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點，四周圍、300平方米外，依然是那種絕對黑暗……在這個圓球形的毒障內，是真正意義的極夜……
吃了頓熱食，隊伍繼續逆著小溪向上爬，記得小時候，柳小陌跟著外公逆著溪水向上爬過幾次，有沒有這麼高，他不記得，但從村子口那兩座山峰來看，末世後、起碼在夾河溝的山，是變高了。
「咔嚓！」
拄著溪水裡的木棍折斷，一個趔趄，柳小陌一隻腳踩進水裡，「團長你小心！」背後一隻小手連忙扶住柳小陌的腰，「沒事吧團長。」
「沒事。」柳小陌穩住身子、長出一口氣，回頭看了眼隊伍後……
走了兩個多小時，隊伍在小溪左側向上攀爬，右邊是溪水，左邊是越來越陡的山壁，現在河床漸漸的變窄、每次只能爬上去一個人……
隊伍暫時停下，後面隔著幾個人，柯歆怡擠上來，「我打頭吧團長，你的技能都用過了。」
「沒事，這條路我走過一次，快到了。」
速度不快，繼續向前，又走了半個多小時，一段河床漸漸的變寬，腳下相對平坦許多，柳小陌頓住腳，回頭看看，「大家原地休息半個小時。」
「哦。」
大部分女隊員早已精疲力竭，齜著牙找地方坐下，柳小陌仰躺看了看山頂，在空間裡找出兩件髒衣服，扔到地上坐下，隨手點了支煙……
那個黑衣服女人或許就跟在自己隊伍不遠，就在這周圍……
昨晚上陳彤過來找自己，說了安晴認識那個女人，柳小陌找了從屠戮軍團救出來的那些女隊員，都問了一遍，她們都是茫然的搖頭，不想隱瞞。
陳彤被她捉過去那麼長時間，也沒見過她的樣子。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女人要想殺自己，隨時就殺了，這種感覺讓柳小陌很不爽！
自從半年前覺醒了空氣技能，他還是第一次嘗到這種挫敗感，竟然還是一個女人！
這女人……
「團長。」
柳小陌一個人坐在一塊空地，其她女隊員離他都在3米以外，白璐璐大咧咧的走過來，到柳小陌身前拍拍他肩膀，「讓讓，給我勻個地兒坐會兒……」
可能是在京城上學的關係，她時不時的帶幾句京腔。
抬頭見是她，柳小陌向一邊兒挪了挪，讓出地下一半髒衣服，白璐璐靠著柳小陌身邊坐下，不過並沒有和柳小陌並排，白璐璐後背靠著柳小陌左邊肩膀，長長的伸了個攔腰，像是不經意的說著，「陳彤的事，我就當不知道了，記住哦，下次不許了。」
她背靠著自己的肩膀，仰頭伸懶腰，頭上的碎發碰到了自己的耳朵，有些癢，柳小陌微微偏過頭、伸手抓了下耳朵，然後左手在空間裡找出一罐雀巢咖啡，拉開拉環，微微抬頭喝了一口。
聽到了開罐的動靜，白璐璐回過頭，借著四周圍的綠光看清楚那罐雀巢咖啡，一把搶過來，「喂！就自己喝呀？好意思！也算個男人……」
給了柳小陌一個大白眼，白璐璐拿著仰頭灌了一大口，滿口的香甜，最後有些意猶未盡的在半空中晃了晃瓶子，最後兩滴掉進嘴裡，這才舔了舔嘴唇，一把將咖啡罐扔進一邊的小溪……
「嗯……」嘴裡發出一個不明的氣音……「是不是我的問題呢？」
背靠著柳小陌的肩膀，仰頭看著黑漆漆的天空，白璐璐有些惆悵的輕聲問著，「是不是我太不女人了，讓你不喜歡了……」
「沒有，和你沒關係。」柳小陌屈起一個膝蓋，「我不找女朋友。」他也微微仰頭、長出了口氣，「起碼這輩子，不想找了。」
真的……被拒絕了？白璐璐像是掩飾的輕笑，「呵呵，那你是想找男朋友吧？」
「我喜歡女人。」柳小陌的語氣一本正經。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在城裡有女人了？」白璐璐忽然轉過身，與柳小陌並排坐著，側過頭，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柳小陌的側臉，「還是說我真就讓你那麼煩，倒貼你都不要！我真的就那麼差嗎？」
一陣沉默……
腦袋裡難免又想起了冰兒，他又長出一口氣、搖了搖頭，「真的和你沒關係，是我的問題。」
今天既然把話說開了，白璐璐索性就要問個明白，「你有什麼問題？」忽然她伸手向柳小陌身上的一個位置，「是這裡不行嗎？」
柳小陌一把抓住她手腕，「不是！我說了，這跟你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
不遠處已經有不少女隊員偷眼看過來，白璐璐雖然生性大膽，但畢竟也是個女孩子，這時她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她氣哼哼的站起身，「你不說！那我就去找你的陳彤問個明白！問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剛走兩步，白璐璐忽然聽到身後柳小陌的聲音，「我女朋友死了，我殺的。」
這聲音不大，但白璐璐聽的很清楚，她忽然頓住腳、站在原地……「你說……你把你的女朋友……殺了？」
又是一陣沉默，柳小陌輕輕的抿了抿乾裂的嘴唇，忽然他站起身拍手，「都起來吧，出發！繼續趕路！」
半年多沒有接觸過外人，突然間說出冰兒的事情，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艱難，或許真的是看開了。
不過在他的生命里，這輩子永遠不會再有第二個冰兒，不管她做了什麼，她永遠都是柳小陌這輩子第一個女人，這個永遠改變不了。
才休息了十來分鐘又要趕路，女隊員們有些不情願的站起身，柳小陌又拍了拍手，大聲道：「大家再堅持堅持，今天晚上12點之前，應該就差不多了。」
前面的路越來越陡，柳小陌一個人走在最前面，時不時的停下一會兒、休息。
趕路、休息……
晚上10點，這一路再沒遇到什麼異常，「團長。」柯歆怡走在柳小陌身後第二個，「不行了團長，再休息會兒，真的不行了。」
說完這句，也不等柳小陌答應，柯歆怡揉著發麻的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
柳小陌又看了眼前面黑茫茫的一片，回過身、走到柯歆怡身前，脫下她背後的燈籠魚箱子，「我替你背著，再堅持會兒，前面沒多遠了。」
「我來吧團長，給我背著。」
柯歆怡身後，水氣人方雅快走兩步，接過柳小陌手裡的燈籠魚背包。
現在還沒過12點，葉蕊卓婭她們用過技能的，被安排到隊伍中間，只有柳小陌堅持走在第一個。
這也讓女隊員們覺得、柳小陌和其他那些團長不一樣。
「謝謝。」柯歆怡有氣無力的挪了挪身子，這兩條腿現在就不像自己的似的，伸手在上面錘了幾下，鬆了口氣，低頭扭開脖子上挎著的水壺，仰頭，使勁兒的把水壺裡的最後幾滴水倒進嘴裡，柳小陌看著，給她扔過去一罐可樂，柯歆怡伸手接住，「我不客氣了。」
她仰頭喝了口，遞給身邊的方雅，方雅也不客氣，有些喘的把剩下的可樂喝完，兩個人都再沒有說話，靠在一起粗重的喘息著、節省體力。
從中午12點到現在，除了休息和吃了頓熱乎飯，就一直爬山、一直爬到現在，女隊員們大多已經累的說不出話。
隊伍中間，秦萱艱難的挪動腳步，走到前面，「團長，大家都堅持不住了，實在不行，咱們今晚上就在這休息吧。」
柳小陌從地上站起來，把方雅的背包拿過來，「你們原地休息，我先上去看看。」
路走到這，他已經記不清地形，只是記得，應該是不遠了。
背著燈籠魚，柳小陌跨過前面河床的一塊大石頭，繼續向前走，前面再有寬敞的河床，就原地休息一晚上。
耳邊「嘩啦啦」的溪水流淌，柳小陌小心翼翼的朝著山頂攀爬，地勢變得更陡、更窄……沒有適合紮營的河床。
回頭看了眼，下面女隊員們臨時休息的營地，還能見到兩個綠幽幽的光點，估計她們也在看著自己。
「算了，今天就住這半山坡……」
又朝著山頂方向望了一眼，柳小陌轉身、正準備下山通知女隊員們原地紮營，可沒等他走兩步，他突然頓住腳，耳朵微微動了動，「這種水流的聲音不像是小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