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老傑克收拾好工坊里的一切。他的心情不錯,雖然說不上來為什麼不錯,不過現在的他就是莫名的有種輕鬆之感。
可能是因為忙活了三天的夜梟成功打造出來,也有可能是顧卓晚上請自己喝酒的緣故。
不過更有可能的原因是,再過今天一晚上還有明天一天,就要登上那座高塔了。那座自己的祖輩曾經登過的高塔,自己家族裡的人註定要去的地方。
把工坊里的東西都收拾好以後,老傑克從襯衣胸前的口袋裡面掏出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男人和孕婦的合照。
照片上的男人眉眼和老傑克有幾分相似。
老傑克看著這張合照,把它塞回了自己的襯衣口袋當中。隨後,他從座位靠背上拿起自己的大衣,利索的穿在身上。
他又瞥到了桌子上,那本安安穩穩放著的,封面破舊的《卡拉馬佐夫兄弟》。
他想了一會兒,還是從桌子上拿起那本書,把它放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裡。隨後,他把門鎖起來,裹了裹大衣,往顧卓的房子走去。
其實現在這條街的情況,他完全不用鎖門,但這種隨手之舉,已經成為他的習慣了。
今晚起風,有些冷。
他不知道現在的季節,氣候的變化早就顛倒了,古人傳下來的那一套辨彆氣候的口訣已經失去了作用。人們更擅長通過人工的方式,去改變並得到自己想要的天氣。
老傑克只知道,今天是三月十一號。
現在這陣冷風傳來,老傑克懷疑可能是世界的人又進行了一場人工降雨,一般來說,這種冷風都是人工降雨遺留下來的。
但是一般也只有世界的人才有資格享受到人工降雨帶來的好處,在地下城裡面,你只能感受到隨著人工降雨,颳起的那股永無止境的冷風,宛如刀割在你的心頭一般。
老傑克啐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那杆煙槍,點燃了,自言自語道:
「這群該死的氣象學家,他媽的,一天到晚就知道人工降雨,人工降雪,人工這人工那的。他們有這功夫,怎麼不回去看看他們全身上下都是人工做出來的老婆!看那些臭貨們,怎麼用人工的舌頭去舔名人的臭腳丫子!」
老傑克一邊罵著——他罵人只是為了宣洩,甚至不為了別的任何目的——一邊穿過陰暗的巷子,熟門熟路的來到了顧卓家門口。
他敲了敲門。
很快,就有人過來給他開門。
他原以為開門的人會是顧卓,但沒想到的是,門開了以後,站在那頭的人竟然是V。
而看到老傑克過來,V也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讓開身子,讓老傑克進來。
老傑克愣了一下,取下嘴裡面叼著的菸斗,一邊和V往院子裡走過去,一邊問到:
「你今天怎麼過來了,不會是人工降雨的風把你刮過來的吧?」
「聽說你想找人喝酒,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就過來了。」
今天上午老傑克跟顧卓說要請他喝酒的時候,顧卓哪有什麼酒給他喝,只得又用手環向V求助,想向他要點酒過來。
沒想到V晚上,直接連人帶酒一同來了,說是無論如何一定要跟兩人一起喝一杯。
顧卓也沒辦法,想著反正就是喝酒,便也沒拒絕了。
V來的時候,老傑克還沒出門,所以他先在院子裡看到了顧卓改裝的那輛卡車。
不同於老傑克,V知道顧卓的異能和本事,所以倒也沒過多的震驚。但他也不可避免的對顧卓改造的這輛卡車誇讚了一番,顧卓也給他講了一下改裝思路,除了沒給他講這輛卡車能變身擎天柱以外,其餘的基本都講了。
對於顧卓的改裝思路,V還是非常認可的。
等老傑克和V一起走到院子裡,顧卓老早在裡面等著了。
老傑克剛進院子,就聞到一股香味。
這香味他很少聞到,不過記憶中,他又記得這好像是某種調料和肉混合的味道,再往院子裡看過去,顧卓正坐在院子中央。
他前面燃著火光,腦袋頂上還飄著白煙。
看到這幅場景,老傑克頓時明白,顧卓這是在幹嘛。
這傢伙竟然還有閒情逸緻燒烤!
這種東西,老傑克只跟自己的父親切爾西一起吃過一次,還是切爾西的朋友一手操辦的。沒想到第二次吃這麼復古的東西,居然是這種情況之下。
老傑克和V走到顧卓旁邊,顧卓旁邊正好有兩張椅子,兩人分別坐了下來。
看到兩個人過來了,顧卓瞥了他們一眼,把肉串給兩人都分了分:
「都動手烤烤,別光看著,等著吃白食。」
老傑克拿起一把肉串,學著顧卓的樣子,在火上翻烤著。這還是老式的燒烤架,一看就是V掏來的東西。
燒烤架飄散出來的煙霧,和老傑克嘴裡釣著的煙槍混合在一起,他咳嗽了一身,把煙槍滅了,收回袋子裡,一心撲在燒烤上。
「別光顧著烤,加點這些東西。」
顧卓從旁邊拿起了很多調料,遞給了老傑克。
老傑克接過調料,往上面猛的撒了一大堆,結果他撒的正好是胡椒粉,直接嗆了一大半到他眼睛鼻子嘴巴里。
老傑克把手中的調料瓶和肉串一扔,站起身,在一旁重重的打起幾個噴嚏,還流了幾行眼淚:
「他媽的,嗆死老子了,這是啥。」
V看他這個樣子,取笑起他來:
「老傑克,你行不行啊。」
他一邊取笑著,一邊熟練的同顧卓一起撒調料,給烤串翻面。
「他媽的。」
老傑克抹了抹眼淚,又坐回燒烤架前面,繼續拿調料灑起來。
不過這次他的動作要小心很多,撒調料都是一點一點灑上去,動作也很慢,生怕剛剛的情況再次上演。
「不是,我說,這主意是誰出的,搞這麼復古。」
老傑克小心的撒完調料,才問到。
「我搞得,這不是你想喝酒嗎,咱總不能幹喝酒吧?干喝酒沒意思,給你體驗一把,過去咱們老祖宗的快樂。」
V回答他。
老傑克「切」了一聲,雖然臉上滿是嫌棄的神色,但是手下動作沒有停。
他到底是專業的,不僅會打造武器,烤串也會掌握一定的火候。很快,他竟然是第一個把一把烤串烤好的人。
老傑克舉著烤串,洋洋自得的說到:
「就這點小事,咱們老祖宗幹的事也太簡單了吧。」
還不等他多吹噓一陣,顧卓從旁邊拿了個盤子遞過來給他:
「把那個肉串放到盤子裡,一會兒我們兩個的也好了,你現在要是好了那你就再去烤一把。」
「他媽的,把我當酒店服務員整是吧?」
老傑克嘴上嚷嚷抱怨著,但還是按照顧卓的話,把那串烤好的放到了盤子裡,隨後起身,在顧卓身旁又拿起了一大把肉串,在手裡墊了墊,放到了火上。
拿烤串的時候,他注意到,V帶來的酒都是小麥精啤。這種啤酒口感不錯,喝起來的時候也沒感覺,就是後勁很大。
老傑克說了一句:
「喂,K,你酒量怎麼樣?」
顧卓此時手上這一串也烤好了,和老傑克的一同放到盤子裡,聽到他問自己,便回答到:
「還行,喝趴你們兩個沒什麼問題。」
聽到顧卓的回答,老傑克笑了幾聲:
「臭小子,你等好了,就沖你這句話,一會兒老子一定把你給喝倒了!我從小到大可都是酒蒙子,別跟我比這種。」
顧卓沒說話,火光映照在他臉上,他也被這情緒感染的,臉上莫名帶了點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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