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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講述的事情,得由一封唐哲琛死後發現的,留給她的一封早就準備的遺書說起。
若是唐哲琛不死,那份遺書唐婉也見不到,但唐哲琛與嚴不問的計劃失敗,知道他不可能再繼續下去,於是告訴了唐婉當年唐家與鴻蒙的一些秘辛。
當初,唐家作為與鴻蒙有關聯,負責給鴻蒙補給世俗物資的家族,每一任家主與繼承人,都跟鴻蒙使者有所聯繫。
唐婉的父親,唐家長子唐倫,因為年輕有為,早早被唐哲琛作為接班人培養,自然也就與鴻蒙使者早就認得。
那時的鴻蒙使者,正好就是叫玄機子的黃階修士。
本來一切都是按照過去的規矩辦事,鴻蒙使者講幻境裡的需求告訴唐家,唐家負責打點完畢後,經由鴻蒙使者驗收,便送入幻境。
這都是工作上的關係,不該有什麼其他的聯絡。
但是,這個叫玄機子的修士,在幾次與唐哲琛父子的會面中,通過神識,發現到唐家竟然有一個「純陰體質」的女人!
所謂的純陰體質,並非蕭芷晴那種九陰玄脈,過於陰毒而對身體有害。
反而,純陰體質的女子,因為先天體內經脈陰氣純粹,是修士們歷來看重的,很適合修煉的體質,從出生開始,身體會無意地吸納精純天地陰氣,也更容易為天地間的純陰靈氣所接近。
不過,通常純陰體質的女子,在被破了處子之身,體內進入男子陽氣,特別是生育過後,體內自小積累的純陰靈氣就會消磨殆盡。
所以,修士中若有女子是純陰體質,多會選擇一生都清心寡欲,絕對不會跟男人有什麼瓜葛,免得耽誤道行。
這個女人,正是唐婉的母親,雖然已經生了唐婉,當時又懷上了她弟弟唐珏,可玄機子發現,女人體內還積攢了不少純陰靈氣。
當時還只是化神末期的玄機子,頓時起了邪念,那些純陰靈氣,對他突破到渡劫期很有幫助。
他知道若等他回鴻蒙,就再也沒機會了,必須當機立斷。
而且,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必須等唐婉的母親生下唐珏以前,去得到她體內的純陰靈氣,不然等唐珏出生,剩的可就沒多少了。
一般情況下,鴻蒙的修士是不會有這樣的邪念的,一來他們很多人心地不壞,二來膽子不大,三來,他們也未必有辦法去攝取那些純陰靈氣。
但,玄機子剛好就膽大包天,不擇手段,恰好,他的師門中,有一門功法,就是專門涉及陰陽奪取之術,只不過,這種法門太過邪門,若傳出去必然遭到一些正義之士的聲討。他不敢聲張,只是偷偷修煉。
為了趕時間,玄機子沒過幾天,就在一個夜晚,乘著唐倫不在家中,把唐婉的母親強.暴了。
他威脅女人,若想保住孩子,就乖乖不要聲張。
可憐的女人當時只想保護好肚子裡的唐珏,對這個夜半神出鬼沒似出現的陌生人,無半點反抗之力。
玄機子連續光顧了唐家近兩個月,十幾次的吸收,總算把唐婉母親體內的純陰靈氣吸了半點不剩!
也因為心力憔悴,唐婉的母親後來出現了難產,差點母子都沒保全。
那時候,玄機子已經回去鴻蒙,接替他的是其他的黃階修士了。
臨走前,玄機子威脅了唐母,若敢說出去,對她與唐家都沒好處,唐家只是鴻蒙的走狗,最好乖乖地裝作不知道。
這威脅其實非常管用,因為玄機子的來去無蹤,早讓單純的唐母覺得唐家上下根本無法匹敵,她畢竟不是家主與繼承人,不知道鴻蒙來歷。
為了丈夫和孩子,家人,唐母一直把這段屈辱埋藏在心裡,可唐倫不是蠢人,還是發現了妻子的古怪,特別是夜裡做惡夢說的一些夢話,讓唐倫意識到情況的不對勁。
若說之前的情緒不對是因為懷孕,那生了孩子以後怎麼還變本加厲起來,總心神不寧,晚上夫妻生活也變得非常恐懼……
終於,在一個雨夜,唐母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痛苦,在唐倫的循循善誘下,把事情說了出來,痛哭著懇求唐倫的原諒……
唐倫聽到事情始末,如遭晴天霹靂,整個人都神魂出竅一般。
他從一開始的震驚,到不敢置信,到憤怒,到最後,卻是一陣挫敗和無助,痛心……
的確,如玄機子所說,唐家只是世俗家族,雖然說是四大家族之一,但沒了鴻蒙那層關係,那他們跟其他寧、楊、李三家比起來,差得太遠。
可是……自己的妻子,在懷孕的時候遭到如此凌辱,作為一個男人,還是從小到大受到無數光環,心高氣傲的男人而言,唐倫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他其實並不怪妻子,可他又無法對玄機子報復,他把事情憋在心裡,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精神越來越有問題。
唐哲琛見愛子夫婦逐漸變得與過去截然不同,擔心卻怎麼都無法問出原因來……
直到,唐倫因為受不了這樣的折磨,打算一走了之,殺了妻子,也殺了自己……
這一切的事情曲折,都是唐倫死前寫在一份遺書里的,但他沒交給唐哲琛,或許,他雖然想自殺,卻也充滿了不甘心,猶豫不定,直到最後瘋狂崩潰……
唐哲琛看到事情的真相,才性情大變,有了後來與嚴不問的聯合,瘋狂地想顛覆和報復鴻蒙。
當然,關於玄機子為什麼會對唐母犯下這等喪心病狂之事的原因,這些修行上的事,唐家父子並不知情。
但不論是什麼理由,玄機子毀了唐倫夫婦,毀了唐婉姐弟的童年,也差點將唐家毀於一旦……
……
唐婉幽幽地坐在床上敘說完,眼裡是朦朧的水霧。
「我從爺爺的遺書上看到這些事,但一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爺爺已經騙過我們太多次了……
而且鴻蒙畢竟是一龐然大物,我知道我沒能力去求證什麼,也不想讓你多為了這點事情而做一些過火的事。
只是沒想到,今天竟然真的聽到有玄機子這個人,所以……我才沒控制住自己……」
雖然女人說得有些平淡,可楊辰依舊可以感受到,唐婉內心的波瀾。
她其實是相信的,只是,對方太過特殊,她必須隱忍……
羞辱懷孕的生母,促使父母雙亡,這種血海深仇,是個正常的子女,都不可能絲毫妥協。
楊辰純粹作為唐婉的男人,聽了這些事,都已經眼裡遍布殺機。
「若我沒猜錯,你的母親是有什麼特殊的體質,才引得玄機子垂涎,他應該是靠著這段齷齪的劣跡,才得以修煉飛快提升。」
楊辰很快猜了個**不離十。
「或許……」唐婉抹了抹眼角,展顏一笑,「說出來,舒服多了……這件事一直讓我很掙扎,要不要告訴你,現在我說了,但我希望你不要衝動,為了我一個人去給大家帶來麻煩,我不喜歡。」
「放心,我剛才說了,什麼事都等渡假結束再談。鴻蒙派玄機子來找我,估摸著不會輕易放棄,等我見到那傢伙,該怎麼辦我心裡有數」,楊辰嘴上笑著寬慰女人,心裡卻已經給那素未謀面的傢伙劃上了猩紅的鋼叉。
摟著唐婉安慰了她一會兒,把女人逗笑了,楊辰才離開她房間。
心裡有些憋悶,於是打算走去船板上透透氣。
剛一走到頂層的甲板,卻發現,林若溪正一個人坐在太陽傘下喝著下午茶。
見到楊辰上來,女人好似早就知道,指了指另一杯沏好的紅茶與座位,清冷開口道:「坐,唐婉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