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打算就平平常常的,生日也懶得過了,結果一大早起來,就接到楊芷欣的電話,她熱情地邀請了田文,說是已經開始準備了,田文有點卻之不恭,還是欣然的答應了。
想想其實,好像自從認識陳清信他們一家人以來,她的每一個生日,都是在那裡過的。田文有時候真覺得,他們給了她第二個家,一個有溫情的家,可她也不敢奢望太多,即使再親近,她也還是在心底留下了一絲距離感,怕自己太過靠近,越過了那條界線,怕自己根本不值得……
楊芷欣本來打算下午再叫田文的,結果陳清信一大早起來就按耐不住那顆躁動的心,唯恐田文被唐靈他們約出去喝酒,看到楊芷欣起床後,立馬鑽進了陳朗的被窩。
陳朗嚇了一跳,以為楊芷欣又繼續回來睡了,翻過身一看,滿臉震驚:「你幹嘛?」
陳朗一臉驚恐,心想這孩子從小就自己一個人睡,也不喜歡和他們一起睡覺啊,這都十八歲了,鑽人被窩算什麼行徑。
陳清信掀了掀被子,抿抿嘴看向陳朗:「爸,別害怕,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陳朗明顯還有點沒緩過來,聲線中帶了點顫音,感覺像是有什麼不好的預感一般。
陳清信笑笑:「你去讓媽媽給田文打個電話,讓她來過生日。」
「現在?」
「就現在。」
「為什麼?」
陳清信眨了眨眼:「那個,因為這樣她就可以早點過來幫媽媽做飯了。」
陳朗撇嘴一笑:「那你為什麼不自己打電話?」
「我……」陳清信耷拉下臉,睫毛往下垂了垂說,「田文她對我,還是挺有距離感的,我都不敢靠她太近,而且她畢竟有喜歡的人,有些時候……哎呀,不說了。」
陳清信看向陳朗:「爸,你得幫我,不然她等會兒得被人約出去喝酒了,到時候胃又會疼。」
陳朗忙起身坐著,掀了掀被子準備下床:「好吧,我去跟你媽媽說。」
陳清信嘴角微抿,緩了緩倒在枕頭上,閉上眼躺了一會兒,才起床去洗漱。
田文換了件衣服便出門了,等到她敲門的時候,還沒敲響第二聲,陳清信聞聲便跑過去開門了。
「田文。」
田文放下正欲敲門的手,對著陳清信微微一笑:「今天怎麼這麼開心?」
陳清信:「有嗎?」
「沒有嗎?」
「沒有吧!」
田文看向他:「都寫你臉上了。」
田文換好鞋子,和客廳的陳朗打了聲招呼:「叔叔好。」
楊芷欣聞言便從廚房裡出來:「田文,早上好,先坐哈。」
田文笑著:「阿姨,我來幫你吧。」
「別」楊芷欣忙打斷田文,「先坐,等會兒嘗嘗我做的新品。」
田文抿抿嘴笑著:「行。」
田文坐到沙發上,順著陳朗看的電視看著,可總感覺旁邊有道炙熱的目光,就一直盯著自己,揮之不去,田文真的很想問一句:「我很好看嗎?」可想想之前在這上面栽過的跟頭也不少了,得換個問法。
陳朗也看看陳清信,心想這小子,能不能堅持一點,他是恨不得眼睛長在田文身上是吧。
陳清信可能自己都沒注意到,真的那麼明顯嘛,他對田文其實一直都挺小心翼翼的,也沒冒犯過她,只是好像每次看見田文,眼神就不受控制,仿佛一落到她身上,就不知道該怎樣收回移動……
田文轉過頭看看他,然後又看看電視,來回好幾遍,想著該說什麼才能不給自己挖坑,陳清信這人,真的,莫名其妙,在想什麼啊。
田文一陣恍惚,想不出來,莫名有點冒火,轉過頭看著陳清信大叫一聲:「陳清信,你……」
「嗯哼?」
田文剛才架起的氣勢還沒用盡,話到嘴邊也並沒有說完,陳清信這兩字一出,田文卡在喉嚨管的字瞬間沒了蹤影,只覺得火氣頻頻往下降,看著陳清信那張清冷乾淨的臉,直接給降沒了。
田文深吸一口氣,算了。
轉過頭繼續看電視吧。
如果剛才有攝像頭,一定能截出陳朗無數個表情包,此刻,他正在憋笑。
陳清信聽見田文叫自己名字,只是下意識的回應了一聲,反應過來才覺得,田文剛才那反應怎麼回事,他看向憋笑的陳朗,眉毛微抬,表示有很多問號。
楊芷欣端出一盤五顏六色的蒸餃:「新鮮出爐,新手藝,你們嘗嘗看。」
「哇塞,好好看。」田文看見那繽紛的顏色,還有那盤蒸餃的擺放效果,由衷的發出讚美。
陳清信嘴角微抿,夾了一個遞到田文盤子裡,田文看了他一眼:「那我先嘗了喲!」
「小心燙!」
陳清信這句話來的急切又溫柔,田文遞到嘴邊的筷子頓了頓,想起上次的社死現場,她看了陳清信一眼,微微一笑,然後對著餃子呼了幾下,才送入口中。
美味,楊芷欣的手藝真的沒的說。
田文給楊芷欣比了個大拇指,邊嚼邊說:「嗯,太好吃了,阿姨,你簡直就是我的女神加偶像。」
楊芷欣看著田文,聽到她這一番誇獎,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就像一家人一樣,每一次生日節日一起過,四個人喜歡的菜上齊,開飯!
一如既往喝的豆漿,沒能喝酒,陳朗和田文都在想,有生之年,不知道還能不能一起吹瓶了。
晚上吃完蛋糕,田文待了一會兒便打算回去了,明天還得上課,陳清信衝進房間拿了禮物,送田文回家。
田文看著他:「我自己回去就行,下個樓梯再上個樓梯的事情。」
陳清信:「我送你,再和你聊聊!」
「行。」
陳朗和楊芷欣靠在床頭,雖然但是,楊芷欣還是挺擔憂地:「陳朗,田文真有喜歡的男孩兒了?」
陳朗點點頭:「嗯,兒子親口對我說的。」
楊芷欣嘆了嘆氣:「其實他專一一點,能夠一直對田文好我挺欣慰的,可如果田文有喜歡的男孩兒,他要是越陷越深怎麼辦,我也不想看到咱兒子受傷啊。」
陳朗輕輕拍了拍楊芷欣的肩膀:「田文是他認定的女孩兒,他既然明知田文有喜歡的人,還願意守護在她身邊,我想他應該有自己的考量,咱兒子向來有分寸,況且他現在正是恣意的年紀,或許以後就有不一樣的想法了呢,畢竟他們的路還長著呢,你也不必太擔心了。」
楊芷欣豁然一笑:「好像是哦,你今天怎麼這麼聰明。」
陳朗一臉傲嬌:「我明明一直很聰明好吧?」
楊芷欣撇了下眼:「不要臉,睡覺!」
關上燈,黑夜裡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