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一下子竄進了密林當中,它在密林當中穿梭,刮的樹叢中間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記住本站域名
顧卓提著一顆心,在原地等待著。過了片刻,山姆竄了回來,身上沾了一些雜草、葉子,還有一些晚間冰冷的露水,除此之外,它什麼都沒有帶回來。
它在顧卓身邊來回走著,好像有點焦慮不安,方才躁鬱的情緒不增反減。
沒辦法,顧卓又不能和山姆直接交談,他只能通過山姆的動作去猜測它到底什麼意思。
山姆先是警惕的盯著密林深處,隨後又抬頭對著天空,兇惡的盯著遙遠的天際。顧卓隨著它一起看向遙遠的天際,那裡只有一片沉重的暮色,一條純黑色的天際線,其餘什麼都沒有。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裡暗示的緣故,顧卓總覺得有一種壓迫感,和一股隱隱要發生什麼事情的危機感。
猛的,心底一陣強烈的衝動傳來,第六感強迫他趕緊轉身。他把地上的槍袋撿起來,交到朝影手中,隨後對二人說到:
「快,你們現在趕緊回瞭望塔,躲到卡車裡面也行!」
朝影二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想說要留下來陪他一同面對。
但顧卓只是繼續大聲吼了一句:
「回去!快!別多話!」
見他表情如此急迫,又這麼嚴肅,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朝影二人也不多耽擱時間,就往瞭望台前面的卡車跑過去。
「山姆,你跟著他們一起去。」
顧卓拍拍山姆的腦袋,示意山姆跟著朝影她們一起過去。然而山姆卻一動不動的守在顧卓旁邊,無論怎麼勸說,它都沒有任何動作。
「山姆唉」
見山姆執意要守著自己,顧卓怎麼趕也趕不走,他嘆口氣,也就默認讓它守在自己身邊了。
顧卓從兩手的臂甲當中伸出手刀,原本已經自動卸下的機械頭盔,此刻又覆蓋在他的臉上。他肩上的迷你機槍蓄勢待發,隨時準備進入戰鬥狀態。
他仔細的聽著周圍的動靜,山姆靠在他的身旁,一人一狗此刻仿佛成為了最好的戰友。
「顧卓,你那邊怎麼樣,看到了什麼?」
已經坐到了卡車上的賈生,通過對講機向顧卓詢問到。
顧卓答他:
「還什麼都沒有,但我心裡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很奇怪,說不上來,總之你們自己當心一點,槍都在你們那裡。」
對講機那裡傳來一聲「好,你自己也要當心」,隨後就沒有了聲音。顧卓把對講機收起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
就是這樣一種感覺,令人直覺的逼仄壓抑。明明這裡的環境和往日比起來,也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在密林深處,顧卓總覺得有一雙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猛的,遠處的林子上空撲騰起一群飛鳥,那群飛鳥宛如驚弓一般,用力扇動著翅膀,在空中發出鼓面震顫般的響聲。
隨後,四面八方的林子全部驚起一片飛鳥,烏壓壓一片,往天空中飛著,蓋上了一層幕布,場面頗為詭異。
顧卓不敢想像,是什麼樣的動靜,才能把林中的飛鳥全部驚起。
似乎是為了解答顧卓心中的疑問,很快,地面上傳來一陣猛烈的震顫,好像是無數的馬匹在地上踩踏馳騁,又好像是輕微的地震一般,顧卓整個身子都隨著這震聲輕輕的顫抖起來。
震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似乎已經要傳到顧卓的腳底了。顧卓感覺地面馬上就要裂開一道裂縫。
而他前面的密林也肉眼可見的在抖動,好像從深處有什麼東西撕裂出來,那是絕對的黑暗,徹底的絕望。
顧卓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上一次這樣毫無防備的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還是第一次血月。
誰能想到,再一次遇到這樣毫無防備的情況,竟然又是因為末日堡壘在升級導致的。
顧卓屏住呼吸,即便身上穿著戰爭機器,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不斷的往外冒著涔涔的冷汗。
它們來了!
顧卓面前的密林像是被突然撕裂的異空間一般,一群黑色的,嘴臉醜惡的怪物從中沖了出來!
它們數量之多,宛如海面上捲起來的波浪,一下一下砸過來,前赴後繼。
怪如潮水!
「艹,什麼玩意兒,哪裡冒出來的,這麼多!?」
顧卓一瞬間呆住了,本來這座瞭望台如此安全且隱蔽,先前因為根本沒有什麼人居住在這裡,因此怪物的數量也基本上為零。
但是它們此刻如此多,如此密集,都快趕上明石倖存者基地尖叫者那一波的數量了。
一定有人從中搗鬼!
但是顧卓沒時間去想別的事情了,因為那群怪物此刻已經沖了過來!
既然已經被逼到絕路,那就只能硬著頭皮一戰!
肩上的迷你機槍開始對著怪物掃射起來,還好這群蠢貨依然沒有保護自己弱點的習慣,它們張著的血盆大口被子彈射進去,在心臟上爆裂開來。
但是怪物的數量太多了,迷你機槍無法全部兼顧。有數隻已經靠近了顧卓身邊,見狀,顧卓揮舞兩隻臂甲上的手刀,向它們嘴裡捅了進去。
他手起刀落,宛如一個殺戮機器,在怪物群中肆意的大開殺戒。他是風暴眼的中心,憑藉著雙刀,捅破了不知多少怪物的心臟。
山姆此刻也在和那些怪物周旋著,它身手矯健靈活,怪物們根本近不了它身。山姆跳到其中和它離的最近的一隻怪物身上,張開嘴咬了下去,隨後,它像豺狼一樣,用爪子往怪物喉嚨裡面抓了進去,生生抓碎了怪物的心臟!
一人一狗配合默契,顧卓負責解決前面大部分的怪物,山姆負責後面遺留的。
顧卓只感覺兩隻手揮舞的生疼,再看一眼手刀的刀刃,刀刃的刃口已經卷了起來,沾滿了黑色的粘稠的血。
「艹!」
顧卓迅速取下其中一把已經卷忍的手刀,把它當做飛鏢,往一個要靠近他面前的怪物嘴裡扔了進去。他扔的快、准、狠,那隻怪物應聲倒地。
扔掉已經卷忍的手刀,顧卓又從臂甲中伸出一把新的刺刀來。刺刀剛伸出來的那一刻,就有兩隻怪物叫囂著上前,顧卓一刀劈砍上去,自上而下的刺進了它的喉嚨當中,就像是天罰的利刃,刺刀帶起了一片暗黑色的血光。
他迎著怪物群橫衝直撞,那群怪物是潮水,他就是潮水中的一艘孤舟。
一艘永遠不會沉沒的孤舟!
這是純粹的,單方面的殺戮,此刻的顧卓身穿戰爭機器,他是所向披靡,以力量碾壓所有敵人的戰神。
正當顧卓已經殺紅了眼,戰爭機器上面也留下了許多怪物清晰的爪痕的時候,他聽到了後面傳來的槍聲。
一聲兩聲三聲無數聲。
他轉頭向後看去,看見那群怪物竟然不只是從他一個方向涌過來,而是從四面八方突破而來的。此刻已經有一小群怪物聚到了卡車前,還有一大批在鐵絲網後面攔著。
但看樣子,鐵絲網也攔不了多久了。
那一聲聲槍響,正是朝影和賈生二人開的槍。
然而那群怪物瘋狂的撞著車子,卡車車頭很高,它們一下跳不上去,便堆疊在一起,想往上擠。顧卓看見,已經有一隻怪物擠到了朝影的窗前。
朝影顫抖著手,往它喉嚨里開了一槍,那怪物才顫顫巍巍的倒下去。但是後面有更多的怪物不斷的爬上來。它們很快就能突破卡車頭微弱的防禦,打爛窗戶,把賈生和朝影從卡車上拖下來。
見狀,顧卓猛的暴怒。
他用刺刀把面前一隻正要撕咬過來的怪物挑上天空,在它落地的時候用刀把它釘在地面上。
隨後,他轉身,往卡車狂奔過去。
山姆也不戀戰,跟在他的身後。
顧卓跑到了卡車前,他一把抓住卡車前兩隻怪物,把它們扯開,扔到地上,機槍往它們嘴裡瘋狂掃射著,這兩隻怪物連掙扎都來不及掙扎。
將堵在朝影車窗前的怪物殺的一乾二淨,顧卓一把拉開車門,伸出手,對她說到:
「下車,我帶你走。」
朝影也不猶豫,握住了顧卓的手,顧卓一把將她抱在懷裡,隨後又對還在車上苦苦鏖戰的賈生道:
「賈生,跟著我過來!」
賈生正好開完槍里最後一顆子彈,他把手裡的槍重重往窗外一砸,砸到外面那隻怪物的頭上,自己則拎著槍袋,從朝影那邊下了車。
顧卓抱著朝影狂奔,跑到了停車場的直升機前,賈生和山姆跟在他們二人後面。
跑到了直升機前面,顧卓一把拉開直升機的艙門,把朝影抱了進去:
「進去,都進去,快!這裡怪物數量太多了!」
說完,他讓賈生和山姆也跳進了直升機當中。
可是還不等他自己坐進去,一隻怪物便撲了過來,把他撲倒在地!
「顧卓!」
見狀,朝影喊了一聲,就要從直升機上衝下去,顧卓翻身,往壓在他身上的怪物猛踹一腳,將它踹了開來。
「別下來!」
顧卓對朝影喊到。
也就是這一瞬間,只聽「哐啷」一聲,鐵絲網被那群怪物撞破了!它們全部向顧卓和他身後那架直升機沖了過來!
「艹!」
顧卓已經來不及坐進直升機裡面了。
他咬牙,將直升機的艙門重重關閉,隨後死守在了直升機前面。
他臂甲上明明是剛換的刺刀,此刻曲折的裂縫已經遍布了刀身,再砍下去就要整個斷裂。
他再一次拔下那把刺刀,扔到地上。
他的臂甲里還有一把彎刀,那是最後一把彎刀,也是最堅固的彎刀。
那群怪物此時已經叫囂著向他沖了過來,顧卓苦笑了一下,心中命令機械師,讓直升機飛起來。
朝影只感覺直升機在輕微的震顫,好像有要飛起來的架勢。
她想打開艙門,卻發現怎麼都打不開。
是顧卓。
顧卓把這架直升機的控制權交給了機械師,現在除了他和機械師,沒有任何人能操控這架直升機。
他只交給了機械師唯一一個任務:
保護上面的所有人,帶他們飛到一個遠離戰場的地方。
直升機緩緩的準備起飛,可是朝影心裡只有絕望。因為顧卓還沒有坐上來。
「顧卓!你快點放我出去!顧卓!」
朝影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
她感到一陣比死還要悲哀的絕望。
顧卓沒有回答她,只是給她留下了一個漆黑的背影。
夜晚的月亮照在他身上,他弓著腰,兩手的臂甲上架著鋒利的彎刀。他像是一隻老虎,又像一個不屈的皇帝。
月光灑下來,那些怪物們沖了過來,它們是殺不盡,生生不息的修羅!
顧卓沖了上去,和它們戰在一處。
他的身後,直升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他想起自己前幾天跟賈生的談話,他說他怎麼敢向朝影表達自己的心意,自己連保護她都做不到。
此刻,他卻頂天立地的站在這裡。只為了保護身後的人。
雖千萬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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