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電鋸鋸下去,一陣破開血肉的特殊感覺傳來。【Google搜索】電鋸鋸下去的感覺,和刀劈砍下去的感覺有些微不同。刀劈砍下去,需要顧卓手腕用力,而電鋸則不同,他只要控制電鋸的方向和力道,電鋸就會一直往血肉裡面鑽進去。

  好像是嗜血的猛獸,渴求著更多的血肉。

  顧卓控制著電鋸,將朱子涵整個開膛破肚,朱子涵原先還能發出幾聲慘叫,到後面,只能聽到電鋸刺耳的聲音了。

  刺耳的聲音鑽進顧卓的耳朵裡面,顧卓感覺手中的電鋸沒有了什麼阻礙,他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面前極為血腥的一幕。

  朱子涵的整個身體都被電鋸劃開,腸子之類的各種器官都攪和在一起,血肉模糊。他滿是鮮血的臉上,嘴巴大張著,看起來死之前經歷過很大的痛苦。

  顧卓不敢鬆開電鋸,擔心電鋸一鬆開就會繼續進入循環當中。

  他低頭,看見自己的戰爭機器上面沾滿了血污,鮮血濺的到處都是,在他的腿甲、臂甲等等上面,猩紅一片。

  他輕輕的踢了一腳朱子涵,朱子涵一動不動的,被顧卓踢了一腳,一塊肉掉了下來。

  顧卓確定他是真的死了。

  至少在這幻境中,他是真的死了。

  但不知為何,幻境還沒有破開。

  顧卓思索了一會兒,隨後,他又拉動電鋸,走到小屋周圍,在屋子四周的牆壁上瘋狂的划動揮舞著。

  隨著他的動作加快,只聽「轟」的一聲,小屋整個轟然倒塌,如同廢墟一般,屋頂也隨之墜落下來。

  顧卓站在小屋裡面,突然感覺身體一陣輕盈,手中電鋸沉重的感覺也不見了。

  他低頭看去,看見電鋸不知何時消失了,他兩手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一陣霧再次瀰漫上來。只是這次的霧是淡淡的灰色,很輕柔,好像綢緞一樣,把顧卓整個裹住。

  顧卓被裹進這片霧當中,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

  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看見,自己已經坐回了吉普牧馬人裡面,仿生人晚穗正坐在他旁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恭喜你,回到現實。」

  看見顧卓醒來,晚穗笑著說了一句。

  顧卓沒有理她,趕緊往后座看去,看見朱子涵還坐在那裡,面色蒼白,口吐白沫,身體一抽一抽的,似乎是發病了。

  「朱子涵,朱子涵,喂!」

  顧卓伸手推了他幾下,然而朱子涵沒有任何回應,依舊保持著那副姿態。

  「他這是怎麼了?」

  顧卓問到晚穗。

  晚穗聳聳肩,回答他:

  「你在他的死亡幻境裡,把他的真正人格殺死了,他就變成這樣子了唄。完全廢了。」

  「真正人格,那個瘋子?」

  「是,就是那個瘋子。朱子涵分裂出來的其他三個人格,都是為了隱藏那個瘋子人格而存在的。你把真正的他殺死了,你覺得他能不變成這樣嗎?」

  聞言,顧卓看看朱子涵,又看看晚穗,問到: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你不想親自處理他嗎?他剛剛可是想殺了你的。」

  顧卓搖搖頭,說到:

  「我不能同時殺死一個人兩次,他是你們先知教的人,還是交給你們先知教來處理吧。」

  說完,顧卓又重新端坐回駕駛座上,從後視鏡看著朱子涵的情況。

  朱子涵的情況似乎更加嚴重了,他吊著眼角,眼白上翻,整個人抽搐的頻率和幅度越來越大。整個車子後面都被他帶的在抖動。

  「既然如此,那我就親自處理他一下吧。」

  晚穗說著,把上半身探過去,探到了朱子涵面前。

  她抬眼,冷冰冰的看了一眼朱子涵的情況,隨後,手掌勾了起來,做成刺刀狀,直直的刺進了朱子涵的心臟當中。

  她毫無阻礙的就刺了進去,直接就將朱子涵的心臟給戳穿了。鮮血一下子涌了出來,朱子涵嘴角的白沫混合著鮮血一起往下淌。

  他愣怔的看了晚穗幾眼,臉上的表情變換的很快。

  隨後,他終究沒能說出什麼話,倒在後駕駛座上,身子抽搐了幾下,無聲無息的就死掉了。

  晚穗抽回手,她的手指尖還帶著鮮紅的血絲。她悠悠的開口,向顧卓問到:

  「你有紙巾嗎?」

  顧卓瞥了她手上一眼,從車子的手套箱裡拿出一包紙巾給她。她接過紙巾,擦了擦手,隨後打開車窗,將髒了的紙巾往外面一扔。

  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顧卓說到:

  「你做事這麼絕情,也不怕你的人以後背叛你嗎?」

  「背叛?他們不會背叛我的,因為他們知道,只要他們還有用,我就會永遠的尊重他們,任用他們。朱子涵要怪,只能怪他自己過於廢物了。

  「對了,把你的座位弄髒了,一會兒還麻煩你自己處理一下了。」

  顧卓看見後面的駕駛座上,朱子涵的屍體下面,正往外面不停的淌著一大攤一大攤的鮮血,他皺了皺眉,嘖了一聲:

  「他的真實人格,和其他三個人格,到底是什麼意思,你還沒有跟我解釋清楚。」

  「你在死亡幻境中看到了什麼?」

  晚穗反問到。

  顧卓想了想,還是沒有跟她說戰場和李洋的事情,只和她講了那個充斥了毆打聲的小屋。

  聽完那個小屋,晚穗臉上露出了深不可測的笑容:

  「就是那個小屋,那是朱子涵一切病因的來源,也是他心中真實人格躲藏的地方。」

  「講下去。」

  顧卓有些急迫的催促到。

  「你見過朱子涵其他三個人格了吧?一個是十三歲的他,一個是三十歲的他,還有一個是六十歲的他。每一個人格都性格迥異,而且年齡跨度極大。

  「其實這三個人格,都不是真正的他。」

  在晚穗的講述下,顧卓知道了朱子涵的所有事情。

  朱子涵的父親比他的母親大了十多歲,是當時她母親在外面未成年生子,產下來的私生子。朱子涵的父親接了盤,因此婚後,他父親對母子倆人非打即罵。

  在朱子涵十三歲那年,朱子涵的母親被他父親活生生打的半死,送到醫院搶救過來。他母親咽不下這口氣,在醫院自殺了,留下了朱子涵和他的父親一個人住。

  從那以後,朱子涵就承受了雙倍的毒打和痛苦。

  也是在那時,他分裂出了兩個人格,一個是十三歲的懦弱的朱子涵。一個是他母親剛嫁給他父親時,他父親三十歲的強勢兇狠的人格。

  往往都是十三歲的人格去承受父親的怒火,而他三十歲的人格去欺負別人,以此達到發泄的目的。

  從那時候開始,朱子涵的人生就整個被毀掉了。

  在朱子涵三十歲的時候,他依舊一事無成,整天在街上晃蕩,成為了和他父親一樣的無賴。那時他的父親正好六十歲。

  即便六十歲了,他的父親依舊對他非打即罵。在他父親生日那天,因為朱子涵沒有給他帶來足夠多的錢,他在那個自己搭建的車棚小屋裡,狂暴的怒揍朱子涵。

  那天的車棚小屋,正是顧卓幻境中所見的。

  朱子涵此前人生十幾年,被父親欺凌時都用的十三歲的人格,那一天也是如此。

  可是那天他年邁的父親喝了酒,下手無比的狠,朱子涵快被打死了。

  在瀕死的一瞬間,他想到了自己自殺的母親。他所有的怒火和不甘,還有壓抑了很久的精神疾病在那一刻爆發,真正的朱子涵,那個瘋批朱子涵出現了。

  他奪過了父親的凳子,用父親生鏽的電鋸,將他殺死而後分屍。

  不僅如此,他還把聽到動靜的領居一家五口也全部殺光了。

  警察趕到的時候,他一共死了五戶人家。除了他的父親,每一戶人家都是平凡溫馨,而又無辜的普通家庭。當時的朱子涵殺累了,抱著電鋸暈倒在血泊當中。

  為了逃避刑事責任,他又衍生出一個新的人格,以他父親死去時的年齡,六十歲作為藍本。

  就這樣,六十歲的朱子涵又誕生了。

  但是因為他犯得罪實在過於嚴重,即便是精神病也不能獲得原諒,他依舊被社會輿論強烈要求執行死刑。

  在監獄裡面,他一邊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一邊等待死刑執行那一天,結果異能和末日卻比他的死刑要搶先一步到來。

  也正是那個時候,晚穗找上了他。

  聽完了朱子涵的故事,顧卓有些感慨。

  沒想到朱子涵竟然比他想像中可憐這麼多,但是他犯下的事情也根本無法令人原諒。

  只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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