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影聽完了整個廣播以後,面色凝重,看了看面前充滿好奇心的幾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她猶豫了片刻,才道:
「廣播的內容我已經全部聽完了,不過這個廣播傳遞的消息,屬實算不上好。」
顧卓蹙著眉,看了看其餘幾人表情,還是同朝影說到:
「不管什麼消息,你先告訴我們吧。」
聞言,朝影便把廣播內容詳細的跟幾人講了一遍。等她全部講完,眾人面色都是一樣的難看,完全不複方才的歡聲笑語。
賈生輕輕錘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雖然早就猜到,政府拋棄了我們,但是現在確定的得到這個消息,媽的,還是很煩人啊。」
他特地坐到一旁,離夏冉遠了些,點燃了一根煙抽著。一想到他們在地面上受苦受難,而那些特權階級則躲在地下苟且偷生,享受著安全與溫暖的生活,他心裡就燃燒起一股無名邪火。
夏冉此時也不說話,默默的攥著自己衣角。
雖說早就知道那些政客們都很虛偽,還要將她們這些提供不了任何戰力的人送到地面上,那所謂的安全基地,其實也就是找個藉口送她們去死。
那些政客早就挑選好了一批他們看中的,夠資格活下來的「人類精英」,而她們,早就被拋棄了。就算是後來被他們帶到地堡的那一批倖存者,也不過都成為了一個個炮灰。
夏冉想到了明石、石勇,以及倖存者基地所有人的遭遇。她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面上雖然沒有表情,但眼裡的陰鬱沉重的可怕,好像一隻即將暴起的獅子。
「顧卓,你有什麼想法。」
朝影見顧卓沒有說話,還是靜靜的坐在原處,只是手上早停止了動作,她便輕聲詢問到。
顧卓搖搖頭,給自己倒了杯酒,猛的喝了一口。
隨即,他閉上眼,好像在思考什麼東西。
良久,他才說到:
「我面前現在三人,除了夏冉,應該都知道一件事情吧,那就是除了政府,我顧卓,也早早的就預知到了末日的到來。而且我相信,還有很多其他人,也預知到了末日來臨。
「為什麼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政府?因為我早就知道,把這件事告訴那些政客,根本無濟於事。他們擅長的,說難聽點,只有宮斗罷了。
「我要是把這些事情跟他們說了,肯定得進去,要不就是被封嘴。指望他們來保護我?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妄想。我只想一個人做好準備,在末日當中好好活下去。所以今天聽到這個廣播,我根本不奇怪,也不憤怒。」
說到這裡,他睜開眼,看了朝影一眼,有些意味深長的繼續說到:
「我相信朝影一定跟我是一樣的想法。我們根本對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了,永遠不要去揣測人心,尤其是那些有權有勢有錢人的人心,要不是因為末日發生,他們都快跟我們生殖隔離了。」
朝影聽了他說的話,也是輕輕點頭。
其實兩人作為異能者,一開始就知道了末日的發生,同時二人都選擇沒有說,追根究底,還是因為根本沒有說的必要,只會給自己徒增煩惱。
顧卓把酒杯放下,
「這個廣播,帶給我們的真真正正的壞消息,恐怕只有一個。」
賈生此時已經抽完了一根煙,掐滅了菸頭,轉頭去看他,問到:
「是什麼?」
「就連匯聚幾個國家最頂尖的科研人員力量後,都沒能找到這些異變背後的真相,這才是最恐怖,最壞的事情。朝影,你覺得呢?」
聽到顧卓又把話頭拋給自己,朝影點點頭,接到:
「的確,這也是我覺得最壞的消息。政府說到底只是一個機構,我們失去了他們的幫助,照樣生存到現在。但是那些災難和異變,卻與我們息息相關,是實打實的影響到我們生死存亡的大事。
「我原先以為,只要集中精力去研究這些異變,總能發現背後的真相。只要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它們的出現原因,總有辦法去解決,總不至於落入絕望當中。
「但是現在突然有人來告訴我,即便是地球上最聰明的一批大腦,最頂尖的一群人才,都無法探究異象後面究竟隱藏著什麼,那才是真正令人絕望的事情。
「這表明,我們人類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對手和麻煩。就連我們生存至今,所依靠的唯一一樣與別的生物不同的武器:智慧,都派不上用場了。」
聽完朝影這麼長一段話,賈生面色比剛剛還要難看。
剛剛只是憤怒,但現在他卻從朝影的話中聽出了一陣絕望和悲哀。
難道人類真的沒救了嗎?
難道真的沒有任何人可以解釋這場末日的發生的原因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人類還怎麼存活得下去呢?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等失去了唯一賴以維生的手段,他們就會被淘汰。
賈生悶了一口酒,腦海里甚至有種醉生夢死的衝動。這明明應該是美好快樂的一夜,如今眾人卻憂心忡忡。
顧卓看了眼山姆,它還在趴在地上享用自己的晚餐,完全不知道自己旁邊的這群人類,剛剛的心情經歷了怎樣的大起大落。
他心中默默嘆一口氣,要是真是一條狗就好了,只要吃吃喝喝,也不至於有這些煩惱。
有時候懂得太多,反而越會因為自己的無知感覺恐懼和害怕。
顧卓把目光從山姆身上移開,又投到幾人身上。
他贊同了朝影方才的一番話:
「我和朝影想的一模一樣,這種面對未知的恐懼,可比現實中知道的任何機構和組織帶來的威脅和恐慌,要大的多。」
見沒有人回自己話,都在各自想各自的事情,顧卓苦笑了一下。
他拿起筷子,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一口酒一口肉的繼續享用起自己的晚餐來。
不管怎麼樣,末日背後隱藏的是怎樣恐怖,不可理喻的強大的生物存在,現在去痛苦,去懷疑,去絕望都於事無補了。
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安全的,開心滿足的度過每一天。
等哪一天徹底迎來這個世界的終結,好歹也不算人間白走了一遭。
反正對於顧卓來說,還是那一句話,人在車在,人亡車亡。
看到顧卓如此舉動,朝影最先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也學著顧卓的樣子,提起筷子,開始埋頭吃起飯來。面前的幾盤鹿肉已經有些冷了,但是味道依然不錯,可比他們之前天天隨便吃點的蔬菜,搭配點速食食物要美味很多。
餘下一大一小二人見狀,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隨後也加入了吃飯的隊伍當中。
幾個人往嘴裡大口大口塞著肉,好像這即將是他們最後一頓晚飯一般。
顧卓沒有繼續播放電視上的喜劇電影,他知道,那部電影已經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就算是拿來當背景聲,也會讓人覺得吵鬧得很。
賈生一邊往嘴裡塞著肉,一邊猛的喝酒,這樣子做確實解壓很多,原先心中的鬱結和絕望,此刻都緩緩的消散了下去。
破天荒的,顧卓還允許夏冉輕輕的抿一口杯子裡的酒。
僅僅一口,多的一滴不沾。
很快,在這樣只吃飯不說話的環境下,幾人竟然很快的就將面前,原先稱得上這段時間以來的第一次「盛宴」,一掃而空。
顧卓和賈生二人觥籌交錯間,把一瓶上好的紅酒幹完了。
顧卓嫌紅酒喝得不夠盡興,又讓朝影去拿了幾罐啤酒出來。
朝影不怎麼能喝酒,今天陪顧卓喝了一些,已經喝到點了。夏冉只有九歲,自然就只有顧卓賈生二人不停的碰杯。
顧卓只感覺自己喝的有些上頭,但自己一向酒精耐受度高,不容易醉,更不容易發酒瘋。
但是自己畢竟很久沒喝了,今天喝的又急,心情自然有些亢奮。
朝影拿了幾罐啤酒端了過來,顧卓拿起兩罐開了過來,遞給賈生,兩人直接對飲起來。
「不管末日後面藏著的是什麼東西,我以前就看過一句話,這個地球上,如果沒有人類,到現在還是一群野獸在吃來吃去,吃來吃去。沒半點意思。
「我們得活下去,得一直活下去,讓那些藏在背後的東西,無論是神也好,外星人也好,都給他們看好了,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的活下去!」
顧卓心情激昂的說著這些話,臉上表情有些紅潤起來。
「我同意。」
賈生附和著他。
看著二人豪飲的場面,朝影心中有些放鬆的同時,還是有揮之不去的一股子擔憂,縈繞在心頭。
她從桌子上拿起顧卓剛剛放置的手搖收音機,開始搖動起它的搖杆。
本來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只過了片刻,收音機里竟然真的傳來了聲音。
而且這聲音不再是方才那個外國女人,而是一個聲音粗狂雄渾的男人。
那男人在收音機中說到:
「各位,想必聽到廣播的你們,一定也都收到了那條信息:政府拋棄了我們,準確來說,是拋棄了你們和我們。
「這是我臨時發送的廣播,我發送廣播沒有任何別的原因和目的,只是想尋找還形單影隻的倖存者,或者有能力提供火力和資源的倖存者團隊。這樣的話,我們一定會無比歡迎你們,或者非常樂意與你們合作。
「我想先說明一下我們的情況我們的倖存者基地位於
「」
廣播裡的男人,詳細的將自己的基地情況告訴給了能收聽到廣播的任何人。
最後,他在廣播當中以一句作為結尾:
「面對這樣的事情,政府的背叛和拋棄,對我們群眾極盡欺騙之能事,讓我們心底徹底失望和膽寒。我們只希望擴大自己的力量,讓自己在末日當中變得足夠強大,至少有自保的能力,能夠在政府想讓我們當炮灰時,有足夠的底氣和勇氣去說不。」
說完,他的聲音便停止了,廣播那邊失去了信號。
朝影又搖了幾次搖杆,她原本以為剛剛那段廣播只是個例,沒想到,現在廣播裡面充斥著不同的倖存者基地發出的邀請和消息。
這些人的話都大同小異,就像是完全從前一個人嘴裡扯出來,然後把那些話重新修飾潤色一下,再次拿出來說了一遍。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不知道多少個倖存者基地,他們的廣播信號如同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以前從來沒有如此這般。大家都是各活各的,各自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夏冉,你那天說的,還有其餘的倖存者勢力,今天這麼多倖存者廣播,你有聽過哪幾個嗎?」
夏冉搖搖頭,說到:
「沒有聽過,完全沒有,剛剛的一個個,我身邊從來沒有人提起過。」
聞言,朝影還想繼續再問,這個時候,一個女聲從廣播裡面傳了出來。
她說的第一句話,就引起了朝影等人的警覺。
那個女人不同前幾個人的激昂,她只是慢悠悠的說到:
「各位倖存者,如果你們聽到了這段廣播,毫無疑問你們將是絕對幸運的,因為我們先知教即將在全世界各地傳播,你們每一個人都有機會皈依我們的宗教。
「鄙人不才,正是先知教的教主。」
聽到這句話,還在和賈生拼酒的顧卓,立刻放下酒瓶子,湊到朝影旁邊,仔細聽著收音機里,那個自稱先知教教主的女人所說的話。
「我們先知教創教已有數年,但在一年以前,才真正的開始發揚擴大。
「也是因為這次末日,我們先知教有機會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宗教。
「我不會欺騙任何人。」
那個女人喃喃說著,然而顧卓根本沒有心思聽她的話,他腦子裡此刻只有一個震驚的想法:
先知教的教主竟然是女人?
雖然心中無比好奇,但顧卓現在除了聽廣播以外,沒有任何別的方法求證,也沒有任何別的方法找到那個女人,從根源上解決先知教這個棘手的問題。
此時那個女人還在滔滔不絕的演講著,她後面甚至還說出了一個更為勁爆的消息:
先知教已經與華夏政府合作了。
聞言,這個消息在一眾倖存者中間都掀起了不小波瀾:
先知教竟然和政府合作了?這是什麼概念,這代表著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甚至可能到了和政府互相抗衡的地步了。
這邊教主還在講著,那一邊顧卓等人已經失去了聽她說話的興趣。
這教主零零散散的講了這麼多,也不具體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像是故意給倖存者留下一個懸念一樣。
「不用聽了,我不想聽他們任何一個人說話了。」
顧卓有些心力交瘁,對朝影說到。
聞言,朝影停下搖動手搖收音機搖杆的手,把它放到一旁,說到:
「好,我沒有在搖了,你沒事吧?」
教主的聲音戛然而止,只有剛剛接收了廣播的收音機,還在發出一陣輕微的「簇簇」聲,似乎是剛剛信號傳遞導致的。
「這些傢伙,一旦知道政府失去了威信力,一個一個都冒上來了啊,真是混亂。」
顧卓搖搖頭,嘆了口氣。
賈生喝的比他多,一般喝酒一邊抽著煙,感覺自己回到了末日以前那些吹牛批侃大山的日子。
他現在心情好了很多,即便是剛剛那件事也讓他毫無波瀾了。
他冷笑一聲,答到:
「是啊,一句最經典的老話你不知道嗎,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現在也見霸王要倒台了,這些猴子不都得竄上來分一杯羹?
「就算這一杯羹已經沒有多大用處了,但只要它還存在,就總有人眼紅的。誰都想要權利,特別是末日之中的權利。因為權利越大,越代表著更多的物資,更大的生存機會。」
聽賈生說完,顧卓起身,越過桌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就像以前五代十國那段時期,唐要滅亡了,都是一群歪瓜裂棗冒出來,想要接管權利。呵呵,自以為是群雄逐鹿,不過是垃圾聚會罷了。
「我真正擔心的,只有那個先知教。他們居然跟政府還搭上了關係,不知道政府要幫他們幫到哪種程度,這才是最煩人的一件事情。」
不等賈生回話,朝影接著說到:
「是啊。」
又是賈生提議:
「不如我說,我們也搞個倖存者勢力得了,和他們分庭抗爭,咱們有更強的武器,更好的指揮手,咱們現在還有一處算得上不錯的基地了,還擔心什麼?」
對於發展自己勢力,擴大基地的規模這件事,顧卓其實一直有些排斥:
「不行,同伴不再多,而再精。如果咱們再發展一個倖存者勢力出來,會不會引人覬覦是一件事,下一次再遇到颱風那樣的災難又是一個麻煩事。
「我光保護幾隻白狼都覺得困難,何況保護一群人?」
他說的話不無道理,可是賈生依然擔心:
「先知教太強了,我們沒有自己的勢力該如何才能應對啊!」
「不行。我會盡力想辦法繼續加強我們的實力,但是發展一個自己的勢力,這件事情我實在難答應。不好做,我也不願做。」
見顧卓如此堅決,賈生自然萬事都聽他的,便無奈的點點頭:
「好,反正我都聽你的。」
幾人沉默,不再說話。
這時,年紀最小,一直安靜到現在的夏冉突然開口:
「我覺得不一定要刻意去發展自己的勢力,顧卓哥哥可能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擁有了一批願意死心塌地跟隨你的人了。」
聞言,三人都向她看去,疑惑的問到:
「你說什麼?」
【作者題外話】:今天又去刷現世副本了,作者晚上九點回家拼了老命碼的,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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