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種子 騎士和渡鴉（7000）
倫敦西區，薩爾維街。
天剛下過小雨，羅南提著一把雨傘，走在略顯狹窄的街道上，街道兩邊全是玻璃櫥窗，其中只有一種商品——西裝！
這是倫敦著名的西裝定製一條街。
羅南在一家掛著「Huntsman」的店裡問了下，定製西裝快則幾天，慢則幾周，當即打消了定製一套手工西裝的想法。
隔壁，同樣是歷史悠久的老店，櫥窗中掛著深色西裝，店鋪招牌上用英文寫著「金士曼」。
雖然沒有專門去聽，但羅南出眾的聽力，總能捕捉到伊爾莎打電話時的一些聲音。
當然，這與伊爾莎沒專門避開他有關係。
伊爾莎多次提過金士曼莊園和金士曼服裝店的名字。
羅南稍微放慢速度，似乎在看櫥窗中的西裝，目光卻透過玻璃，看到其中一個忙碌的女孩。
那是一個扎著深色丸子頭的拉丁裔女孩。
選擇留在英國，沒有回比萊納島的安娜-阿瑪斯。
羅南見她正熟練為老裁縫打下手，為顧客測量數據，沒有再做停留。
往前走，前面仍然是西裝店。
快到店門口的時候，掛著「基爾古爾」招牌的店門從裡面打開，有個中年男人提著西裝袋出來。
這是個東歐面孔！
羅南認識，幾步跟上去，等到路邊人少的地方，漸漸與中年男人平齊，低聲說道：「伊戈爾-科茲洛夫，我是伊萬諾夫！」
伊戈爾立即轉頭，看到的卻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羅南微微笑：「不記得伊萬諾夫了？」
伊戈爾怎麼可能忘記，這人前幾個月摸到他在莫斯科的家裡，掏出歐元、金條和手槍讓他做選擇。
他被逼無奈之下，只能收下金條，透漏了赤塔市的消息。
結果，赤塔市那邊出了大亂子，據說有人用大當量炸藥，在半山腰上開了個洞。
幸運的是，沒人知道消息是從他這裡流出去的。
伊戈爾低聲說道：「你好，伊萬諾夫。」
羅南想到上次透漏的消息，說道：「找地方聊幾句？」
伊戈爾沒法拒絕，說道：「可以，來這邊。」
兩人穿過一條巷子，來到路邊停車場，上了伊戈爾的汽車。
羅南上副駕駛，問道：「怎麼突然來了倫敦？我記得你職位不低，用不著出外勤吧？」他想到一種可能：「你叛變了？」
「沒有！」伊戈爾認真說道：「我忠誠於俄羅斯，怎麼會叛變！」
羅南點點頭，問道：「為什麼來這邊？」
伊戈爾想找個理由糊弄過去。
羅南指了指心口：「伊戈爾，你心跳在加速！別對我說謊，我們是老朋友了，對我說謊你不覺得羞愧嗎？」
「你真的是伊萬諾夫？」伊戈爾記得那個伊萬諾夫說話極其簡潔。
「需要我說出給了你多少金條嗎？」羅南大致明白他為什麼有此疑問：「身份不同。」
伊戈爾醒悟，偽裝的身份，有不同的做事和說話風格。
略微沉吟，想到消息本就是這人提供的，也就說道：「你上次提供的那個消息，就是克格勃曾經派一批小孩前往美國那個，相關資料在你說的那個房子裡找到了。」
羅南要問的也是這個事，殺死丘奇的時候，從他一個叫泰迪的手下記憶里，得到一段信息，克格勃在二十多年前，派遣一批小孩偷渡到美國，很多被美國家庭收養長大，其中一些成長為社會中堅，像泰迪還進入CIA工作。
當時想借用這個消息，給CIA找點麻煩。
但一直沒看見有相關的新聞報導。
羅南笑了笑：「說說看，你應該知道，CIA是我的敵人。」
赤塔爆炸案一出，結合幾個月前歐洲的境況，俄羅斯方面對於具體情況是有評估的，儘管找不到任何證據，但這種事根本不需要證據。
多個機構列出的第一嫌疑人，都是炸過巴黎和羅馬的毀滅者羅南。
偏偏他被迫收了這人金條，又直接向他提供了赤塔的相關消息，不敢對外說一個字。
伊戈爾沒有猶豫太久，就說道：「當時派出去三十多個孩子，通過身份分析追蹤，已經找到其中一部分人下落，我和幾名同事，接受了這個任務，很快就要去美國激活他們。」
他稍微解釋：「我會以商人身份作為掩護，來英國這邊，專門製造相關的行程和經商履歷。」
羅南說道：「這可不是一個好任務，那些小孩在美國長大，對俄羅斯有幾分認同？說不定一接觸就會出賣你們。」
伊戈爾說了開頭，乾脆繼續：「資料顯示，他們去的時候，大都十二三歲，對俄羅斯和莫斯科肯定有記憶。還有一點，是我們願意冒險的關鍵，當初篩選和培訓他們的人，不是普通人。」
羅南問道：「涉及超凡力量？」
伊戈爾點點頭：「是的！那人叫奧洛夫，吉普賽人出身，根據與他共事過的同僚反應，奧洛夫擁有極其出色的說服和培養人忠誠的能力，一度擔任過眾多燕子和烏鴉的思想教官職務。」
克格勃的燕子和烏鴉，羅南聽說過，類似於摩薩德的短劍小組。
伊戈爾又說道：「奧洛夫親自培訓了那些孩子，資料裡面顯示，他給那些孩子的精神思維中，植入了一顆特殊的種子，只要激活那顆種子，這些人就有可能被真正激活！」
羅南想到了傑絲那些手下，其中不少有著各種才能，卻甘心為她效力。
而傑絲只有一階，二階以後說服力會更加強大。
「奧洛夫在哪裡？」羅南記得傑絲沒有二階以後的晉升方式。
伊戈爾說道：「死了，有多人證實，奧洛夫死在解體時的動盪中。那個年代，我們遺失了太多寶貴的人才和資產。」
羅南直接問道：「你們是否掌握了奧洛夫的職業體系或者晉升方式？」
伊戈爾搖頭：「據我所知，沒有。」
羅南從徽章空間內掏出根金條，扔給他：「打探一下，這當是定金。」
伊戈爾不知道該不該拒絕，涉及超凡因素的事怎麼打探？但金條到了手裡，再交出去？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我盡力而為。」
羅南繼續問道：「我上次給你發的信息可收到？」
「收到了，理察-歐康諾。」伊戈爾很清楚，暫時擺脫不了這人，從赤塔、巴黎和羅馬的情況分析，這人不僅實力強悍，還心狠手辣，趕緊說道：「參謀情報局的消息，以色列的摩薩德一直在找理察-歐康諾，但始終沒有找到。」
羅南微微點頭：「我知道。」
伊戈爾稍微辯解：「我當時要來倫敦，不方便調動人去查，只打聽到這一點。」
羅南說道：「繼續關注和打探理察-歐康諾。還有，給我一個能在美國聯繫上你的方式，你去美國哪裡？」
伊戈爾報出一串數字後，說道：「暫時在倫敦待一段時間，談幾個生意，正在接觸美國商人，看時機合適，再去華盛頓。」
「華盛頓，這地方好，說不定能在美國見面。」羅南搞定了攝靈怪，很自然的想起白頭鷹王，乾脆說出個備用手機號：「你到了華盛頓，給我發條信息。」
伊戈爾應道：「好的，可能要等一段時間。」
羅南說道：「不著急。」開門下車：「伊戈爾，再見。」
看到人漸漸走遠，伊戈爾鬆了口氣，發動汽車離開停車場，返回切爾西區。
這裡，有他名義上的家。
還有一個「老婆」。
很漂亮的北歐金髮美女。
當然是組織派發的。
夫妻兩個換上禮服，前往俄羅斯大商人阿布組織的一個晚宴，儘可能多的在人前露面，結識更多商人。
去年收購英超俱樂部的阿布，已經初步打入倫敦上流社會，與美國商人也有聯繫。
至於伊萬諾夫，伊戈爾想到赤塔，就有種無力感。
暫時就當沒見過。
又想到他是CIA的敵人，不自覺的考慮，未來去到美國，或許是個助力？
…………
太陽西沉，一輛黑色的轎車駛入金士曼莊園。
伊爾莎剛從設得蘭群島回來，就趕到這邊復命。
拍攝的照片，找到的教典和親手所寫的報告，全部交到亞瑟手裡。
亞瑟大致瀏覽一遍，非常滿意：「很好，伊爾莎，你做的很好。」
就像以前那樣，亞瑟不掩飾對伊爾莎的欣賞，摘掉眼鏡，看向伊爾莎：「你為王國成功扼殺一大隱患。」
伊爾莎卻說道：「這樣的隱患還會出現，尤其偏僻地區。」
亞瑟點頭：「隨著魔力進一步復甦，很多隱藏在黑暗裡面的老鼠，陸續會跳出來，伊爾莎-福斯特，你通過了騎士試煉，接下來的路任重道遠，可願成為一名騎士！」
這是伊爾莎一直期盼的事情：「我願意！」
亞瑟擺了擺手：「你去做準備，八點鐘到騎士殿堂。」
「是。」伊爾莎離開大廳，通過走廊前往其他房間。
拐過一個轉彎，老師加拉哈德正在等她。
加拉哈德打開房門：「進來吧。」
房間內，立起為數眾多的中世紀盔甲，包括盾和劍。
「很久之前，預備騎士們需要穿上盔甲，參加晉升儀式。」加拉哈德提出一個黑色皮箱，交給伊爾莎：「自從現代武器橫行，紳士體系革新，儀式簡化，盔甲早已被我們拋棄。」
他等到伊爾莎打開皮箱，說道：「這是裁縫店專門為你做的西裝，穿上它。」
伊爾莎合上皮箱，去相鄰的更衣室，關門換上西裝，左手抄著褲兜，又走了回來
「老師，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伊爾莎直接問道：「圓桌會議應該源自凱爾特人吧？」
加拉哈德卻說道：「圓桌會議守護的是這片土地，這個王國。這是早在中世紀，第六代亞瑟和梅林做出的決定，你只要記得，我們效忠的是大不列顛王國。」
伊爾莎說道：「這次在達努島，我看到了同樣源自古代凱爾特人的德魯伊體系。」
加拉哈德正色道：「很可惜，他們選錯了信仰。」
伊爾莎不再多說這方面，問道：「老師，能給我說說騎士嗎？」
加拉哈德彈了下盔甲上配套的鋼劍：「在火器大規模應用前，騎士不止是個階層，還是力量的體現。魔力消散，工業革命，現代化武器廣泛應用，改變了騎士們的命運！」
「以美國人為代表的二階士官，只注重槍炮使用，金士曼的騎士，還要精通騎術、舞蹈、狩獵、游泳、社交和禮儀等等。」
伊爾莎在十八歲之前，就經歷過相關的訓練，早已熟練掌握。
加拉哈德繼續說道：「二階這個範疇內，不要迷信刀劍和近身搏殺，這些對騎士來說，只是最後的手段，騎士要相信現代化武器的力量，這才是最有效的殺敵手段。」
「我們身後是一個國家，那是一台龐大的戰爭機器，王國能為我們提供所有常規武器，魔法和由魔力延伸出的力量，本質上是對能量的運用，現代火器同樣是對能量的運用，就現階段來說，後者不比前者低級，或許在我不了解的層次，可能會有不同，但你走到那一步還很遠很遠。」
像是最嚴厲的老師，叮囑學生：「所謂騎士的榮譽聽聽就好，千萬不要因為所謂榮譽，就放下手中最有威力的武器，貿然用刀劍去跟人搏命！那不是榮譽，那是愚蠢。」
伊爾莎鄭重回道：「我明白！」
這個道理，她在羅南身上看得一清二楚。
師徒兩個又聊了會最近歐洲大陸的形勢，很快有人過來通知，晉升儀式要開始了。
加拉哈德帶著伊爾莎，前往莊園地下，那裡有圓桌騎士的聖殿。
「不要緊張，紳士體系的晉升早已進行現代化改良，沒那麼複雜。」他見伊爾莎神情肅穆，笑著說道：「晉升需要最多的是日常訓練、學習和實戰，你個人能力早已達到二階標準……」
進入騎士殿堂，老邁卻身材高大的亞瑟正站在圓形石台上。
周圍，算上加拉哈德在內，總共有六名圓桌騎士現身。
四男兩女。
這些人教導過伊爾莎使用各種熱武器。
「伊爾莎-福斯特，圓桌會議候補成員！」亞瑟朗聲說道：「你將於今日成為一名騎士！」
伊爾莎垂手肅穆而立。
亞瑟問道：「加雷斯，她可熟練使用車輛、艦船和飛機作戰？」
高文回答簡短：「熟練！」
亞瑟又問：「蘭斯洛特，她可熟練使用槍炮熱武器？」
蘭斯洛特說道：「熟練！」
「傑蘭特，她可熟練使用炸彈飛彈類武器？」
「熟練！」
「特里斯坦，她可熟練使用冷兵器搏殺？」
「熟練！」
「高文，她可熟練騎術、舞蹈、社交和禮儀？」
「熟練！」
「加拉哈德，她可熟練特工之道！」
「熟練！」
亞瑟抽出一把騎士長劍，用劍背拍擊伊爾莎肩膀！
其餘六人，抽出各自的騎士長劍，從蘭斯洛特開始，依次拍擊伊爾莎肩膀！
亞瑟背後的石牆高處，這時有光輝滲出，斑斑光點落在伊爾莎身上。
「你得到了先賢們的認可！」亞瑟朗聲說道。
伊爾莎突然有種感覺，身體生機蓬勃，力量驟增，心開目明，精神高漲……
學過的很多知識和技能，在大腦里閃過，短短瞬間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
用量級形容，從熟練突飛猛進到精通！
那道石牆，轟隆隆向兩邊打開！
裡面閃耀著罕見的魔法寶石光芒！
光芒照亮了凹凸不平的石頭地面，其上插著一把又一把騎士長劍！
亞瑟對伊爾莎說道：「去吧，去拔出屬於你的騎士長劍。」
伊爾莎想起亞瑟王和石中劍的傳說，猜測儀式的最後，可能來自於此。
傳說加拉哈德是唯一一個捧起聖杯的圓桌騎士。
伊爾莎看了老師一眼，快步走入石門當中！
這裡占地之大，遠超外面所看，不比龐大的金士曼莊園小。
目光往前，能看到一副又一副石棺！
歷代圓桌騎士長眠於此！
伊爾莎明白，這裡才是真正的騎士聖殿！
剛才收穫，是不是與他們有關？
…………
倫敦北區，伊爾莎另外一座安全屋裡。
羅南取出打空彈藥的重武器，RPG7重新上彈，火神炮更換新的彈藥箱，不多的C4設置成計時和遙控兩種炸彈。
用過的AT4無後坐力炮是一次性武器，離開達努島時，就把發射筒扔進了大海里。
接著清點彈藥，C4、手雷、火箭彈、彈藥箱和各式彈匣等消耗都比較大，尤其C4和火神炮彈藥，存貨很少了。
加特林實在太好用，用過一次就容易上癮，彈藥消耗有點快。
C4就不用說了，放煙花必用，誰用誰知道好。
倒是對空的毒刺飛彈和107迫擊炮，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派上用場。
後者使用起來，肯定沒RPG和無後坐力炮方便。
前者主要是沒跟空中單位打過。
羅南購買毒刺主要有備無患，他也不想跟重型空中單位對上。
別說重型戰鬥機和地空飛彈，機炮就受不了。
回洛杉磯之前，很有必要去找尤瑞，補充下彈藥庫存。
像火神炮，更換彈藥箱不方便，多買幾架備用。
有些重武器，用不上歸用不上，但手上有存貨，心裡就有底。
羅南拿出專用手機，發信息聯繫尤瑞，確定對方就在摩洛哥，向非洲各種亂七八糟的組織販賣軍火。
正好收拾好隨身軍火庫，看看時間不早，羅南洗漱休息。
羅南之前接到伊爾莎信息，她正準備晉升二階騎士。
紳士這個體系的二階騎士，同樣側重現代化武器使用。
羅南想到自身，晉升二階只差最後兩種了。
時至今日，羅南殺過的二階不少，從最早的香水大師格雷諾耶和兩個美國僱傭兵，再到最近的達努島德魯伊。
雖然大多使用的是暗殺、下毒、爆破和偷襲等手段，但羅南不會妄自菲薄，哪怕沒有晉升到二階，他實際戰鬥能力，並不比一般的二階差。
一方面，戰鬥不是直接比等階，迄今沒有遇到過熱武器搞不定的敵人。
除了高盧英雄、貞德之盾奧勃利非常難纏之外，其他那些槍炮炸藥和毒藥全能起效。
另一方面，羅南晉升掠奪者的過程，明顯就是身體包括精神在內，全方位的大幅度提升。
況且還能用吸取靈魂偷別人的能力作弊。
半夜，突然有敲門聲。
羅南仔細聽了一下，門外有人在小聲叫他，是伊爾莎。
開門，穿著女士西裝的伊爾莎提著兩個袋子進來，問他：「睡飽了嗎？」
羅南說道：「睡飽了。」
伊爾莎把一個袋子扔給羅南：「帶你去個地方，我們今晚逛街購物。」
羅南打開袋子，裡面是黑色運動衛衣，帶帽子的那種。
兩人換衣服出門。
這次伊爾莎開車，沒有離開倫敦北區，而是繼續往北走。
「每周五凌晨，北邊跳蚤市場有個早市。」伊爾莎簡單說道：「裡面經常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大多數是把垃圾當成寶貝騙人，偶爾也會遇到好東西，我老師就在那裡買到過一顆魔法寶石。」
「去看看也好。」羅南明白，這就是類似於原世界練攤的舊貨市場。
伊爾莎在達努島時根本看不到攝靈怪存在，羅南不但發現了，還清理掉了攝靈怪：「你看東西眼光不一般，我們去碰碰運氣。」
羅南就當是陪伊爾莎逛街，他轉而問道：「達努島處理好了？」
涉及自身所在組織，伊爾莎沒細說：「我等到官方的人過來，轉交給了他們，涉及超凡的東西，帶回了倫敦。」
接近凌晨兩點，來到倫敦北郊，這裡有座廢棄的地鐵站，跳蚤市場就在裡面。
全倫敦有三十多個廢棄的地鐵站，大部分都成為流浪漢或者某些地下交易的集中地。
車子停在街道上，羅南和伊爾莎戴上兜帽，步行下台階，原本封閉的地鐵站捲簾門一側，開了個不大的門。
有人站在門邊收費：「一人10英鎊！」
羅南給了他20英鎊，跟伊爾莎先後進門。
地鐵站裡面既亂又髒，還有股難聞的異味，拉起的白熾燈亮度不足，有地鐵經過時不停搖晃，像鬼火一樣。
各處靠牆的位置，擺著六七十個攤位，有上百人在逛著看。
伊爾莎牽起羅南手，從左邊開始看起，第二個攤位上見到一顆復活節彩蛋，問羅南：「這個怎麼樣？」
羅南的靈視只能看靈魂靈體，哪能分辨真假，低聲說道：「你喜歡就買下來。」
他一進來就開了靈視，毫無用武之地。
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後背盯著，羅南轉過頭去，沒有人。
伊爾莎察覺，問道：「怎麼了？」
羅南微微搖頭，剛要說沒什麼，發現對面的攤位上，堆放著很多鳥籠，攤主在賣鳥。
「過去看看。」他朝那邊走去。
伊爾莎跟上。
攤主賣的鳥五花八門，隔遠就能看到鸚鵡、烏鴉、貓頭鷹和知更鳥，還有一些羅南叫不上來的品種。
其中有一隻，外貌很像烏鴉，但個頭比烏鴉更大，黑滾滾的腦袋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像黑曜石般閃光。
羅南指了一下，問道：「那是什麼鳥？」
伊爾莎說道：「渡鴉。英國很重要的一種鳥，有個傳說，如果有一天渡鴉離開倫敦塔，不列顛就會滅亡。王室專門設有渡鴉官，負責照料倫敦塔內的渡鴉。」
羅南點點頭：「聽說過渡鴉。」
以前也可能見過，但沒在意，以為渡鴉就是烏鴉。
羅南在靈視視野內打量渡鴉，沒有特別之處。
那隻渡鴉，歪著圓滾滾的腦袋，黑色的眼睛似乎也在打量他！
來到攤位附近，羅南故意瞪著那隻渡鴉，渡鴉似乎不害怕，仍然盯著他看。
伊爾莎問道：「這隻渡鴉賣？」
攤主是個邋遢的紋身老人，因為皮膚鬆弛，紋身難看的分辨不出圖案：「這裡的所有的鳥都賣！我的鳥兒不一樣，它們都有靈性！」
羅南收回目光：「都是普通鳥兒。」
老人吹噓：「這只不一樣！它是倫敦塔里的渡鴉！」他把籠子提過來，指著渡鴉：「你看看，成年渡鴉，羽毛多光滑？嘴巴硬的像鑿子！眼睛就像寶石！倫敦塔里的渡鴉，有靈性的！」
他吹的更猛：「我跟你說，它能尋寶，找到過鑽石！」
羅南剛才看這隻渡鴉的時候，想到一件事，好像馴服精通一直沒用過——遠在洛杉磯的傑絲突然寒毛倒豎——對鳥能起作用？
「你確定這是倫敦塔里的渡鴉？」伊爾莎冷冷說道：「大家都生活在倫敦，不要說這種低級謊話！倫敦塔只住著七隻渡鴉，六隻保衛王國，一隻作為候補！」
紋身老人面不改色：「這隻經常飛去倫敦塔，我就在倫敦塔附近抓到的，說它是倫敦塔的渡鴉也沒錯。」
羅南說道：「開個價。」
紋身老人伸出一根指頭。
羅南會意：「100英鎊？」
「1000英鎊！」老人說道。
羅南一拉伊爾莎：「走！」
一千英鎊對兩人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錢，但來這裡類似逛街，逛街就有逛街的樂趣。
兩人掉頭就走。
沒走出幾步，紋身老人就在後面喊道：「500英鎊！」見到兩人根本不回頭：「100英鎊，賣給你們了！」
羅南轉回去，數了五張紙幣給他，提上籠子就走。
伊爾莎好奇問道：「你買渡鴉做什麼？」
羅南說道：「看能不能馴化它，忘記告訴你了，我是個馴獸師。」
馴服精通：只要有皮鞭、鐵鏈和適當的好處，就能馴服較為靈性的動物！
不想再跑別的地方，羅南就在這裡買了皮鞭和鎖鏈。
至於適當的好處？烤牛肉算不算？
如果不能馴化，只能說明一件事——這渡鴉沒靈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