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府中,漢王朱高煦狠狠將酒杯砸在桌子上,憤怒不已的說:「這朱慕辰還真是詭計多端,這樣都能讓他糊弄過去,我還白白挨了這麼一箭。【Google搜索】」
「來人啊,給我把他拖下去,立刻處死。」
聽著門外兵甲攢動的聲音,趙王朱高燧淡然的將酒杯放下,這才慢悠悠的說:「二哥,你這麼著急做什麼?即使朱慕辰能將此事糊弄過去,但就跟之前刺殺皇帝的事情一樣,影響還是有的,我們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沒有殺掉朱慕辰,那目的就是沒達到,你倒是輕鬆,畢竟被射了一箭的不是你,沒準看我受傷,你還心中竊喜吧?」
朱高燧知道自己這個二哥的脾氣,這話的意思那就是真的生氣了。
「二哥,你說這話就冤枉我了,我可是一直都站在你這邊的,我所有行動都是聽你指揮,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你掌管著北鎮撫司錦衣衛,你就不知道他從哪抓來的人?你就不會提前想到抓一個人來頂罪?三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不想得罪我,同樣你也不想得罪朱慕辰。」
短短几句話,飯桌上的氣氛就尷尬起來,朱高燧沉默半響,只能是慢慢端起酒杯,咧嘴一笑。
「二哥,你不要多想嘛,其實我這個北鎮撫司指揮使也不是萬能的,你想啊,我這一動,皇帝那邊肯定就能察覺到,所以我也只能按規矩辦事。我又不像朱慕辰那樣受父皇信賴,做什麼都可以。」
「哼。」
顯然,對於這個解釋漢王朱高煦並不買帳,不過他也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行了,我還不了解你那點心思,我懶得跟你說這些,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解決朱慕辰這個麻煩,要是他繼續在北伐中大放異彩,那我們可就真的沒有對付他的機會了。」
若是此時有外人看到這一幕,定然會十分詫異,向來無比自傲和囂張的朱高煦,臉上竟然會有一絲挫敗和失望。
趙王朱高燧反而是一臉的淡然,喝了一口酒後,這才湊到漢王身邊,「二哥,你要知道,戰場上刀劍無眼,死一兩個人是很正常的嘛,而且韃靼和瓦剌人陰險狡詐,派幾個自殺式的刺客,也是很合理的不是?」
「你是說,在戰場上解決朱慕辰?你是不是忘了?朱慕辰這個人詭計多端,之前我們多次暗殺都失敗了
就算是在他的府上,他都從來不掉以輕心,更何況是上戰場,你把他想的未免太簡單了些,這行得通嗎?」
即便朱高煦覺得勝算不大,但還是抱有幻想。
不過,趙王朱高燧似乎對自己的計劃十分有信心。
「二哥,真正的韃靼和瓦剌刺客當然刺殺不了朱慕辰,但誰又說刺殺朱慕辰的就一定是韃靼和瓦剌的刺客呢?你我一旦上了戰場,那可都是掌握實權的將領,想拿捏朱慕辰,那還不是簡簡單單嗎?」
看他這麼自信,朱高煦漸漸被動搖了。
但他還是質問趙王:「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認為這一次的戰場上,一定可以解決朱慕辰?」
朱高燧敲敲桌子,輕聲開口:「二哥你是不是忘了,恨朱慕辰的,可不只有咱們哥倆啊。」
「你是說……」
雖然近幾日內,太子朱高熾還是沒有放棄勸說皇帝朱棣放下北伐,但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大軍開拔的日子也隨之到來。
徐馨為朱慕辰扣上戰甲的披風,仔細整理著戰甲上的褶皺處,朱慕辰看得出她的擔心,不禁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讓她安心。
「放心吧,這次應該很快就回來了,皇上他都這把年紀了,估計也就是去過過癮。」
雖然朱慕辰知道,這話說出來可信度不大,朱棣那性格和體格子,一旦開戰,絕不是過過癮就行的,但此刻為了安慰徐馨,他也只能這樣口是心非一次。
徐馨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輕輕拍了一下他的盔甲,「你啊,就知道哄我,戰場上刀劍無眼,你要多加小心,要是受傷回來,我可不管你,還不讓你進屋。」
朱慕辰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伸手將徐馨摟進懷裡。
「放心吧,我一定安全回來。」
情到濃時,他微微扶起她的身子,四目相對間,兩人的臉越靠越近。
「爹爹,你今天的盔甲好威武啊。」
忽然,門口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回頭看去,兩個能走路的孩子已經到了門口。
無奈,朱慕辰只能放開懷中佳人,走過去將兩個孩子抱起。
「帥吧?等爹爹回來了,多穿幾次給你們看好不好?」
不等兩個孩子回答,遠處已經傳來了朱昊燃的哭聲,看來這最後的時間,也沒能留給朱慕辰和徐馨單獨相處。
兩人對看一眼後,徐馨溫聲說:「你這一路上處處小心,我去照顧昊燃。」
「放心,等我回來。」
演武場上,朱棣身穿戰甲,進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講話後,大手一揮,「全軍出發!」
數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出發,南京城外,已經聚集了無數自發前來送行的群眾,朱棣騎著高頭大馬,在軍隊中格外顯眼,而在他身後,則是同樣身著盔甲的漢王朱高煦與趙王朱高燧。
至於朱慕辰,僅落後兩人一步,雖然他的小矮馬火箭比別人的馬低了許多,但氣勢卻絲毫不輸兩人,又有可能因為他一人成行,別有一番感覺,此時看上去居然更有統領的感覺,在周遭人眼中,他也顯得更矚目一些。
城外成千上萬的百姓紛紛跪地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高煦雖然身上有傷,此刻卻坐的筆直,怡然自得的享受著這一切,就好像這些百姓都是在跪拜自己一樣。
此刻在他心中,已經認定自己才是皇位第一人選,眼前這些人跪拜自己,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不過,行進中的朱高燧卻忽然輕輕伸手戳了戳朱高煦,朱高煦不屑的回頭看他一眼,低聲問:「你幹什麼?這麼多百姓看著,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朱高燧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扭頭示意讓朱高煦扭頭看去。
朱高煦疑惑的看過去,發現沿路兩旁的房屋上,被人用石灰在牆體上寫上了字,一大部分是恭祝大明軍隊北伐成功,而剩下的部分,多數都是在祝福朱慕辰得勝歸來。
一看這一幕,朱高煦是氣不打一處來,正巧這時候朱棣似乎也注意到周圍牆體上的字跡,頓時會心一笑,扭頭對朱慕辰說:「楚王,你來我身旁。」
朱慕辰稍有遲疑,畢竟這種場面貿然到皇帝身邊,可是有大不敬的嫌疑,但見朱棣又叫了他一聲後,他也只能策馬向前。
路過漢王朱高煦的時候。對方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雖然到了朱棣身邊,但朱慕辰也沒有膽子真的和朱棣並駕齊驅,到了落後朱棣半個馬身位的時候,他就自動降低了速度。
「皇上,你喚臣前來,所為何事?」
「你看,你在民間,倒是頗得人心啊。」朱棣指著周圍的牆體上的字對他說道。
其實剛才朱慕辰就已經注意到了那些字,當時他就覺得有些尷尬,這無疑是又要給他拉仇恨了。
此時皇帝問起,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解釋:「百姓們都一心恭祝北伐勝利,與皇上上下一心,我相信此次北伐,一定會大獲全勝的。」
朱棣哈哈一笑,「你啊,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油嘴滑舌,你放心,你得人心這是好事,往後的大明朝,終究是你們的,只有你們這些位居高位者能為百姓著想,百姓能擁護你們,大明才能千秋萬代,永世不衰啊。」
朱慕辰不敢搭話,只能埋頭稱是。
但這一番話,是完完全全的被身後的朱高煦和朱高燧兩兄弟聽了去,朱高燧眼珠子微微一轉,不知道腦子裡又在想什麼。
但朱高煦是捏緊了拳頭,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利刃的話,估計這時候的朱慕辰都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朱慕辰,我朱高煦不殺了你,就枉為人!」
大軍一路向北,慢慢的其他城池的援軍也匯入軍隊中,軍隊的規模越發龐大。
此時的朱棣,應該也是知道自己年事已高,以後這樣的戰爭他再難參與其中,所以想在自己還能動的時候,為大明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土。
朱慕辰在身後看著面前的老人背影,不禁在心中升起一股崇敬之情,朱棣的一生都困在得位不正中,所以他修永樂大典,從即位開始,就在馬背上不停的征戰,就是想用自己的功績來彌補自己的過錯。
最後戰死沙場上,或許真的是他最為理想的結局。
朱慕辰輕輕嘆息一聲,看向遠處已經逐漸清晰的邊關城池,過了那裡,就是廝殺的戰場,如果他真的為朱棣解決了韃靼和瓦剌,讓自己身前的這個老人能在安穩和平中度過餘生,這樣的結果,會不會是朱棣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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