新潮也同樣傳了過來。

  絲襪、高跟鞋、波浪頭雖然在街上還不是主流,但也不再是稀奇事,偶爾也能見到一茬。

  王潤文側頭,疑惑問他:「你以前來過這裡?我怎麼感覺你一點都不驚訝,平平無常。」

  在她眼裡,張志勇的表現才是正常的,才符合鄉下小子進城的表現,所以她一路都沒有說什麼,反而是覺得有趣。

  李恆答非所問,故意模糊概念:「別忘了,我可是寫出《活著》和《頑主》的人,這些通過書本早就幻想過了,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嘛。」

  想起他的作者身份,想起他身體中那份與年齡不符的成熟穩重,王潤文強迫自己接受了這一觀點,問:

  「你來之前,沒聯繫陳家嗎?怎麼沒人來接你?」

  「沒有。」

  李恆搖頭,然後說:「肚子有些餓了,老師你對這片地熟悉,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吃飯。」

  王潤文沉吟一陣,問:「陳子衿住在哪?」

  李恆說:「應該在海淀那邊吧。」

  王潤文點點頭,「跟我來,我們去那附近找地方住。」

  像朝陽門、燕莎、苑和海淀這些地方,聚集了大量官方官邸住房。陳家住所他並不陌生,前世有段時間密集來過很多次,只是後面關係慢慢僵化了,他就很少再去了。

  坐公交車來到海淀,英語老師一下車就帶兩人徑直往前走了150米左右,最後停在了一家賓館門口。

  「老師,你來過?」李恆抬頭看了看外觀中規中矩的賓館。

  「這家賓館沒住過,但這片地還算熟悉,今晚我們就到這落腳吧。」英語老師說著,已經率先走了進去。

  「你好,還有房嗎?」

  「你好,有的。」

  英語老師意識到什麼,饒有意味地問李恆:「開幾間?」

  還沒等李恆回答,張志勇已經把相關證件拿了出來:「我要住單間。」

  聽到這話,英語老師轉頭對前台說:「那來三間,最好是挨在一起的。」

  前台象徵性查看一番幾人的資料,然後說:「三間相鄰的沒有了,2樓有兩間連著的,其它都是零星單間。」

  三人商議一番,李恆和英語老師住相鄰的房間,缺心眼住單間,都在2樓。

  進到房間,李恆四處瞄了瞄,居住環境還算好,有熱水、有風扇、有洗澡的地方,還有電視,還能晾衣服,就是有點小貴。

  大夏天的,坐了將近30個小時火車,全身油膩膩的難受,幾人一進門就迫不及待洗了個澡,然後搓洗衣服。可惜了,沒配備洗衣機呢,不然這種活計他是打死也不願意乾的。

  半個小時後,李恆敲開了英語老師房門,「老師,整理好了沒?」

  英語老師剛洗了頭髮,半濕半乾的發梢耷拉在肩頭胸口,再配上紅色連衣裙,嗯哼,別有一番風味。

  「小心我把你那眼珠子挖出來餵狗。」英語老師冷瞟一眼,砰地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罪過!罪過啊!

  老子就本能地瞅了下,又沒盯著不放,用得著這麼大反應嗎?李恆心裡腹誹一句,然後悻悻然叫缺心眼出門。

  附近沒有什麼老口的飯店,三人將就著在一蒼蠅館子飽餐了一頓。真是飽餐了一頓,雖然飯菜不合口味,但奈何餓哇。

  人一旦餓了,就是草都能嚼出香味,哪還管那多。

  此時正值中午時分,吃過飯,英語老師看看表,近「鄉」情怯的她說要去人大校園走走。

  張志勇很有眼力見地跟著一塊去了。

  李恆目送兩人上了公交車後,原地沉思一會,最後回到賓館前台,給陳家打去了電話。

  「咚咚.咚.咚.」

  電話響到第四聲,通了,那邊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中年女聲。

  「喂,哪位?」

  李恆鬱悶,沒想到他麼的運氣這麼差,接電話的竟然是鍾嵐。

  但事已至此,他不能示弱,不能直接掛斷電話,穩了穩心說:「阿姨,幫我喊下子衿。」

  他沒有自我介紹。

  也沒有在「阿姨」後面跟任何附加詞彙,比如「好」、「中午好」之類的。

  反正嘛,就是客套中帶著生硬。

  就在這時,賓館門口又進來一對夫妻,開口就是地道的京片子,同前台開房間。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京腔,鍾嵐反應過來問:「你來京城了?」

  李恆說是,乾脆利落地回答。

  這小子來京城幹什麼?目的不言而喻,鍾嵐有心想說子衿不在家,有心想直接掛了電話,可一想到李恆今非昔比的身份,她回頭望了望院子裡正在陪小姑子說話的兩姐妹,道:「她不在家,你等會再打過來。」

  「好」

  好字話音還沒完,那邊就已經掛了電話。

  李恆沒問陳子衿去哪了,也沒問這個「等會」到底是多久?

  同樣的,鍾嵐也沒說具體時間。

  這差不多是兩人的一種另類默契吧,就相當於李恆心知肚明陳子衿在家一樣,知道鍾嵐不想幫他喊陳子衿一樣。

  在茶几旁佇立良久,鍾嵐轉身來到門口,對陳小米喊:「小米,你來下,我找你有點事。」

  陳小米放下手中的南瓜子,起身走了過來,「嫂子,怎麼了?什麼事?」

  鍾嵐瞅眼大女兒,走向屋裡,說:「李恆來京城了,剛打過電話。」

  陳小米錯愕,「才高考完吧,動作這麼快?他說了什麼?」

  鍾嵐說:「找子衿。」

  陳小米幾乎秒懂嫂子的不爽利和猶豫,「嫂子你不想他們見面?」

  鍾嵐差不多就是這意思,默認。

  陳小米權衡一番,準備開口時,茶几上的電話再次響起。

  姑嫂倆面面相覷,陳小米猜測:「可能又是李恆的電話。」

  鍾嵐皺眉,「十有八九是那小東西,才掛就又打過來,他這是幹什麼?想逼宮不成?」

  Ps:求訂閱!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