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許江銘願賭服輸——陳清信第一次在田文面前掉眼淚

  網吧一行,田文選了靠門邊的位置,無疑,最後是田文贏了,田文向來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會跟別人下賭注,許江銘滿臉疑惑,頭上估計也是無數個問號轉著圈圈!

  許江銘還挺好奇:「田文,你為何,為何……」

  田文撇嘴一笑,扭過頭反問:「怎麼?是不信還是不服,還是說覺得我是女生,是學霸?這麼不可置信嗎?」

  許江銘低頭說:「其實我也沒其他意思,只是好奇你為何對網吧這麼熟悉,打遊戲也……」

  田文仍是一臉笑意:「你想聽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不過你答應我的,必須做到,願賭服輸。」

  許江銘有點無奈:「我,我……」

  「你不會想耍賴吧?」

  許江銘忙解釋:「不是,不睡覺我可以儘量做到,但是,不來網吧……不行。」

  田文接著就是五連問:「為何?網吧睡覺很舒服嗎?熬夜很美好嗎?上課打瞌睡很安心嗎?網吧不吵嗎?」

  許江銘被田文這一串反問給逗笑了,他看著田文哈哈笑了半晌才開口:「你先說你的。」

  田文深吸一口氣說:「我嘛,小時候沒有錢,還時常被姐姐打出門外不准進門,於是我就靠撿垃圾和幫有錢人家的孩子寫作業賺取零花錢,那時治安不比現在,很多網吧都很黑的,沒成年也能進,我有錢的時候就去網吧過夜,你應該知道吧,網吧過夜很便宜的,裡面太吵了,睡不著的時候就開機子玩遊戲唄,所以從小到大遊戲技術也是沒的說,那老闆人還不錯,見我可憐,有時候還會給我找個比較安靜的位置,有沙發的位置。」

  說完田文又對著許江銘笑了笑,許江銘嘆了嘆氣說:「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經歷。」

  田文呵呵,許江銘轉過頭嚴肅的看著田文說:「田文,你咋還能這麼笑著,講的時候也是,那麼瀟灑,你……」

  田文抿嘴笑了笑:「沒什麼好難過的,最艱難的日子我已經挺過來了,沒必要把自己困在那段經歷里不能釋懷,一直難受,我就想瀟灑地活著,每一天都是。」

  許江銘好似感受到一股能量在心口翻湧,像是要衝破某些牢籠一般,有點釋然,他笑笑,告訴田文自己願賭服輸。

  他倆走出門口,兩人都愣住了。

  田文一臉驚訝:「陳清信,你站這裡幹嘛呢!」

  陳清信依舊是那副清冷而又認真地模樣,他看了田文一會兒才開口:「等你。」

  「等我?」田文有點無措,「我,你,你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許江銘見勢和田文打了個招呼便先走了。

  陳清信:「走吧!」

  「嗯」

  他們並肩走著,田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陳清信低低頭又仰起頭,偏偏頭看看田文又收回,好久才像下定決心般開口問:「那你沒錢去網吧的時候呢?」

  田文疑惑:「啊!什麼?」

  陳清信抿抿嘴,清亮的眼神里透著點點螢光,思索半天像是在組織語言:「就是,你小時候,有錢的時候去網吧,沒錢的時候要是被打出來怎麼辦,或者說,你在找到那家網吧之前,怎麼……」

  田文深吸一口氣,身子側向一邊看著陳清信說:「你,你都聽到了?」

  陳清信點頭,輕輕回了一句:「嗯」

  田文看了眼陳清信,抿抿嘴問:「你真想聽啊?」

  「嗯,想。」

  田文轉過頭看向天空深吸一口氣,緩了一會兒笑著說:「那就更簡單了,也沒流落街頭,就靠著門或者牆睡了唄。」

  陳清信頓時心頭一震,他停下腳步:「那你害怕嗎?」

  田文愣了一下,還是打算說實話:「其實,我還挺害怕的。特別是有一年冬天的時候,我已經睡著了,我姐也不知道怎麼了,回家之後就開始罵我打我拿東西扔我,然後我就穿了薄薄的睡衣被趕出去了,之後還被她用鞋子砸了頭,她就把門關上了。那時候我們租的房子你知道嗎?房子後面是一片土地,裡面有兩條墳,那時候還小,聽得鬼故事很多還相信,那晚我真的害怕極了,看著那墳心裡充滿了恐懼,又冷又怕,那種恐懼充滿心頭的感覺,我是一輩子也不想經歷了。」

  田文說完抖抖肩,打了一個寒戰,但看向陳清信時,還是帶著滿臉笑意,田文這一看也頓住了:「額,那個,陳清信同學,我都沒那啥,你哭啥,我也不會安慰男生呀!你……」

  陳清信擦了擦眼淚,告訴田文不用安慰,他隨手脫下外套,為田文披上。

  陳清信眼眸低垂,眼淚仍是晶瑩剔透的滾下那嫩滑的臉頰,這是田文第二次看著男生在眼前哭,卻是第一次看見陳清信哭,他仍是那副清冷的模樣,脫掉外套依舊顯得很乾淨,頭髮是標準的男生頭,不長也不短,很絲滑的感覺,身上陳清信的外套還有一股舒膚佳的皂角味,很是清香,一陣晚風吹過,透著絲絲涼意……

  陳清信忽然抬起頭,兩手擁住了田文,他沒有說話,此刻,他只想擁抱田文。

  田文一時之間思緒萬千,有點無措,她頓了半天,伸出手拍拍陳清信的後背說:「陳清信,我也就那時害怕了一下下,現在都過去了,你不用難過的。」

  陳清信睜開雙眼,慢慢收回雙手,擦了擦臉上殘留的眼淚說:「田文,你知道嗎?你越是表現得不難過,講的越是雲淡風輕我就越……」

  「啊呀!」田文笑著說,「真的沒啥,都過去了,早知道你會這樣,就不和你講了。走啦,困了,回家睡覺。」

  田文說完就繼續向前走了,陳清信向前追去,告訴田文:「田文,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兒,我都會在,你還要和我講,行嗎?。」

  田文手指著陳清信警告他說:「那你下次不准哭了,以前也沒見你這樣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那樣過來的,遇見你,也是意料之外了,你幫了我那麼多,我也沒感動到哭呀!」

  「你都沒和我說過你被虐待的事情!」陳清信又是委屈又是心疼的說,「我也只知道遇見你之後的事情,知道一些你家裡的事,這些事情如果不是今天,你恐怕永遠也不會對我們說吧?」

  田文漫不經心地說:「害,也沒什麼好說的。別磨嘰了,真困了,想睡覺。」

  陳清信抿嘴笑笑「好,回家睡覺。」

  「田文,再見」

  田文沒回頭,邊走邊揮揮手說著「明天見!」

  陳清信看著田文上樓梯的背影,那陣心酸還沒散去,對他來說,今晚,註定是個失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