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其樂融融
走進樂器行後面，嘈雜的嘻哈音樂撲面而來。
四個老黑正坐在一張小圓桌上打牌，桌面上幾摞厚厚的鈔票。
大多是五塊、二十的，玩得還挺大。
旁邊的牆上，一個監控顯示器，正在顯示著屋外的畫面。
伊森的雷達一直打開，屋內只有這麼幾個人在，雖然他們的腰帶上，都明晃晃地別著手槍，但沒有其他人在，讓他放心許多。
「波士。」
白T恤走到其中一個帶著茶色墨鏡的老黑旁邊：「這是我的朋友，他有點事情想找你聊一聊。」
「你是誰。」茶色墨鏡咬著雪茄看向阿特沃特，又看向自己小弟：
「還有，聊特麼什麼事情？」
阿特沃特瞪了一眼自己朋友，很明顯這個傢伙壓根就沒有介紹到什麼東西。
「喲，冷靜點。」他雙手下壓，連忙說道：「我也是在哈維長大的，大家走的路不一樣，但都是鄰居。」
「我這次過來，是給你個賺錢的路子。」
「是嗎？」茶色墨鏡伸出夾住雪茄的手，用力地在桌子上拍了拍，砸得一沓現金啪啪作響：「看到這些東西沒有，我很有錢，超出你想像中的有錢。」
「大個子，我為什麼要和你合作，給我一個理由。」
桌面上的現金，少說也有一萬多。
僅僅是打牌，就能拿那麼多錢出來，這個茶色墨鏡說的沒錯，他確實有錢。
「為什麼需要理由。」阿特沃特的反應很快：「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嫌自己的錢掙得太多嗎？」
「哈哈哈。」茶色墨鏡用雪茄點了點阿特沃特：
「你這個人有意思，說吧，我聽著。」
「是這樣的。」阿特沃特往後面隨意點了點：「這兩個白人小子，都是我的朋友。」
「他們在學校裡面，有很強的渠道。」
「一個月，兩個人加起來，能走差不多兩百磅葉子。」
和阿特沃特預想中一樣，茶色墨鏡果然來了興趣，他吸吮幾口雪茄，沉聲問道：
「你想要什麼？」
「我想，你總不會是過來做慈善的吧？」
「當然不是。」阿特沃特雙手抱胸：「我就這樣說吧，這兩個人，以後可以幫你銷貨。」
「我要建築工地盜竊案的信息。」
「你賺錢，我立功，大家都有好處。」
「你特麼是條子？」茶色墨鏡一把將雪茄按碎，轉頭看向白T恤，臉色變得陰沉。
「我剛才說了。」阿特沃特連忙解釋道：「大家走的路不同，這個不要緊，只要都有利益就行。」
事情沒有按照自己預想的方向走，他一陣心慌。
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凌亂起來。
「滾。」
茶色墨鏡不耐煩地揮手：「我不是老鼠，不會和條子合作。」
「砰。」
一枚銀色警徽從阿特沃特的身後飛出，旋轉著落到桌子上。
晃悠幾下後，緩緩停下來。
「讓我來吧。」伊森拍了拍阿特沃特的肩膀，往前走去。
他的那套，很明顯已經行不通了。
現在沒辦法，只能自己試一試。
「麻煩讓一下，謝謝。」伊森走到茶色墨鏡對面，在一個鴨舌帽旁邊停下腳步。
鴨舌帽充耳不聞，看著手上的撲克牌。
「我剛才的話非常禮貌。」伊森又耐心地說道：「我覺得你也要禮貌一點。」
「請讓開，謝謝。」
感覺到太陽穴一陣冰涼，鴨舌帽乖乖地起身離開。
伊森拉開椅子坐下，將蟒蛇左輪放在桌子上：「我們這次過來，是想了解一下關於工地盜竊案的事情。」
「所以呢？」
茶色墨鏡也不害怕，他看著放在桌面上的警徽和手槍，攤手問道。
「所以，你要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全都告訴我們。」伊森手指敲打著槍柄，冷冷地看向這個二八幫的頭目。
「為什麼我要這樣做？」
茶色墨鏡笑了笑：「我還真的不相信你敢開槍，說吧，我的好處是什麼？」
「沒有任何好處。」伊森挑起眉毛，淡淡地說道：「沒有線人費，沒有給你行使方便，連一張用來求情的名片我都不會給你。」
「我只是告訴你工地里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伸出兩根手指，屈下其中一根：「有一個人死了，這個你可能不在乎。」
又屈下另外一根手指，伊森笑眯眯地說道：
「這個指的是，一百磅炸藥。」
「如果你不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百磅炸藥，就算在你的頭上。」
「你不是有錢嗎？不是能掙錢嗎？」
「二八幫的地盤，會被重點關注，你所有掙錢的門路，不管是洗錢的理髮店，還是街頭的售貨點，全部都給你掃掉。」
「出了這個門口，我就叫特警隊過來。」
伊森伸出雙手，將放在桌子中間凌亂的現金整理成一摞。
「咻~」
他抓著那一把錢，做了個飛舞的動作：「到時候，就像這樣，你所有的小寶貝都會消失不見。」
一大把現金，少說也有四五千美元。
在他說話間，這些錢是真的消失掉了。
「啪。」
伊森拍了一下空蕩蕩的手，聳肩說道：「就像變魔術一樣，神奇吧。」
一點也不神奇，還非常的蹩腳。
在場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現金塞進口袋。
動作是那麼的熟練，動作是那麼的自然，臉上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茶色墨鏡手指顫抖了一下，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他們是坐地虎，平時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只要事情鬧得不嚴重，一般警方都不會搭理他們。
但是現在，涉及到一百磅炸藥。
他心裡很清楚，對方說的不是假話，為了這些炸藥，芝加哥警方絕對能將二八幫給釘死。
現在不是要好處的時候，而是那些壞處自己能不能承受。
「凱文·拉德納。」
沒沉默多久，茶色墨鏡面無表情地說道：「外號紅佬，他知道那個建築工地受到我的保護，於是來到我這裡，給我一些好處。」
「他只是說要偷一些東西，關於炸藥和人命，這些我都不清楚。」
旁邊的小弟，都是他的心腹。
所以茶色墨鏡也都沒有避開他們，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
聽到他的話，伊森嗤笑一聲。
這個傢伙，也是夠卑鄙。
收了建築工地的保護費，還拿別人的錢，讓那個紅佬對建築工地動手。
兩頭吃，夠聰明。
「地址？」伊森敲了敲桌子，繼續追問。
「抱歉。」茶色墨鏡雙手架在身前，很光棍地說道：「這個我不清楚，他不是我的人。」
「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真話。」
「行吧。」伊森點了點頭，嘴角扯動：「我就相信你一回。」
「對了。」他拍了拍桌面上還剩下的一些現金，挑著眉毛說道：「你的這些錢，我有理由懷疑是獨資，不過看在你這麼配合的份上，我就當做沒看到。」
「這些錢，我就不收繳了。」
「你覺得怎麼樣，墨鏡先生，我這個人還不錯吧。」
茶色墨鏡看向他鼓鼓囊囊的口袋，咬了咬牙：「是的，不錯，非常感謝。」
「那就不打擾了。」
伊森將警徽和手槍收起，大搖大擺地往外面走去。
魯塞克和阿特沃特儘管腦袋極度混亂，不過還是快步跟上，幾人一起走出樂器行。
回到車上，伊森點起香菸。
「有些人就是這樣的。」他看向阿特沃特，緩緩吐出煙霧：「這些幫派人士，有時候，要合作。」
「但是有的時候，你要把他們當成狗。」
「敢呲牙，就要一棍子敲下去。」
「我們辦事情要靈活一點，主動權不能丟失。」
「知道了。」不只是阿特沃特，還有魯塞克也都連忙點頭。
他們在巡警、警校接受到的教育，都是比較循規蹈矩的，或者說是比較板正的。
剛才伊森那一套街頭操作，可謂是一個震撼教育。
其實漢克才是其中老手，但他不會教兩個新丁這些東西。
「對了。」
伊森咬住香菸，把手伸進口袋把那些錢拿出來。
數都沒數，按照厚度一分為三。
「一人拿一沓，給那些混蛋花天酒地，還不如給你們拿來交房租。」伊森又感嘆地說了一句他們聽不懂的話：「這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了。」
看著放在茶杯架上的三沓錢，魯塞克和阿特沃特互相看了看。
即是震驚、又是猶豫，還帶著些許意動。
本來以為伊森會帶回警局交公，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直接分了，他這個舉動帶來的衝擊力，比剛才還要大。
「怎麼？」
伊森瞄了一下他們兩個人，輕笑地說道：「覺得我是黑警嗎？」
「不是。」
阿特沃特飛快地搖頭，魯塞克緊隨其後。
「我沒有幫他做任何事情。」伊森往他們的頭上，一人來一個腦瓜崩：「也沒有威脅他做任何事情。」
「對於這件事，他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乾乾淨淨沒有手尾，這種好事可不多見，你們不要，我就全拿走了。」
說完話，他伸手向錢抓去。
「唰唰。」
一黑一白兩隻手，飛快地將兩沓錢抓走。
拿著手裡的一千多塊錢，那兩個傢伙，興奮地合不攏嘴，尤其是阿特沃特，大白牙都亮出來。
「記住了。」
伊森甩了甩手上的那沓錢，沉聲說道：
「這種事情你們可不能幹，弄不好，就真的變成黑警了。」
「明白嗎？」
兩個人飛快點頭，不約而同地將錢塞進口袋。
拍了拍砰砰亂跳的心，魯塞克和阿特沃特笑著碰了一下拳，車內的氣氛，變得其樂融融。
關於紅佬的信息，已經發給漢克。
回到大通間，留在辦公室的幾個人，已經將相關信息查出來。
「你們回來的剛好。」
漢克手裡拿著兩張照片，指了指旁邊的艾琳：「她也是剛回來不久，現在我說一下情況。」
「紅佬。」
他將一個穿著囚服的大頭照貼在白板上面：「在紐約、印第安納還有伊利諾州都被通緝。」
「涉嫌謀殺、武裝搶劫和非法交易。」
「非法交易？」伊森坐到霍斯特德的桌子上，好奇地問道：「販獨？」
「強迫賣銀。」
漢克拍了拍照片，沉聲說道：「他還曾經逃脫過一次強間指控。」
「還有這個人。」
他將剩下的一張照片，貼到白板上：「查理·普列斯，根據可靠情報，查理是紅佬團隊中的一員。」
看到照片裡面的人，魯塞克和霍斯特德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他又接過艾琳遞來的一張地圖，向眾人展開，再貼上去：「查理會利用在工地中偷來的炸藥，去搶劫北朗代爾的這家珠寶店。」
漢克拿起紅色記號筆，在一棟建築物上畫了一個圈：
「他們行動的時間，就在晚上。」
「大家休息一下，晚上我們去將他們拿下。」
眾人剛想散開，漢克又拍了一下手掌：「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或許你們已經知道。」
「吉恩因為家庭變故，需要退出情報組。」
「很遺憾，不過這是事實。」
「希望大家不要被這件事情影響到，專注在工作方面。」
情報間裡面的人，都默默地點頭。
車庫，技術間。
吉恩一個人在這裡待了幾個小時，時而發呆、時而忙碌。
不管他怎麼拖延，時間卻不會停止流動。
各種手辦，遊戲機裝了滿滿一個大紙箱，所有該交接的數據，他都在電腦上分門別類地儲存好。
就連桌子，也擦得乾乾淨淨。
他環視一圈，又將掉在地上的一支原子筆撿起，在筆筒裡面小心放好。
抬起頭，看著樓上愣了一會。
他一把抱起紙箱，走出技術間，將玻璃門關上。
沒有上樓做任何告別，他深感自己做的事情對不起情報組，緩緩走向卷閘門旁邊。
推開小門，一股寒風吹來。
他哆嗦了一下，快步往停車的地方走去，剛轉過牆角，他的腳步猛地停住，鼻子發酸。
伊森、艾琳、魯塞克等等，一大幫人就在就站在他的汽車旁邊。
「我贏了，快給錢，我就知道他會一個人偷偷溜走。」
伊森伸出手，樂呵呵地說道：「願賭服輸，一人五塊，誰也跑不掉。」
「該死的，吉恩。」
艾琳鬱悶地掏出五美元，拍到伊森的手掌上。
「就是，我們就不配一句告別嗎？」魯塞克也無奈地掏出一張現金。
「來吧。」
奧林斯基掏出五塊錢，張開雙臂，將吉恩一把抱住：「堅強一點，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
「謝謝，我知道。」
吉恩手中的紙箱掉在地上，他激動地點頭。
霍斯特德、阿特沃特，他們兩個人交出賭注後，也都走過去。
先是對著吉恩笑了笑，再用力地抱上去。
「你們這些傢伙。」
伊森看到他們這個樣子，笑著搖搖頭。
把錢收好，他也快步走過去，和眾人摟成一團，雪花跟著點點飄落。
大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