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槍手從高處掉落，重重地拍到地上。
脖子多出來七八道豁口，正在從裡面噴射出液體，這些液體將地面迅速染紅一大片，他的身體抽搐幾下，失去了動靜。
凱薩琳將匕首在袖口來回抹動，再插入刀鞘。
「走吧。」
伊森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
凱薩琳將匕首插進後腰，跟著伊森一起沒入黑暗。
幾分鐘後，隨著一聲聲犬吠，匆忙的腳步聲在陰暗的小巷子裡響起。
「呼~」
凱薩琳大口地喘息了幾下，扶著膝蓋靠牆站穩：「把長槍丟掉。」
「太引人矚目了。」
剛才兩人找了個空檔，從樓上下來。
也不管東南西北，反正就沿著一條小巷子撒開雙腿奔跑，伊森預計最少跑出去七八百米遠，加上剛才在樓頂移動的距離，絕對跑出了包圍圈。
看著前面不遠處的光亮，他點了點頭。
衣袖裹住手掌，往AR15上飛快地抹動著，將可能殘留的指紋擦掉，再隨手拋到旁邊的污水溝里。
又接過凱薩琳手中的突擊步槍，重複剛才那一套流程。
女特工休息了幾秒鐘，毫不在意伊森的目光，直接將沾血的T恤脫掉，性感的上半身展露無遺。
小腹、胸口、鎖骨還有脖子。
各個部位的汗水和血跡，都被她用T恤飛快地擦掉。
伊森視力不錯，清楚看到她身上的幾處傷疤。
有長條的，也有像銅錢一樣的。
由於腎上激素的原因，凱薩琳整個人的狀態都非常亢奮，她動作麻利地打開背包，將染血的T恤塞進去，又拿了一件黑色背心出來，胡亂地套在身上。
粉紅色，被黑色遮掩住。
伊森轉移視線，感嘆地看向牆角凸起的兩塊磚頭。
真翹啊~
「你是怪物嗎？」凱薩琳關上拉鏈，驚訝地看向伊森：「一點汗都不出？」
「沒有啊。」
伊森抹了一下額頭，向她伸出手指，上面沾著些許汗水。
不過和凱薩琳的大汗淋漓比起來，他確實像是沒出汗一樣，剛才也沒沾上什麼血，只是揚起的一些灰塵，揮手拍上幾下就行，不用那麼麻煩。
凱薩琳摸出一包香菸，給伊森遞過去一根。
「咔嚓！」
她手指微微顫抖地點燃後，深吸一口，吐著煙霧往光亮的地方快步走去。
路燈照在臉上，恍若隔世。
看了一眼手錶，凌晨一點，麥德林的街道上，依舊繁華。
寬厚肥腚女子，搔首弄姿。
三五成群的醉漢端著酒瓶，互相摟做一團，開心地跳著舞。
距離此處八九百米外激烈槍戰的聲音，被貧民窟中的一棟棟小樓和一片片棚屋消減，絲毫不影響到外面的歌舞昇平。
兩人站在巷口處，警惕地掃視一圈。
沒有任何異常，他們不約而同地放到腰後的手鬆開，撩起衣服將槍柄遮住。
再以不緊不慢的速度，在行人道上走動。
就像背包客情侶，沒有任何異常，別人看到只會覺得這兩個人膽子大，什麼地方都敢去，只有靠近的人，才能聞到一股濃烈硝煙味。
兩人大口地吸著煙，儘快把那股味道給掩蓋掉。
「我們要去什麼地方？」
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伊森彈飛菸頭。
「安全屋。」
凱薩琳看向遠處的計程車，抬手揮動：「我、艾倫。」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以及喬納森，我們分別都有一個安全屋地址，萬一有什麼意外情況，就會逃過去休整，等待上線聯繫。」
所謂的安全屋，好像也不是很安全。
不過總比在外面悶頭亂闖好，至少根據凱薩琳所說，安全屋內會有一定的補給。
也不知道菲利普斯、馬特、喬納森他們怎麼樣了，這個時候著急也沒用，所有人都在想辦法逃離險境，保證自身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轉乘了幾輛計程車，他們來到一棟老舊的公寓樓。
沿著樓梯來到五樓，凱薩琳在消防箱下找到一把鑰匙，兩人總算將匆忙的步伐停了下來。
合上電閘，點亮燈光。
這是個一室一廳的小公寓，簡簡單單，沒什麼家具。
凱薩琳微喘著坐到沙發上，彎腰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個手提箱，輸入密碼將箱子打開，裡面裝著一把手槍、兩個彈匣，還有一些急救藥物和一小沓現金。
伊森轉了一圈，很快檢查完畢。
房間裡面，也只是有一張床，上面扔著的床墊沾上灰塵。
還好凱薩琳知道這些安全屋的尿性，清楚大部份地方都是極其簡陋的，所以在路上，他們買了一大堆酒水、方便食物和生活用品。
沒聯繫到人的時候，最好是在這裡待著。
「你的傷口要不要處理一下？」凱薩琳一口氣喝掉大半罐啤酒，指了指伊森的手臂。
剛才被飛過的子彈刮到，留下了一道血痕。
過了這麼一會，已經不明顯。
「不用。」
伊森擺了擺手，接過她遞來的啤酒，在沙發坐下。
儘管夜色已深，他們卻沒有任何困意。
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啤酒，定定看向放在桌子上的兩台手機，等待亮起的那一刻。
嗡。
幾分鐘後，手機突然振動起來。
「長官。」
凱薩琳飛快地抓起手機，接通的同時按下擴音。
「你們怎麼樣？」馬特的聲音從手機里響起，還是給人那副波瀾不驚的感覺，他沉聲說道：「我和菲利普斯安全。」
「我和伊森已經到了安全屋。」凱薩琳捏住手指，連忙追問道：
「喬納森？」
「他受了點輕傷。」馬特給出答覆。
聽到這話，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輕傷在這個時候，基本等同於沒事。
凱薩琳掐住手心，咬牙說道：
「我們需要還回去。」
艾倫的名字，沒有提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絕無生還的希望。
「我知道。」
馬特的聲音也帶著一股蕭殺之意：「你們先在安全屋待著，我先查明白是什麼情況再說，等我電話通知。」
話音落下，電話隨之掛斷。
凱薩琳抓住啤酒罐的手用力一捏，綿白的泡沫冒出來。
她和艾倫合作了一年多，經歷了數次任務，早就像朋友一樣，又怎麼可能不在乎，只是那種情感需要壓抑起來。
「你帶套了嗎？」
女特工將罐子裡面的啤酒喝光，脆聲問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