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惡毒女配晉升記
所謂的「發熱」,在臨床當中其實是最為複雜的一種症狀,很多疾病都可以導致。
比如病毒感染、肺部炎症、膽囊炎、尿路感染、風濕疾病、血液系統疾病等等。
但最為常見的發燒原因倒也沒聽上去這麼可怕,而是感冒。
由受涼、淋雨、吹風等原因導致的感冒會導致體溫中樞功能紊亂。
從而引起產熱過多、散熱減少,導致體溫升高超過正常範圍,額頭就熱得跟煮熟了的雞蛋一樣。
什麼?為什麼杜詩月會知道這些破事兒?自然是因為她現在就額頭熱得跟熟雞蛋一樣唄。
清晨時分,陽光透過破舊窗戶的縫隙斑駁地灑在陳舊的木桌上。
房間裡的空氣感覺格外沉重、渾濁,大概是因為這種老式居民樓空氣流通差的緣故。
而躺在床上的杜詩月則是臉色潮紅,如同熟透的蘋果,額頭滾燙,身體也在微微冒汗。
她那嬌俏的身子蜷縮在厚重的棉被裡,時不時像是某種奇怪的蟲子一樣蠕動一下,以展現自己還活著這個事實。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死了,姜正那傢伙。
當杜詩月一大早上在床上躺著,整個腦袋都有些意識模糊的時候。
她一邊跟高燒的各種難受勁兒對抗著,一邊不由得在心裡罵起了一個臭男人。
嗯,是的,杜詩月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基本上可以說完全是拜姜正所賜。
其實昨天從陽海市那邊回來的時候,杜詩月就已經感覺身體有些不太舒服了。
只不過昨天她還頂多就是有些感冒、流鼻涕、頭暈等輕微的不適感。
等到了今天一早,好傢夥,整個人就跟火山噴發一樣差點當場炸了開來。
這時候也會出現這種情況,還得多虧了前天晚上那場荒唐又刺激的鬧劇。
因為杜詩月喝了酒,又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胡搞了好一會兒的緣故。
她晚上睡覺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些著了涼,導致第二天起來感覺鼻子都塞塞的。
到這一步的時候照理來說也還好,不算是特別嚴重,但接下來吃的那顆「左炔諾孕酮片」卻是雪上加霜。
本來這種緊急避孕藥的藥效就很強,很容易產生各種各樣的副作用。
再加上杜詩月感冒了身子虛,跟這破藥的藥效加在一起,一下子就演變成了今早的大麻煩。
正因為這些大麻煩基本上都是拜姜正所賜,杜詩月才會一大早就忍不住擱這兒罵罵咧咧的。
「臭姜正討厭鬼姜正.」
「哎?真的有這麼討厭嗎?」
「那當然了.害得人家這麼難受。」
「那真是不好意思,不過你要是早點跟我說就好了,也就不用這麼辛苦嘍。」
「早點跟你說有什麼用,難道你還能嗯?」
還沒等杜詩月迷迷糊糊地把話說完,她卻突然一下子在被窩裡驚呆了。
搞什麼?我到底是在跟誰對話啊?是因為發高燒的緣故而出現了幻覺嗎?
反應過來的瞬間,杜詩月猛地把被子一掀,立馬就看到了那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
是姜正,一大早上的,姜正不知為何出現在了杜詩月的房間裡!
「哦,你醒了?早上好啊。」
姜正跟她笑著打了個招呼,那感覺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似的。
而且他還隨手打開了窗戶,試圖讓房間裡沉悶的空氣變得稍微清醒一點兒。
但杜詩月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呆了,只得在沉默了幾秒後嘆了口氣,苦笑道:
「你這人啊.神出鬼沒的,差點被你嚇死。」
可不是嘛,俗話說的好,人嚇人嚇死人,姜正這種突然出現在別人房間裡的舉動那可真是太驚悚了一點兒。
然而姜正卻對這種吐槽從而不聞,輕鬆地坐到杜詩月床邊問道:
「是嗎?我可不覺得你會這麼容易被嚇死,來,我看看燒得有多嚴重。」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向了杜女士的額頭,觸手果然是一片滾燙。
「喲嚯。」摸完後,姜正發出了奇怪的驚呼,搖頭道:
「燒得果然厲害,感覺像是水壺開了似的。」
「.你才像是水壺開了。」
杜詩月軟弱無力地瞥了他一眼,重新蓋上被子躺下,轉過身子說道:
「別打擾病人休息,請回吧。」
她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但其實姜正通過自己的「心相視覺」可以看得出來,這娘們的心情其實非常好,非常開心雀躍。
可不是麼,本來杜詩月一大早發燒,媽媽杜妍又上夜班還沒回來,一個人躺在家裡挺難受的。
但姜正卻在這時候冷不丁來了個突然探望,本來冷冰冰的房間裡有了人氣,自然是讓杜詩月感到非常高興。
更何況姜正是她喜歡的人,喜歡的人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主動過來探視,這無疑是一種關懷和重視。
於是眼見這娘們轉過了身去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姜正卻微微一笑,拍著她的腦袋說道:
「吃早餐了嗎?」
「.沒吃。」
「真巧,我也沒吃,要一起吃嗎?」
「.沒胃口。」
「別這麼說嘛,這位太太,今天的麵包可是非常新鮮的哦。」
哈?麵包?這位太太?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聽姜正這麼一說,杜詩月才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了一股好聞的麵包香味兒,而且這香味還非常熟悉。
她轉頭一看,才發現姜正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一個精緻的紙袋,從裡頭拿出了好些一看就很貴的麵包。
等等,這些麵包是不是有些熟悉?好像我全都見過?
就在燒得有些迷糊的杜詩月看向自己手上提著的麵包時。
姜正也將一個小小的可頌拿在手裡,稍微咳嗽了一聲後用黑心商人的語氣介紹到:
「這位太太,今天店裡的主打產品是『兩口就能吃完的寇曼黑心可頌』,外酥里軟,注入了大量細膩柔滑的果醬,售價居然只需要16.9,這性價比簡直跟白送一樣,不嘗試一下嗎?」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姜正舉著一個熟悉的可頌麵包擱這兒一本正經的介紹著,杜詩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麵包難怪聞著這麼熟悉,這不就是從杜詩月之前打工的「香貝貝蛋糕」那兒買來的嗎?
雖然杜詩月早早就不在那兒打工了,但她對那裡的麵包還是有很深刻的印象。
就在杜詩月笑得花枝招展時,姜正又拿出另一款熟悉的麵包,一本正經地介紹道:
「當然,我還是更推薦這位太太考慮一下這款『裸麥多果物』,據說採用了法國麵粉、紐西蘭黃油、伊朗開心果仁、美國杏乾等材料製作,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總之買一份回去嘗嘗如何?就當被騙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一片切好了的「裸麥多果物」遞了過來,同時還拿出了一盒熱乎乎的巧克力牛奶。
杜詩月不自覺地伸手接過那片麵包,一股熟悉的香氣湧入鼻腔,讓她感覺又回到了那個兩人相知的夜晚。
在數月前的那個晚上,杜詩月被姜正撞破了在麵包店打工的事,從而被捲入了一系列奇怪的際遇之中。
聯想到後續發生的這麼多破事,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那天晚上的遭遇實打實地改變了她的一生。
此時再見到這當天晚上兩人一起吃過的麵包,杜詩月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笑道:
「呵呵,伱這人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沒想到居然還記得我喜歡吃這個。」
「當然能記住了。」姜正則是把熱乎的巧克力牛奶也遞了過去,聳了聳肩後說道:
「那天晚上看你啃這玩意啃得這麼開心,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你也會露出人類的表情。」
「哈?在那天晚上之前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奇怪生物啊?」
「額說實話,大概是那種女性向小說里經常會出現的惡毒女配之類的。」
你!被姜正這麼一說,杜詩月本能地想要把巧克力牛奶噴他一臉。
但話還沒出口,她卻稍微沉默了一會兒,嘆氣道:
「這麼說來好像也有道理.我那時候的確是經常無腦針對你,還真像是惡毒女配那麼討人厭。」
是啊,仔細想想,以前的杜詩月好像的確有小說裡頭惡毒女配那味兒了。
她一方面是自己的人際關係很差,又經常冷冰冰的對人特別冷淡,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
而且還自顧自地覺得沈雲衣跟姜正在一起會不幸福,打算拆散他們,免得好友耽誤一生。
經常謀劃著名拆散男主角跟女主角的戀情,而且又高傲冷淡,把脖子仰到天上去。
這不就是惡毒女配最最最最標準的設定嗎?所以杜詩月自己都感覺姜正完全沒說錯。
「從這個角度來看,我也算是惡毒女配里最失敗的那一批了吧,在背後做了一堆小動作,結果居然是在你這個男主角的手掌里跳舞,太蠢了。」
眼見杜詩月一本正經地在那兒吐槽著「惡毒女配失格」的自己,姜正則是晃了晃手指,笑道:
「怎麼會呢,你明明是惡毒女配里最成功的那一批,畢竟可是成功晉升為女主角,跟男主角甜甜蜜蜜地在一起了哦。」
聽姜正這麼一說,杜詩月的臉一下子紅了,只能低頭吃起了香噴噴的麵包。
當然,姜正這麼說也沒錯,畢竟她這個惡毒女配可是妨礙男女主角不成,反倒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如果從「惡毒女配」這個職業來看的話,簡直是失敗到家的結果,說出去都笑死人的那種。
不過在吃了幾口麵包後,杜詩月這才轉頭看了看笑眯眯的姜正一眼,用複雜的語氣說道:
「女主角什麼的這種描述對於我而言還真是沒有實感啊,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似的。」
「哦?為什麼?你長得不像女主角嗎?明明這麼漂亮。」
「跟跟漂不漂亮一點關係都沒有,主要是我的性格什麼的,不覺得很糟糕嗎?哪裡像女主角了。」
因為家裡情況比較特殊的緣故,杜詩月從小就養成了好強、冷淡的性格。
除了對沈雲衣等極少數幾位朋友之外,她對絕大多數人都非常冷漠,一點都不可愛。
杜詩月自己也清楚地知道這點,所以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以後能正常的戀愛,打算孤寡終身算了。
但姜正聞言卻立馬搖了搖頭,用認真的語氣說道:
「我可沒覺得你的性格很糟糕,反而一直都知道你是那種外冷內熱的人。」
「啊?我我是外冷內熱的人?你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很簡單啊,因為小說里都是這麼寫的。」
「.咦?」
「你看,小說或者類似的影視作品裡不是經常會出現這種角色嗎,看上去冰冷高潔,但實際上內心非常渴望得到關愛,只是不敢把真實的自我表現出來而已。」
「這這個」
杜詩月聽到後臉色微微一紅,想反駁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來,因為他說的的確是事實。
之所以杜詩月會對外表現得這麼冷淡,主要是她其實非常害怕與人相處,想用高傲的姿態來保護自己免於受傷。
但在害怕與人相處的同時,這種人又其實非常缺乏關愛,很期望能得到別人的認同與呵護。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的話,這樣的人就是擰巴、彆扭、不好相處,但又特別缺愛。」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認輸了行麼。」
聽到姜正擱這兒一本正經地分析著自己的心理,杜詩月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似乎發燒的體徵又濃厚了幾分。
她當然知道姜正說的都是真的,但正因為是真的,所以才讓人格外感到羞恥。
「別急啊。」但眼見杜詩月被自己說得臉色通紅,尷尬地恨不得把床單撕爛,姜正卻笑道:
「我話還沒說完呢,這樣的人雖然不好相處,不過如果真的處好了的話,是會為別人奉獻一切的類型不覺得意外的可愛嗎?」
唔!當姜正說自己意外可愛的那一刻,杜詩月感覺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的錘了一下似的。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把最後一口裸麥多果物塞進嘴裡,裝出一副認真咀嚼的樣子,小聲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吧。」
「哦~~~~~~」姜正聞言靠了過去,把臉貼近對方的臉,用誇張的語氣問道:「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不知道。」
「再給你一次機會,知不知道?」
「.就不知道,怎麼問都不知道。」
「那好。」姜正裝模作樣的冷哼一聲,伸出手來說道:「那就把裸麥多果物還給我,白吃白喝還不回答問題,反了你了。」
啊?杜詩月一下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小孩子氣給弄得震驚了一下,哭笑不得地回道:
「我這都已經吃掉了,還怎麼還給你啊。」
「簡單.這樣就行了。」
還沒等杜詩月反應過來,她面前的視野便被那張熟悉的臉徹底占據了,嘴上也傳來了跟麵包完全不同的甜蜜觸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