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女帝,遲來的親情比草賤,我不奢求你的母愛,也不希望你來打擾我!」
白天羽從白月女帝的懷抱中掙脫開來,一副生人莫近的樣子,如同屋外的冰雪般冰冷道。
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徹底失望的時候,從來不是大吵大鬧,而是選擇默默疏遠,不再聯繫。
白月女帝看著對自己一臉冷漠的兒子,有些慌亂道:「為什麼?再怎麼說我也是你母親,你就不能原諒一下母親嗎?」
她原以為只要自己低聲下氣去求白天羽,白天羽就會重新接受自己這個母親,可是沒想到白天羽居然如此冷漠。
白天羽苦笑道:「女帝大人,那我問你,你那所謂的大道跟我誰重要?」
「這……」
白月女帝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似乎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能以沉默應對。
白天羽緩步走到房間內的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隨後淡淡地質問道:「如果一句我錯了,我就應該原諒你,那麼以後你是不是一句我為了追求大道,就可以拋棄我和父親?」
這種畫餅的話,白天羽的父親天雲生可沒少跟他說過,他已經習慣了,也不再相信這些甜言蜜語。
從前都是白天羽像個舔狗一樣討好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父母要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從來沒想過為自己而活著。
要不是在虛天幻界內,自己找回了原來的自己,恐怕剛才真的會毫無底線地原諒了白月女帝。
白月女帝從白天羽的眼中讀到那失望至極的落寞,連忙解釋道:「不是的,你父親和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然而,白天羽依舊冷漠道:「可是,你是怎麼對待你口中最重要的人的?難道親人就應該被忽視嗎?」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白月女帝的兒子,可是為什麼白月女帝從來沒有珍視過自己,也從來沒有意識到過自己作為母親應該做什麼。
白月女帝坐在白天羽對面,平靜道:「我沒有,母親追求大道也是為了你和你父親啊,要不是母親有絕對的實力,雲頂天宮下面的人會臣服你母親我嗎?」
白天羽自嘲道:「我當然知道,每次心裡怨恨你的時候,我都是像個傻子一樣,以這樣的藉口安慰自己!可是你一次次讓我失望,我真的受夠了!」
說著說著,白天羽就從納戒之中掏出來一壺酒,邊飲邊繼續自嘲道:「你說你追求大道,卻嫌棄你兒子天賦平平,反而對你徒弟天資出眾的夢瑤百般呵護,我就想問問這跟你追求你所謂的大道有關嗎?」
這是白天羽對白月女帝徹底失望的最關鍵一環,他從來沒想過這世界上有母親會嫌棄自己的兒子。
更沒想到自己百般討好的母親,對自己冷眼以待,卻對她人溫柔以待,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其他的所有一切,白天羽都可以接受白月女帝的解釋,都可以釋懷曾經的怨恨。
然而,這一點卻成了白天羽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猶如一根尖銳的刺,深深地扎進了他的心臟。
無論他怎樣掙扎,都無法將其拔出,無時無刻不在刺痛著他,提醒著他自己是個得不到母愛的孩子!
白月女帝似乎知道了白天羽為什麼這麼恨自己,於是將白天羽摟到自己的懷裡,溫柔地撫摸著白天羽的頭髮。
像母親哄小孩一般,溫柔地解釋道:「不是的,你聽我解釋,我是希望夢瑤嫁給你,以後幫你主宰雲頂天宮。」
白天羽閉上雙眼,像個孩子般安靜地躺著道:「可是,這是理由嗎?你自己問問你自己,你真的沒有嫌棄過我天賦平平嗎?」
「如果我現在還是你認為的那個天賦平平的孩子,你還會像現在這般待我嗎?」
雖然他以前不願意去相信這個事實,但是他卻感受到了這種猶如被老師歧視差生般的無力感,所以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相信白月女帝。
白月女帝緊緊地抱住了白天羽,身體微微顫抖著,愧疚地自責道:「我……我沒有,你是我兒子,我不愛你,愛誰?我只是……」
可是說到一半,白月女帝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自己似乎真的像白天羽說的那樣,根本沒有辦法辯駁這個事實。
白天羽緩緩起身,飲下一口酒輕笑道:「所以,我的母親大人,你讓我這麼原諒你,你讓我如何相信你真的愛我?」
白月女帝眼中流露出一絲愧疚之色,握著白天羽手雙手,懇求道:「我知道我對你有所虧欠,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可以彌補我曾經犯下的錯。」
她白月女帝從來沒有求過別人,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求自己的兒子原諒自己。
「佛曰: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我覺得我們還是先互不打擾吧,我現在還沒辦法原諒你!」
白天羽主動輕輕抱了抱白月女帝,隨後一言不發地走到窗前,憂鬱地望著星光點點的夜空。
就算自己再這麼憎恨白月女帝,白天羽都沒辦法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是白月女帝的親兒子。
白月女帝見到白天羽終於不再那麼冷漠了,於是溫柔地看著白天羽道:「好吧!以後母親都來人間找你,你願意什麼時候回仙界,就什麼時候回去。」
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白月女帝知道自己已經傷透了白天羽的心,所以只能儘量慢慢感化白天羽。
這一夜,整個東萊城都沉浸在一片寧靜與安詳之中。
在夜風雪不停,刀光劍影,但東萊城的居民們早已緊閉門窗,安然入夢,對小城西北方向發生的事情,早已拋之腦後。
然而,在白天羽府邸內卻是另一番景象,每個人都無法入眠,思緒如同亂麻般糾纏不清。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時,白月女帝帶著滿心的遺憾,非常不舍地離開了。
她也想陪在白天羽的身邊,可是白天羽做的事情,自己還是不參與的好,畢竟孩子已經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需要母愛的白天羽。
而白天羽只是站在院子內的梅花樹下,目送著白月女帝的離去,心中五味雜陳。
「小胖,起床了!該上路了!」
白天羽朝隔壁王嬸家,輕聲喊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