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白晶晶拿著半成的香囊來找我,問我要繡什麼圖案,我想想香囊是要送給小姨的,於是說繡一顆柏樹吧。
「柏樹?」
白晶晶沒去過小鎮,並不知道我和小姨最深的記憶就是古宅里的那棵柏樹,更不知道香囊是送給小姨的,她也見過一些香囊,繡鴛鴦鳳凰的比比皆是,但繡柏樹她還是頭一回聽說,難免會覺得稀奇。
我拉過她,在額頭上點一口,「對,就繡柏樹,等什麼時候比賽結束,我好好犒勞你。」
「不用犒勞,做個香囊對我來說就是舉手之勞。」
白晶晶嬌羞地摸著額頭,當看到房間裡掛著的照片時,難免神色黯然,搖搖頭快速離開。她的眼神依稀在目,我看一眼湯貝貝那明媚的笑容,下意識嘆息一聲,也明白白晶晶為何走的那麼急,恐怕是這善良的丫頭,面對湯貝貝照片時有愧疚感吧。
怪不得,她搬進楓橋這麼久,卻從來不肯進我的臥室,估計是害怕面對湯貝貝的照片吧,一張照片她就如此,我很難想像將來她見到湯貝貝本人又會是什麼樣子。
趕了一上午工作,跟小姨到員工餐廳吃飯。
山田惠子成了大老闆,倒也不將就,給自己配了座駕,還說要來接我。
飯桌上,小姨再次提醒我,「羅陽,幫忙歸幫忙,可別招惹不該招的。」
我連頭都沒抬,在腦海中幻想山田惠子的身影,高貴到可望而不可即,於是很肯定地道:「放心吧小姨,山田惠子她看不上我,這點我心裡很清楚。」
「我不是怕她看上你,是怕你看上她,你得清楚,貝貝和王偉都懷著你的孩子,晶晶和娜娜也把自己給了你,你最該考慮的是她們,怎麼才能保證大人和孩子都不受傷害,而不是跟山田這樣的狐狸精牽扯不清。」
看樣子小姨對山田惠子仍有意見,而我則覺得山田惠子為人沒那麼不堪,至少人家生活很檢點,不禁為之辯解道:「小姨,惠子她也沒搶誰家的男人,你怎麼能叫她狐狸精呢?」
小姨聞言嗤之以鼻,「她把你勾搭的都會和我叫板了,還說不是狐狸精?」
此刻的小姨,就給我一總不可理喻的感覺,「我什麼時候跟你……」
「叫板」二字沒問出來手機卻響了,以為是山田惠子催我赴約,不曾想到是韓詩雨的電話。
接通之後,聽見韓詩雨欣喜的語氣,「羅陽,我拿到燕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了。」
人生總有分叉路,就跟我預想的一樣,我和韓詩雨註定是兩條路上的人,現在的她考上了華夏的最高學府,而我是兩個孩子的准爸爸。聽著這個消息我首先是有些恍惚,接著才慢慢平靜,「恭喜你啊,要走的時候通知我,我去送你。」
就為這個韓詩雨還專程來珠海找過我一趟,讓我送她去學校報導。
接著又聊一些日常就撂了電話,掛斷電話我往桌子上一杵,不知是什麼心情。
「誰的電話?」
經過昨晚的教訓,我專門把聽筒的音量調低,就是防止打電話的時候被人聽了去,當然不是在防小姨,因為在她面前我幾乎沒什麼秘密。
把手機往兜里一塞,用一副自己都不曉得的語氣說道:「是詩雨,她被燕京大學錄取了。」
「好事啊,這丫頭還真是爭氣,多為咱市爭光啊,你過生日那回我是第一次見她,那個時候就覺得她將來肯定不凡,燕京大學,這可是小姨想讀都讀不到的大學。」
小姨每說一分,我的神情就會低落一分,就連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那小姨你讀的又是什麼大學?」
「魔都大學。」談起母校,小姨神色間透著些許回憶。
我真想給她一腳,燕京大學和魔都大學又能差哪兒去,她明顯就是飽漢子不餓漢子飢,「那小姨,你上學那會兒有沒有人追求你?」
「得有兩個加強連吧。」
「那你拍過拖嗎?」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一直以來小姨身邊都沒什麼男人出入,所以我就沒往這方面想過,但此刻卻很想了解下她的過去。
「你問這些幹什麼?」
小姨白我一眼,不再繼續往下聊。我當時特別鬱悶,那種感覺就好像和貝貝做的時候突然中斷一樣,揪著小姨連問幾句,可她都不予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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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不想談索性也不再繼續追問,我就不信有本人守著誰還能來插一腳是咋地。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小姨身邊鮮有男人徘徊的真正原因,只是知道的時候我和她……
我快速把飯扒完,然後端坐著等小姨,我倆吃飯就像「龜兔賽跑」一樣。
「扒得那麼快,是等不及去見山田嗎?」
我搖搖頭若有所思地看向她,「那嵐姐呢,你跟她關係最好,難道她也是魔都大學畢業的?」
「不是,嵐嵐讀得是香港大學,我們是通過生意認識的,一見如故。」
「那娜姐呢?」
「娜娜是我們學校外文系的,她……」
「她怎麼啦?」一番試探,竟然讓精明的小姨露出了破綻,如果不是提及學校勾起她的懷疑,我還真沒這個機會。
「好啊,你竟然學會套我話了。」小姨用高跟鞋尖踢我一下,然後攥攥拳頭「恐嚇」我。
我是特別的無辜,「這不都是你教的嗎?」長這麼大,被小姨套出的真相不知有多少,如今終於扳回一局,別提心裡有多美,「快坦白吧,她什麼啊,娜姐和貝貝是不一個系的?」
小姨一句「外文系」引起我無限遐想,再聯想湯貝貝教得是外語,就能得出這麼一個猜想。我不管賽琳娜為何放著好好的牛津和劍橋不讀,偏偏到魔都來讀大學,當然也不想知道,我現在就想知道一件事,她們三個明明一開始就認識,為何非要裝作不認識呢?這其中,到底有哪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貝貝是你老婆,你不會找她要畢業證書來看,問我幹什麼?」